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怀奶奶正在病房里打转。见着系青,老人家念佛,“可回来咯,刚护士来过,不过我说你在厕所里面。”
系青拥抱奶奶,“您简直智勇双全。”他快快躺回床上,按铃叫护士,问,“奶奶,爷爷和春儿回来没?”
“还没呢。”怀奶奶递杯水给孙子,“青儿啊,是遇到喜欢的人了吧?”
哗,老人就是灵。系青点头承认。
“要只是这样,奶奶就放心了,不是啥大事儿。”老人家嘘口气,“哎哟,是什么样儿的姑娘啊?让我们家青儿这么掂着?”
系青不能满足奶奶的好奇心,“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说。不过,奶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我妈。春儿也不行,我怕他嘴上没把门的,再给我传出去。”
“行,奶奶给你保密。”怀奶奶笑,“哎,长大了,有秘密了。可是青儿,你也答应奶奶,别太分心,学习要紧。”
系青保证,“我会的,一定不让成绩掉下来。”他抓住奶奶的手摇摇,“现在您是我的盟军了。”
护士进来给系青重新打针,“你上个厕所至于把针拔了吗?还自己拔?厕所里不是有挂钩……”
系青来不及应对护士姐姐,他累坏了,眼睛闭上,很快便沉沉睡去……后来,他要的柴鱼粥和乳酪饼被春儿吃掉,双份,因为青儿昏睡了二十多个钟头,可口的粥和饼,放太久也怕败味儿,正好做了春儿来看望哥哥时候的点心,嗨,他也不怕撑着。
系青热度稍微退些,就要求回家,理由是在医院睡不好。事实上不全然如此,其一,不想让护士把他上厕所拔掉点滴的事情泄漏给家人知道,其二,他不想爷爷奶奶那么大岁数还在医院照顾他。其三,他想~~计然该给他打个电话啥的了吧?
于是,系青白天在医院吊点滴,晚上回家。他有接到电话,老师的,同学的,训练班一同参赛的战友的,就是没有计然的~~这臭丫头。
系青的烦恼,春儿一概不知,他爬到青儿床上,神秘,“哥,帮我个忙。”
刚有点睡意的系青被闹醒,“做啥?”随即,眼皮底下多出两枚鸡蛋……
“只剩两只了。”春儿又拿出条围巾,“哥,蛋放在床上很不安全,再说我这会儿也没处买灯泡去,把蛋绑在你肚子上吧。先委屈你一个晚上好不?拜托拜托。”
系青是已经习惯了春儿的不着调,可这次好像过了,“为什么蛋只有两只了?为什么又要绑在我肚子上?”
“你发烧啊,身上热度适合孵蛋,别浪费嘛。”系春掀了老哥的被,再撩起老哥的竖条纹睡衣“来,快点儿。唉,别提了,练哑铃,不小心把哑铃砸床上……”根本不容推拒,春儿小心翼翼,把蛋用围巾包扎在系青腹部。
“我可以不要吗?”系青真没辙,想彻底拒绝,又可怜老弟的一片丹心。
春儿声色俱厉,“不能!”给哥哥把被盖好,做出把能麻死人的温柔体贴状,“行了,好好休息。”
系青抱怨,“谁身上多两个鸡蛋还能好好休息?”说是这么说,往床里挪挪,让弟弟躺他边上,好言相劝,“你知道不知道?不是所有的蛋都能孵出小鸡来,蛋分受精类和未受精类。”
“我知道,可说不定我这个蛋就是受精蛋呢。”
“概率非常小的好吗?”
“试试嘛,”春儿耍无赖,“哥,少找理由拒绝,反正你得帮我。”他拿出游戏机,又开始方块儿了。系青拍拍他肩,春儿会意,关掉声音。想是受精蛋这个话题令他有所启发,春儿问系青,“哥,你射过没有?”
“什么?”
春儿指指kua(胯)xia(下) si(私)chu(处),“喏,这个,你射过没有?”
