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晴无言，结结巴巴的解释：“儿子不是要传宗接代吗？当然要跟你姓。那曼曼就只能跟我姓了……”
他狠狠瞪她一眼，她噤声。
“怎么写？”他又问。
“呃……就是吹风的风……”
“写！”他牙齿咬得嗑嗑作响，“没叫你说！”
“哦，是！”她点头，转身就要去找纸和笔。
他抓住她，伸出左手，掌心的纹路清晰有力。她会过意来，抬头看他一眼，他的眼深邃地落在她身上。
她垂下头，伸手握住他温暖的指尖，一只手开始在他的掌心写字。
邱风毅、殷霓曼，她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名字。
大姐的女儿迎接的是冬天的第一场雪，叫王雪湖；二姐的女儿生在多雨的夏天，取名字时，想到雪儿的名字中有一个关乎天气的字，就叫“孟雨柔”。妈妈当时笑说，那她的外孙，就都在名字中“风花雪月”一下好了！到了三姐的儿子，就叫项云渤。
她一下子生了双胞胎，云雾风雪、冰霜雷雨，她觉得男孩子取风取雷都好听，女孩子叫霜叫雾感觉起来很忧愁。特意买了中文字典，翻到了“霓虹”的“霓”字。她觉得，他一定会满意女儿叫这个名字。
写完了，他缓缓将掌心握拢，彷佛就握住了儿女一辈子在身边。
“风毅、霓曼……很好听。”他说，“你的文采很好，如果是我，女儿的名字肯定很难听。”
她忍不住扑哧一笑，望着他：“我想，如果是你，也会取到这样的名字。没来由，我觉得我们会在这上面心有灵犀。”
看到她笑，他心中柔软了一角，伸手碰碰她的脸。她微微一僵，有些不自在。他看见，放下手，又将掌心摊到她面前：“我叫什么？”
“……”她疑惑看着他。
“嗯？”他挑眉。
她马上低头抓住他的手，将他的名字一笔一划地写进他掌心。
写完了，他又问：“你呢？你叫什么？”
她愣了一下，手指有些颤抖地落在他掌心，慢慢移动。
一撇、一竖……他开始满意，继而疑惑地挑起眉毛，她写的不像是殷。直到她写到第二个字，他终于恍然大悟。
邱殷北晴。
很好。
写完了，他伸手将她抱进怀中，再多的愤怒，也随着这些笔画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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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他们一家四口第一次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曼曼和小毅害怕爸爸不喜欢他们，同样，爸爸也害怕他们不喜欢他。面上看起来很镇定，内心其实很紧张，连夹菜都小心翼翼。还好，两人很卖他面子，只要是他夹的，哪怕不是自己喜欢吃的也会全部吃光光。
北晴发现这一点，马上和他咬耳朵：“他们挑食，对身体不好，交给你了！”
恨迟手一僵，看见女儿吃花菜的表情有些为难，心中很疼。挑食算什么？哪个小孩不挑食？！既然女儿不喜欢吃，那就不吃好了！
“咳。”他轻咳一声，“我不喜欢吃花菜。”
“咦？”北晴疑惑地看着他。
曼曼抬头：“真的？曼曼也不喜欢……”她皱眉看着碗里的花菜，小脸揪得……看得人心都疼了。
“哥哥帮你。”小毅马上展现绅士风度——平时闹归闹、吵归吵，但妹妹难受他也会心疼，比谁都心疼！
“曼曼不喜欢吃啊？”恨迟笑道，“那以后就不吃好了，我们都吃喜欢吃的！”
“你——”北晴睁大眼睛，手在桌下使劲掐他，“你不能这么惯她！”
他眉毛一拧：“花菜多少钱一斤？”
“两块，怎么了？”
“穷人家还吃不起呢！他们天天只能吃青菜，难道你也说人家挑食？”
“……”
“爹地！”曼曼开心大叫，“我还不喜欢吃豆子、大葱、韭菜、辣椒、萝卜、木耳、莴笋哦！”
“……”
“嗯……还有冬瓜、海带——”
“那你喜欢吃什么？”恨迟急忙打断她。
“瘦肉和生菜！”
“……”他抱歉地看北晴一眼，“我们一起努力吧。”挑得太多了，不能由着她。
“努力什么？”曼曼问。
“努力让你吃菜。”他说，“乖，爸爸的小公主，把花菜吃掉好不好？”
“唔……”曼曼摇头，小脸皱成一团。
“吃了爸爸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小毅突然出声：“我不喜欢吃萝卜。”他两眼死死瞪着盘子里的红萝卜。
恨迟说：“小毅吃了，爸爸也答应你一个要求。”
小毅马上将萝卜夹到自己碗里，然后问：“今晚我可以和爸爸一起睡觉吗？”
“……”他是不是中了这小家伙的计了？
曼曼听了，马上将花菜往嘴里塞，然后含糊不清地说：“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和爸爸睡！”
“好。”呆了几秒，他笑着允诺，满眼生辉。
这天晚上，他就和孩子睡一起，北晴去睡了书房。
睡觉时，他睡中间，孩子睡两边，但两人就谁睡左边、谁睡右边的问题差点打起来。因为，他们居然知道心脏在左边，睡那边表示离爸爸比较近、爸爸更爱他……或他。
他恨那个告诉他们这件事的人！才三岁多的小孩，不用太早知道这件事好吗？！
最后，北晴只能告诉他们：“你们爸爸天赋异禀、与众不同，他两边都有心脏。”
听到这话，他差点被口水噎死。
然后，小毅认定左边那个和常人一样的比较好，曼曼觉得右边那个与众不同的比较稀奇，终于达成和平协议。
躺下来，他们一人抱着他一只手臂，甜甜地说：“爸爸，讲故事。”
“讲故事？”他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