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忙着替岑欢办理一些私事,念桐晚了两天才赶回A市。
进入年尾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提着一个轻巧的行李箱从火车站出来,拦了辆的士,她却并没和顾筠尧联系,也没回金海湾的住处。而是在一家酒店开了间房。
之后,她打车去了香鲜小筑。
*
开门的是温美华。
见到她,温美华脸色变了变,仿佛见到鬼般往后退了两步。
“华姨,我有那么恐怖么?”念桐面无表情的望着她问。
温美华讪讪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我爸呢?”
她走进去脱了大衣拎在手里,问。
不待温美华回答,慕齐枫的声音传来。
“是桐桐回来了?”
念桐抬眼,见父亲从楼上下来,脸上挂着淡笑。
“学校放假了吧?”
念桐点头,“爸,大哥在家么?”
“他晚上有应酬,估计要很晚才回来。怎么?你找你大哥?”
“不是,我找您和华姨。”
慕齐枫闻言楞了一下,目光盯紧女儿的脸,带着审视的意味。
念桐身后的温美华一听念桐找她,立即惶恐地走到慕齐枫身边,拽住他的衣袖却看向念桐,“你找我们想做什么?”
念桐见她一副防备的表情,笑了笑,“华姨,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一样抓着你又打又骂,也不会要你的命,你没必要那么怕我。”
“桐桐,你怎么了?”慕齐枫拨开温美华的手,走到女儿面前。
“外面冷,你刚回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话落看向温美华,“还不快去给桐桐泡杯红茶?”
“不用了,爸。”念桐阻止,“我不是回来喝茶的,而是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很想知道答案。”
女儿的态度明显比以往冷淡疏离,慕齐枫心里隐隐生出不详的预感。
“桐桐,你想问爸爸什么?”
“你们父女的事我不插手,你们谈,我去厨房准备晚饭。”温美华也从念桐的话语中察觉到不对劲,于是道。
“华姨,事情和你有很大关系,你不在场我怎么谈下去?”念桐话题一转,问父亲,“爸,我妈,是不是真的死于癌症?”
话刚落,便见慕齐枫一张脸瞬地不见一丝血色。
念桐看向温美华,后者亦是脸色苍白胜雪,瞠大的双眼流露一丝惊慌。
难道藿莛东说的都是真的?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父亲,身子止不住发抖。
“爸,我听说我妈的死……和你有关?”
慕齐枫木然张嘴,却无法反驳。
“难道说是你和华姨连手害死了我妈?”她提出自己的猜疑,却见父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明显是心底掩藏的秘密被人突然揭穿后的震惊和绝望。
“你发什么疯?你妈当年的确死于癌症末期,你自己在医院照顾她那么久,你不是很清楚?怎么会说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温美华突然像被炸了毛的母猫大声反驳。
“你确定你说的是事实?”念桐逼近她,目光狠戾,“你确定不是你怕我妈把我爸从你身边抢走而害死她?”
“我没有!”温美华被她的话刺得拔高声音,“你不要胡言乱语!”
“是不是我胡言乱于你心里有数。我有证人和证据可以证明我妈的确是被你们给害死的!你事到如今还想狡辩,温美华,你等着坐牢吧!”
坐牢?
温美华呆了呆,整个人都僵住,忽地又醒悟过来,狠声道,“是不是顾筠尧告诉你的?我就说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会守口如瓶。那个混蛋,他是想把我们全家都赶尽杀绝!”
这番话无疑是间接承认母亲当年的确是被他们害死的。
意识到这一点,念桐感觉心脏像是突然被剜去一大块,痛得几乎站不脚,连呼吸都痛得入骨。
她惨白着脸瞪着面如死灰的父亲,半晌才拼凑出一句话,“你说我妈是你唯一爱过的女人,而你所谓的爱就是害死她?”
难怪他不愿意把顾筠尧拉他下台的真相告诉她。
呵,这么丑陋肮脏的真相他怎么说得出口?
“桐桐……”慕齐枫想去抓女儿的手,却被狠狠甩开。
“你不要碰我!”
“桐桐,你听爸爸解释……”
“解释?”念桐呵呵笑了笑,眼泪大颗滚落,“好,我听你解释,听你解释你们这对狠毒的男女当年是怎么连手瞒天过海害死我妈的。”
“你别把话说得那么毒。当年你妈趟在病床上那么痛苦,我也不过是让她安乐死,那样做反而减轻了她的痛苦。不用活得那么煎熬,反正得了那种病迟早要死的。”温美华说。
“你给我闭嘴!”慕齐枫反手一耳光打过去,浑身颤个不停。
“我当年就该在发现你那样做以后就把你送进监狱!”
“好你个慕齐枫,你是打算过河拆桥?当年要不是我那样做,你以为你那个B市副市长的位置怎么可能坐得牢?这几年又怎么可能平步青云做到市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卸到我身上?”
“我根本就不需要你那样做!蕴涵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末期所以才要求我抚养桐桐,是你背着我要挟蕴涵,以让桐桐进慕家为条件逼蕴涵吞药自杀!”
“对啊,是我逼她的,可你不是知道么?为什么你当时不阻止?你还不是一样希望她早点死,免得担心她会自暴是你的情`妇而影响你的仕途!”
慕齐枫气得血气上涌,还要说什么,却瞥到念桐的身子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