92、女人
“二小姐，阿芳要见你。”
齐婶进来报。
“让她进来。”
正在打理头发的罗莉随口道，她等这个丫头已经等了好一会了。不然，今天早就出门去向宅了。
“二小姐，我回来了。”
阿芳恭顺的站到了罗莉面前，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个珠光宝气的女人。今天罗莉穿了一件真丝长裙，上面还镶嵌了许多熠熠发光的小钻石，看上去华贵无比。
罗莉没有说话，她透过镜子感觉到阿芳在做什么。虚荣心是女人致命的缺点，罗莉当然知道这些。
好久，罗莉终于开口了。
“阿芳，你读过几年书？”
“才念到中学就不念了。”
阿芳答道，她不明白二小姐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
“中学？应该读过了。”
罗莉自语道。
“我记得莫泊桑有一篇文章叫《项链》，你记得这篇文章吗？”
罗莉接着问了一句。
“啊，这篇啊？记得。”
阿芳确实记得这篇文章，而且还对文中的女主人记忆深刻。
“你觉得我今天的衣服漂亮吗？”
罗莉的思维跳跃性太大，让阿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怔在那里，好一会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漂亮吗？”
罗莉回头看了她一眼。以前，她一直都在对着镜子。
“不，不，挺好看。”
阿芳忙道，她现在可不敢得罪罗莉。而且说心里话，罗莉今天的裙子确定很漂亮，她刚才还入迷呢。
“好看？喜欢吗？”
罗莉又问了一句。
“喜欢。”
这句话阿芳答得很快，自己当然喜欢了。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我问你，你读过莫泊桑的《项链》后，有何想法？”
罗莉又想起了莫泊桑，弄得阿芳已经跟不上思路了。
“我，我觉得…..”
“我记得上学那阵子，学完这篇课文大家会讨论一阵子。你对女主人公玛蒂尔德有什么看法？是赞成还是反对，是鄙视还是羡慕？”
罗莉盯着阿芳。
“我赞成。”
“真的？为了一夜的尊贵，牺牲自己十年的青春？”
罗莉惊讶。
“不错。”
“难道你不觉得不值吗？”
“不，我认为很值。以玛蒂尔德的条件，如果她不那样争取的话，恐怕永远都不会有那短暂的一刻。”
“不错，你也认为短暂，但我觉得她有些不值。”
主仆开始辩论了。
因为玛蒂尔德，因为莫泊桑的作品，因为女人的虚荣心。
“二小姐，人生苦短，我不在乎天长地久，我只在乎曾经拥有，因为，我的地位决定我会这么想。”
阿芳坚持道。
“顽固不化。”
罗莉轻轻摇了头。
“对于女人来说，稳定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当不了贵妇人，你就不要太执着。因为你的执着，可能会伤害你，还有你爱你的人，就想玛蒂尔德那样，不但自己受苦，还让爱她的丈夫和她一起顶罪。”
“她的丈夫应该为自己的付出而自豪。既然给不了自己妻子她所要的，那他就应该和妻子承担一切。准确的说，这一切的罪过，他也有份，因为他不是可以满足妻子欲望和好丈夫。”
阿芳争辩道。
在她看来，自己虽然是阿三的女人，但阿三却绝对不是能对自己负责的好男人。
“如果，如果我把我身穿的礼服和我身上佩戴的首饰都给你，让你参加一个舞会，让你成为豪门少爷追逐的对象，让你成为舞会的皇后，你会不会像玛蒂尔德那样接受一切，享受这短暂的快乐？”
罗莉盯着阿芳，她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找对了人，而且这个人十分附和自己的标准、要求，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那么令人满意。
“会。我会的。”
阿芳毫不犹豫。
“如果这些都有代价呢？”
罗莉追问道。
“我会接受。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享受免费的东西。”
多么经典的对话，多么经典的回答！多么可怕的女人！
阿芳，还有罗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