系青点点头,“嗯。”话说他被那条围巾包扎住的蛋搞得非常不舒服,匪夷所思,他们家宝贝弟弟是在让他抱窝吗?把发烧的哥哥当老母鸡用,他到底有多异想天开?
春儿打破砂锅,“你射的时候,有没有想着谁?”
系青坦诚相告,“关之琳。”
“甜姐儿,”系春贼兮兮地笑,“难怪大家都说,你肯定喜欢咱班学习委员那型的。”
这个话茬青儿不接~~学习委员?他以前没喜欢,现在肯定也没。他想的只有那个,狂风暴雨的下午,依赖在他怀里,一起靠在门板上的计然,那个初初相见时,头顶落着雪花的女孩儿。
“我咋还没射过呢?”春儿为精所苦,“真没面子,浩子都有。浩子说他梦到邱淑贞跳艳舞才射的。他追高三五班的学姐,是因为人家长的象邱淑贞。”
系青想到老师给他的任务,让他劝劝张浩,他还没劝过~~太难为人了。
“邱淑贞哪儿好啊?关之琳哪儿好啊?就是长得好看而已,只要好看就行吗?我瞅半天都无感。唉,不知我啥时候能变男人。”春儿嘀嘀咕咕,谈性正浓,“哥,射完了都怎么处理?早上起来会不会被妈和奶奶看到?”
系青打个哈欠,睡意朦胧地陪聊,“要么每天早上起来都洗澡,衣服堆在浴室里淋得半湿不湿,要么帮忙洗衣服。”
“每天?哇靠,你每天都射这么强?”
系青踹他,“放屁。你每天短裤都是干的,偏偏有天湿了,看上去不奇怪吗?懂不懂啊?”
春儿叹息,“高,实在是高。象浩子那傻叉就不懂,被他****着吃药。唉,哥,浩子说射出来的那玩意儿,象蛋白加奶粉的混合物……”
春儿的话题很具催眠效果,系青很快就没办法维持陪聊,去梦周公,他需要很多睡眠恢复体力~~计然怎么不给他电话呢?
似乎没睡一会儿,系青再被吵醒,见头上卷着发卷的妈妈正把春儿往屋外拖,“你去给我看看你做的好事儿。”系青没力,他那多灾多难的睡眠啊。
“妈,你先别急,有事慢慢说。”青儿起来劝。
常蓝瞪他,“回你房去。”
怀爷爷怀奶奶被惊动,“咋了?”
常蓝指着春儿房间,“系春,给我解释,你的床怎么了?”
“鸡蛋打破了,灯泡碎了。”系春睏得五官纠结,“还能怎样?”
常蓝吼,“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你的房间里为什么有鸡蛋和灯泡?再说,就算鸡蛋打破了,你倒是给我弄干净啊?就不管了?你说你~~”常蓝实在是气,朝春儿后脖根拍一巴掌。可惜儿子大了,根本揍不动,加上身高差距,那巴掌跟挠痒痒似的,毫无效果,于是更气,偏一时又找不到趁手的东西,毕竟,除非是气坏了,常蓝也难得用这种暴力方式对待她家两个公子,所以家中设备不足,没办法,常蓝干脆脱了脚下时髦的名牌拖鞋,招呼春儿的脑袋。
搞成这样,系青能不拦着吗?
爷爷奶奶连喊使不得。
春儿吓得一路逃,暴怒的常蓝就从楼上一路追逆子到楼下,系青和爷爷奶奶再一路追着劝着,乱糟糟到底让常蓝更上火,鞋子脱手而出,意图命中乱窜的系春,却实实在在落在刚进家门的,怀建军的头顶。一屋子人始料未及,愣住。
紧跟着又啪的一声,是需要被系青抱窝用的鸡蛋,一番乱闹,绑在身上的围巾松了,蛋掉在地上,一拍两散,花落水流。系青以手蒙面,悲摧啊~~太惨了。
肇事的系春,倒不睏了,瞅着一脸神色古怪的老爸,没心没肺,噗哧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