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家有悍妃:皇上,你从了吧!(完)
20712800000158

第158章

众人在惴惴不安中等待着开战的日子,等晋军排好阵的时候,他们才松了口气。

准确的说,甚至还有些失望。

依然是一样的阵法,前面猛兽,身后大军,头顶还是飞禽。

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特殊的武器和新的阵法出现,甚至连飞禽猛兽,也不过还是那么几种,毫无新意。

师兄妹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晋军,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要倾尽全力来拼命的地步了?

如往常一样,姬小小招来凤凰,飞翔空中,扰乱驭兽族的摆下的猛兽和飞禽阵。

虽然她二位师兄勒令不许参与战事,但是这驾驭凤凰的事情,目前除了她,暂时确实找不到人替代。

好在凤凰是神鸟,所有飞禽猛兽看到都会回避,相当安全,所以月希存和柳暮云倒也放心让她骑上。

不管怎么说,总比她趁大家不注意,找匹快马杀向敌阵要安全的多了,不是?

有了这个认知,两位宠妹成痴的兄长也就没有阻拦。

然而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凤凰翱翔于空中,天上地上的飞禽猛兽倒是乱了一阵。柳暮云刚想挥剑,指挥将士们杀将过去,忽地,只见驭兽族人挥动旗帜,那些“禽兽”都安定了下来,变得井然有序。

“有问题!”柳暮云和月希存几乎是同时出声,可已经来不及,那些猛兽开始猛烈地攻击魏军将士。

魏军这段时间打仗实在太过顺利,所以即使看到这么多飞禽猛兽,也并未放在眼中。

柳暮云举手的时候,大家早就按耐不住冲了过去,没想到本来混乱的动物们忽然安定了下来,这下子,乱的却是魏军这边了。

虽然晋国驭兽之术非常强大,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都有凤凰的帮助,魏军士兵和这些猛兽战斗的经验十分稀少,如今忽然生变,更是手足无措。

“怎么回事?”姬小小坐在凤凰背上一下也慌了,压低一些,看着二位师兄。

“为什么他们不怕凤凰?”月希存也看着柳暮云。

柳暮云也是一脸茫然:“奇怪……”

众人正慌乱疑惑间,只见晋军军营那边忽地飞出一只奇怪的动物,上面坐着一个黑衣人。

“狮子……”魏军这边有人叫了一声。

“会飞的狮子!”

“狮子长翅膀了!”

一声又一声,扰乱了大家的心神。

“糟了,那是狮鹫兽!”柳暮云大叫起来,“快收兵,鸣金收兵!”

然而已经来不及啦,狮鹫兽的速度相当快,很快就已经到了姬小小乘坐的阿彩面前,火凤试图挡住这一人一骑的进攻。

奈何凤凰虽然是神鸟,却只能算是飞禽一类。

若没有比它厉害的动物,兽类自然也会畏惧它的神力。

然而狮鹫兽,既能飞翔,在陆地上也是王者,一旦遇上,单只凤凰未必是敌手。

一时间,三只神兽互相争斗于空中,看着柳暮云和月希存出了一身冷汗,直叫:“小小,快下来,先下来,别和他打!”

凤凰和狮鹫兽几乎打成平手,可姬小小的功夫,却绝对在那黑衣人之下。

这就危险了,凤凰已经被狮鹫兽缠住,那么,现在只能让姬小小一个人面对黑衣人了。

月希存招来坐骑仙鹤,飞身而上想去帮忙,却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因为上次魏楚一战吃了亏,姬小小此刻特别小心,奈何两人的功夫确实相差甚多,没出三招已经处了下风,等月希存赶到时,黑衣人一章拍到了她的胸口。

姬小小直觉绝对体内热血翻腾,下意识第一时间护住肚子,整个人都往阿彩的背上翻了下来。

“小小……”月希存脸色咋变,整个人从仙鹤背上跳了起来,想去接住她,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只揪住她的衣角。

只听得“嘶”一声,他只抓住了衣角,巨大的冲击力,让衣服在抓住的时候裂了开来,批帛变成了两半

姬小小的身子,就这样落了下来,那一边,柳暮云一跃而起,整个人都冲了出去,趴在了地上,总算成功当了“肉垫”,让她没有直接摔在地上。

可是鲜血,还是从她口中拥了出来。

不光是口中,还有身下。

柳暮云本就穿着淡色的衣服,等他回神将姬小小抱起来的时候,身上已经都是鲜血。

“小小,你怎么样,别吓大师兄?”柳暮云的脸色几乎比他的小师妹还要白,点穴给她止血,又一把抓住她的脉搏,顿时脸色由白变黑。

冲击力太大,胎包已经破了,羊水和着血水,浑浊不清地从她身下流了出来。

“哈哈哈……天机的三个弟子,原来不过是乌合之众!”狮鹫兽背上的黑衣人笑了起来,一脸的不屑。

那是一张和天机老人长得一摸一样的脸,让柳暮云和月希存都有些发愣。

和姬小小玄墨第一次看到他一样,两人脑子里最先的反应是——他和师父什么关系?

