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你怎么了?”孙姐吓得丢掉了手中的织物,扶起水心,担心的看着也呆愣的表情。
而水心只想着一件事。
莫元靖为什么非逼着她嫁给雷鸣,是想要报当初她给他丢了他之仇吧?一国之后,封后大典当天,当着众大臣的面,裸身出逃,他一定想要扳回一局吧,所以……他才设计了这次的赐婚。
他……够狠!笨的人,是她。
关关被吓哭了,哭成了一个泪人,小手揉着水心的胸口。
“干娘不要吓关关,关关以后会听话,不会再惹你不高兴!”
听着关关稚嫩的声音,再看向那张泪脸,水心心疼的为他抹掉眼泪,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容。
“干娘没事,干娘好好的,关关不哭哦,否则,干娘就真的会生气了!”
吸了吸鼻子,雷雨说收就收,还在抽咽着,声音带着点哭呛,倔强的扬起了下巴。
“干娘要说话算话,只要您不生气,您让关关做什么都行。”
“关关真是乖孩子!”水心赞赏的拍了拍他的小脸。
“关关一直都会很乖的!”
“嗯,真乖,如果是乖孩子,就先到屋里去学干娘教你的功课,好吗?”她劝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只要干娘不生气,干娘让关关做什么都行!”关关马上听话的拔腿便往屋里跑。
小孩子就是这样,容易忘事。
看着关关一点一点的离开两人的视线,水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心知水心的性子,孙姐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扶她站起来,心里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一双眼睛紧张的盯着水心。
“无心,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害怕?”她握着水心的手,水心的手指在发抖。
水心用力咬紧牙关,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让她知道。
“无心,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份了,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吗?”孙姐生气的甩开她的手,背转过身去。
水心咬了咬牙,还是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孙姐。
“孙姐,这件事,我不告诉你,其实只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知道了真相,那么你和关关都会有危险,我不能把你们卷进危险之中,我最关心的,也就只有你了。”
孙姐始终是心软,知道水心这么多年也不容易,这个大概也跟水心为什么会在孤独无助的时候,躲在房间里什么人都不见的原因吧!
“好了,我不逼你,不过你见到这块玉佩,又怎么了?”她的眼睛瞅着那玉佩出神:“这玉佩,我在哪里见过!”
“你见过?”孙姐不是从来都没有出过华地国的吗?怎么会认得这玉佩?
突然孙姐紧张的别过了眼。
“呃……可能是我看眼花了,我没见过,没见过!”
孙姐的动作,让水心起疑,总觉得她的表情怪怪的,分明识得,却马上说不识得。
“不管你识不识得,孙景,我这次回来,其实……是想向你告辞的!”水心不舍的看着她。
“什么?”孙姐惊呼,双手用力握紧她的:“你要走?”
“是呀!”水心苦涩一笑。
“你为什么要走,你在这华地国好好的,而且你现在还做了女冠,陛下会容许你离开吗?”
水心的眼睛谨慎的盯着四周,拉着孙姐到了屋角无人处,又小心的看了四周一眼之后,她方压低了声音开口:“孙姐,我是打算直接离开的,因为我即将犯下涛天大罪,这里……”
也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包银两:“这是我从皇宫出来之后,将以前存放在钱庄里的赏赐全部变卖,得了这些钱,足够你和关关一辈子不愁吃穿,你带着关关逃吧,能走多过就走多远,千万不要再回来!”
不用水心多说,孙姐便知事情的严重性。
孙姐六神无主的左右为难,拿着银子的手在颤抖,一双眼睛紧张的看回水心的脸上,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如果有其他的办法,我就不会出此下策了,都是我对不起你们娘儿俩了!”水心歉疚的垂下了头。
孙姐深深的叹了口气。
“唉,也罢,早就已经决定要离开,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现在……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也该离开了!”
“孙姐……”
“嗨,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们娘俩,什么时候动身?”孙姐佯装无恙般劝着水心。
“越快越好!”
“好,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可是……”孙姐担心的望着水心。“那你呢?”
水心豁地一笑,潇洒的抬头望了望天。
“我……海阔天空,走到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我想……命运对我早有安排,我不是那么安分能待在一个地方的人!”她凄凉的想着。
在现代,她是个孤儿,在这里,父母离异,父亲现在有了新欢,她曾经有一次路过水敬臣的身边,他却搂着新娶的娇妻,娇妻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像陌生人一样从她的身边路过,连一丝儿视线都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
她……现在就是孤伶伶的一个人,不过这样反倒一身轻。
收回忧伤的目光,她安慰的拍了拍孙姐的手背,冲她催促:“孙姐,你还是快收拾东西吧,我真怕一会儿来不及了!”
“好!”
······
交代完,水心看着孙姐和关关两人先离开,关关满脸是泪的跟水心告别,惹得水心鼻子也酸酸的,水心握着手中的玉佩,留恋的看了一眼住了四年的房子,不舍得转身离开。
大街上,水心身穿粗布衣裳,因着这两天春季天干物燥,总是刮起了沙尘,所以她便蒙上了纱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大街上蒙纱巾的人多了,所以她并不显眼,也正助她掩藏自己的身份,可以跑得更快一点。
她离开华地国都城已经一天一夜了,想必王宫内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她的离开,她心里只是念着,孙姐他们母女不知道在哪里落脚了,他们走的时候,坐的马车,应该能躲得过华地国的追击吧。
街头上,两骑官兵飞驰而过,在街尾的公告栏上贴上了一张告示,大声吆喝:“朝廷重犯,后日处斩,另女冠是同谋,这儿有犯人和女冠的画像,举报有奖,赏银千两!”
这一声吆喝,马上吸引了众人的好奇心,不一会儿,便已经将告士围得水泄不通。
怎……怎么可能,难道是孙姐?
水心大惊,硬是挤到了告示之前,在看到告示上那两张画像后,倒抽了一口气,身子无力的摇晃了一下。
不……不可能!
不行,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回去看个明白。
······
水心快速奔回了华地国都城,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到达城外的时候,已经几近傍晚。
她特地先回到了之前的房子,果见有官兵围在那儿,她根本没有办法接近。
她躲在拐角处,正一愁莫展之际,突然一个小小的东西撞了过来,抱着她的大腿便哭。
“干娘,干娘!”童稚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沙哑。
是关关!
水心身子一颤,心脏露跳了一拍,错锷的低头,果见关关正仰着小小的脸蛋,满是泪痕的看着她。
她谨慎的赶紧抱着他躲到了无人的巷子中。
“关关!你怎么了?你娘呢?”她的眼睛还犹带希望的看向他的身后。
关关摇了摇头,泪水仍然止不住,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娘……娘……她被抓走了!”他的身子还残留着害怕的颤抖。
“别怕,有干娘在!”水心心疼的抱着她小小的身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告诉干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娘……”他抽咽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娘说有一件东西,很重要很重要,一定要回去拿,所以……所以她就被抓了!我等了很久很久,没看到娘来找我,我就回来,听到亮亮说我娘被抓走了,让我赶紧逃!”亮亮是孙姐家的邻居孩子。
原来是这样!
“干娘,娘被抓去哪里了,关关好想娘!”关关哭得凄惨,哭得水心心里也是七零八落的。
“放心吧,干娘一定会把娘救出来的,一定会!”她吻了吻他的额头,一字一顿的保证。
能干出这种事的,只有一个人。
莫元靖!你这个卑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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