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七层的高楼,一栋有些破败的高楼,每一层有很多的房间,楼道外挂满了衣服,间或可听见男人或是女人的咆哮,还有锅铲与铁锅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严媚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低着头急匆匆地往上走。
“唷,这不是严妹子么?又去勾搭了哪个男人了,穿的这么好看。”一个女人拿着手里还抓着锅铲,见了严媚,上下打量了一下严媚身上穿的明显比他们要好的衣服,不禁酸溜溜地讽刺。
“肯定是大老板嘛,人家母亲就钓到过大老板,有本事你也去嘛,话说的这么酸。”旁的一个人讥讽地看了一眼出声的女人。
严媚的眼里浮起了一层水雾,抿着唇,可怜兮兮地望了她们一眼,低了头就想继续走。
“啧啧,大妈我可不是那些男人,不吃你这套。”抓着锅铲的女人眼里是说不出的厌恶。
“你这婆娘,少说两句。”女人的老公从屋子里走出来,正瞧见严媚双目噙泪,像只在狼爪下瑟瑟发抖的小白兔,那怜惜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目光放肆地在严媚身上扫了一周,最后定在她如山峦一般的胸脯上,色眯眯地看着,想像着如果自己的手在眼前这副年轻娇美的身躯上游走,那会是怎样的一个销魂……
不过略一想而已,身体便有了反应。
严媚感觉到了那人毫不掩饰欲望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抓着衣服快步地走上楼。
“你个老王八,也不看看你的身份,就宵想人家大老板的女人,呸!”女人一锅铲拍在她男人身上。
严媚抿了抿唇,心里很是苦涩。
推开门,屋子里的中药味弥漫开来。
“咳咳咳……”她的母亲在厨房里熬着药,时不时发出惊人的呛咳。
严母已经不复当年的美丽,现下的她,不过是一个被生活被病情折磨地不成人形的中年女人而已。
“妈……我回来了。”严媚声音娇滴滴的,柔柔的,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嗯,咳咳……”严母看过来,慈爱地道,“饭菜在柜子里,还热着,拿出来吃吧。”
她从不会问严媚去了哪里工作,但每每看着她,眼里总有说不出的歉意。
“妈,一会儿该去医院检查了。”严媚走到厨房里,“妈,我来,你去休息。”严媚扶着严母到一边坐下,自己走进厨房里,给严母煎药。
严母看着严媚的背影,一边咳着,一边心酸,都是她拖累了女儿。
“妈……要不,我们去求一求……那个人吧。”严媚低声地开口。
母亲的病已经刻不容缓,她想尽快地安排母亲进医院治疗。
母亲的睡眠浅,这里的环境嘈杂,根本不适合居住。
“不行,我不允许!!”严母激动地站起来,“咳咳咳……”她的脸惨白似死人,捂着胸口咳的撕心裂肺。
严媚冲出来,抱着自己的母亲流泪,“好好,我不找,妈,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你答应我,永远都不准去找那个人,答应我……”严母狰狞着脸,揪着严媚的手。
严媚痛极,却也拼命地忍下来,“好,好,我答应,妈,你不要激动,呜……”
“若你敢去找他,你不得好死。咳咳咳……”那样肆意放纵的恨意,可惜不能报复他,可惜了,严母一口气没喘上来,晕厥了过去。
“妈……”严媚凄厉地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打了120.
十分钟后救护车过来,把严母和她送到了医院。
医药费照旧是得拖欠一两天的,她去求了院长。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娇小的,眼里含水的时候很惹人怜爱,大部分的男人都吃这招。
没有办法了,只能去酒吧里工作,那里工资高,唱唱歌,或是给人推推酒,做的好的话,比在外面辛辛苦苦地工作的钱多。
那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司空染,小金库酒吧。
那时候她已经在小金库酒吧工作了半年多了,已经渐渐地能够适应里面的工作氛围。
她在台上唱歌,他就这么闯进她的世界。
他在笑,在这间充斥着疯狂与噪动的酒吧里显的那么夺目,他有着一张漂亮的过分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步入了春日桃花绽放的时节,明媚的春光,被温暖撕裂了的冰川,融化成一淙淙令人心碎的暖流。
他能帮她脱离苦海,只是一眼而已,她便认定了他那一身从轻挑里流溢出来的华贵,能让她脱离这一切。
后来,她时常会后悔,当初如果单纯地遇见,单纯地相识相知,后来他和她,是不是会好很多。
可是,若没有那一出,她又怎么会遇见他,又怎么会想要去结识他?
她在那暗夜的妖娆里,虔诚地将他望着,仿佛,那就是她唯一的救世主。
“你个小婊子,别给脸不要脸。”啪的一下,前来纠缠的男人甩了她一巴掌。
打她的人倒不见得有多肥油流肠,相反有那么点帅气,但可以看出该是长年流连于声色场所的人。
她低了头,冷冷地,“对不起,先生,我只是个唱歌的。”她委曲地抿着唇,抬起头来,一双眼泪汪汪的,好似谁欺负了她,叫人直心疼到心坎里去。
她挣出手,双唇颤着,哆哆嗦嗦地后退。
不知是有意还是幸动,她退到了司空染的不远处。
“呵,欲擒故纵,老子看的多了,装什么纯。”那人粗鲁地抓住她的手,狰狞地笑着,伸手去捏了一把她的柔软。
“呜……放开我!”她大惊,屈辱地瞪着他,徒劳地挣扎着。
“你唱歌不错……”司空染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近旁,亦或者,是她被逼到他的身边,他伸手揽住她的腰,“我……很喜欢。”带着酒味的嗓音醇厚,就像大提琴的悠扬浑厚,那音调,带着丝调戏的味道,却不会让人觉得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