但是很快,两人反应过来了:“玄机道长?”

“哈,原来你们知道我,那我就不客气了!”玄机说着,一拍身下的狮鹫兽,直直往柳暮云怀里的姬小小冲来。

月希存赶紧驾着仙鹤追上,又有凤凰帮忙,让玄机一下攻击不到。

“大师兄,你赶紧带小小回营,迟了会有危险。”突发的事件让他们措手不及,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带小小离开战场。

“大师兄……”柳暮云怀里的姬小小睁开眼,捂着肚子,嘴角还有血迹未干,神智也不是很清楚,只会说一句话:“孩子……保住……我的孩子!”

柳暮云心中一酸,点头:“你放心,孩子肯定没事,你也没事!”

说完,也不顾一片混乱的战场,一夹马肚子,飞快地穿过打得难解难分的人群,到最后,直接飞跃而起,踩着将士们的头顶,往魏军军营飞去。

然而月希存也不是玄机的对手,即使狮鹫兽被凤凰死死缠住对他构不成威胁,他的武功,虽然比姬小小高些,却依然打不过玄机。

他咬牙顶着,只感觉玄机的功夫,似乎和师父如出一辙。

天机老人是武学天才,他所用的功夫很多都是自创,你眼前这个和天机老人长得如此相像的玄机道士,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莫非,在他们之前,师父还有大弟子?

又或者,他和师父有血缘关系,不然怎么如此相像?

没有时间细想,存着满肚子疑惑,月希存只希望能拖得一时是一时,好让大师兄带着姬小小赶紧离开。

但是仙鹤终归不能算神鸟,哪里是狮鹫兽的对手。

凤凰离了姬小小,战斗力也有所下降,虽然月希存比之姬小小的功力要高些,却始终不是玄机的对手。

当他从仙鹤身上掉下来的时候,月希存有些绝望地看着柳暮云离去的方向。

他只撑了不到一刻钟,很显然,玄机此刻去追他们,绝对能追得上。

狮鹫兽的速度,比凤凰还快。

正在等着自己狠狠地摔落到地上的月希存,忽地眼前一花,一道金色的身影闪过他的眼前,紧接着,自己下降的驱使一缓,再睁眼,不由满脸惊喜:“师父!”

“还有我!”那边,独孤谨正对着他笑。

他的身下,骑着一匹很奇怪的马,浑身雪白,头顶却长着一支尖尖的角。

最神奇的是,那马儿的四蹄并没有塌在地上,而是悬在半空中。

这是……

月希存眼前一亮,那不是传说中的独角兽吗?

“看起来,我还是来得有些晚了,都怪这两只东西太难缠!”天机老人将月希存扶起起来,月希存只感觉眼前金芒闪得睁不开眼睛。

师父身下的,这是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看了看,那是一条鹿头蛇身鱼尾,浑身长满金色麟角的动物,身下还有四只爪子,只有四指,大概有两三丈长(一丈=10尺=3.33……米)

这是?

传说中的……龙?

这下好了,各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兽如今都齐聚了。

“这是怎么回事?”被天机老人输入真气的月希存,有了发问的力气。

“来不及解释了,先把这家伙打回去再说!”天机老人将他放回仙鹤背上,“你先回去照顾小小,我和谨儿很快就来!”

说完,一拉手中用龙筋做成的缰绳,飞跃而起,和独孤谨的独角兽,还有凤凰形成对峙才局面。

狮鹫兽忍不住缩了一下头,差点把玄机从背上掀了下来。

龙族是兽中之王,简而言之,这世上没有一种动物可以高级过它了,所有动物见到它都要俯首称臣。

除却有人可以降服它之外,其他的,不管动物还是神兽,都没有不怕它的。

天生的王者气息,让它到哪里都备受尊崇,世上所有的生灵,都不敢轻视。

“玄机,回头是岸!”天机老人难得严肃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不要再造孽了,逆天行事,终是回招报应的。”

“哈哈哈……”玄机大笑起来,“天机啊天机,你说这话都不知道脸红吗?究竟是谁逆天行事,才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的?”

天机老人难得显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独孤谨在一旁有些急了:“师父,和他罗嗦什么,我们这么辛苦才从神兽族带了坐骑出来,不是跟他来废话的!”

天机老人点点头,叹道:“玄机,我始终承认我错了,你却从来没承认过,所以,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和独孤谨一起,开始冲向玄机。

三大神兽的冲击,又有兽中之王的龙族,狮鹫兽再强悍也不是对手,很快抛下玄机,掉头就跑。

一张混乱的激战,随着玄机的落地,胜负立分。

驭兽族再次一片混乱,飞禽猛兽不受控制,四散奔逃,踩死踩伤士兵无数。

“师父,我们去把那老道杀了!”独孤谨看着运用轻功往晋营退走的玄机,一脸要趁生追击的兴奋。

“哈哈……”玄机忽地转头,看着天机老人道,“看起来,你没有告诉你的徒弟,他们是永远杀不了我的吧?”

天机老人脸色一变:“你放心,我们之间迟早有个了断!”

说完,拉住独孤谨:“谨儿,不用追了,要杀他,什么时候都可以,先回去看你师妹。”

听到姬小小,独孤谨也顾不上其他了,赶紧拉转独角兽,转身往魏军军营跑去。

晋军全线溃退,魏军虽然损失巨大,但是毕竟还是打了胜仗。

月希存忍伤带着大军进了星华城,便让几员副将主持大局,急急赶回魏军军营。

“小小怎么样了?”他冲进中军帐,正看到天机老人和柳暮云,独孤谨一筹莫展。

“啊——”姬小小轻微的惨叫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她痛的没有力气叫喊了,却还是在说:“师父,求求你……求求你……”

月希存有些急了:“到底怎么回事,谁告诉我?”

独孤谨看他一眼,叹口气:“胎包已经破了,羊水即将流光,师妹怕是要早产。时间不够,孩子未进产道,羊水流光的话,孩子会窒息而死,所以我们和师父想……”

“不,不要……”姬小小用尽全力大叫起来,“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月希存也是学医多年的人,听这话立刻明白了:“你们想将孩子从她体内勾出来?”

与其让孩子窒息在体内,不如直接勾住他的头,将她勾下来。这样孩子虽然必死无疑,可小小却能保证平安。

毕竟,这里可都是这世上最顶尖的大夫,无论哪一个,出去都可以拥有“神医”的称号。

“那还等什么?”虽然小师妹要受点苦,孩子也会没有,可是她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月希存看看旁边的三个人,一直杵着不动,再温吞的性子也不由焦躁起来。

“师父……求求你……”姬小小睁大眼睛,一手捂着肚子,“你……剖开,剖开……救救他!”

“什么剖开?”月希存看着自己的师父,忽地心中一动,大叫一声,“小小,你不会想要剖开肚子把他生下来吧?”

产妇临危,接生婆和大夫都会问家属:保孩子还是保大人?

若是保孩子,有些大夫会采取比较极端的做法——将产妇肚子剖开,把孩子取出来,然后用针线缝合产妇的子宫和肚子,可这样的情况下,能活下来的产妇相当少。

而且,即使侥幸活下来了,因为子宫被切开过,变成疤痕宫,从此以后,便不能再怀孩子了。

“小小,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月希存拉着姬小小的手,可看她的眼神,已经到了迷离状态,却死死不肯昏迷过去。

她在看师父。

她的眼神太固执,全身的力气都护着肚子,不让几个师兄靠近。

脸上的表情,明显地告诉所有人——不许伤害我的孩子——即使我死!

“……好吧!”天机老人闭上眼睛,心一软,拿过了药箱。

“师父,不可!”三个师兄一把拉住天机老人的手。

天机老人急了:“她不配合,我们也没法把孩子勾出来,难道你们希望看到一尸两命?”

这样下去,孩子救不活,小小也活不了。

她在用这般极端的方法告诉他们,誓死,她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再说就算真的剖开肚子,她也不一定就救不活!”剖宫虽然危险,可活下来的人还是有的。

天机老人的医术已经出神入化,比起世上那些神医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有三个通医术的弟子在,四人联手,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姬小小的命。

听了这话,三个师兄松开了手,闭一下眼睛,接受了师父的这个决定。

是的,再拖延下去,母子两个都会死。

这一刻,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开始准备手术的工具。

开膛剖肚治病的事,他们并非没干过,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心情如此沉重。

即使医术出神入化,他们也无法百分百保证,可以保住小师妹的命。

刀子剪刀钳子,全部消毒完毕,缝合的肠线也已经准备好,天机老人拿刀的手,也忍不住有些发抖。

多少年,都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了?

他叹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对姬小小道:“把麻药喝了,我就下刀……”

“不要……”姬小小摇头,“麻药……对孩子不好,就这样剖吧!”

“小小……”天机老人佯怒,“你要是不用麻药,这手术,我不做了!”

见他真有些动怒,姬小小只得求救一样看向三个师兄。

“这麻沸散我用内力催煮的,你可不能浪费!”独孤谨端着药到她面前,“喝了吧,不然孩子真的要窒息太久了!”

无奈,姬小小张开口,将药一口喝下。

天机老人这才动刀,一道切了下去,看得三个师兄集体闭了一下眼睛。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嘹亮的婴儿哭声从魏军中军帐中传了出来。一个八个月大的早产儿,被天机老人拎在手中,放入早就准备好的温水之中洗干净,又被喂下药丸。

早产儿的成活率,也是非常低的。

不过这一点上,天机老人还是很有自信的,要救活一个早产儿,比救活一个开膛的产妇,要容易地多。

“师父……”姬小小虚弱地看着天机老人,“好……不好?”

“好,是个女儿,很漂亮!”天机老人只感觉鼻子有些发酸,将孩子裹好,抱到她面前,给她看。

“像……玄墨!”姬小小叹一声,终于放松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陷入沉沉黑暗之中。

“小小……”

四声呼唤,来自她的身侧,可惜,她并未听见。

“师父……”三个人同时看向天机老人,仿佛在寻找主心骨。

天机老人看着姬小小的面庞,叹息一声:“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