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养生名中医经验撷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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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辨证思路(16)

第五章 辨证思路(3) (3)

盖女子以阴血为主,阴血易耗难成,受孕后阴血聚下以养胎,阴血偏虚,肝木失濡,致虚火旺盛。再者,妇人性善抑郁,受孕之时,生理状况发生突然变化,若精神上一时不能适应,情绪常易紧张不安。尤其曾有坠胎或多年艰嗣的历史,求子心切,一旦受孕而见腰酸、见红、小腹隐痛下坠等症,或犯妊娠恶阻,难免忧心忡忡,以致寝食难安、心绪不宁。《女科集略》云:“受妊之后,宜令镇静,则血气安和……心为五脏六腑之大主。”悲哀忧愁则心动,心动则五脏六腑皆摇。七情所伤可致胎动不安,甚则胎坠。胎儿在母腹之中,全赖母之真气,情志安和,真气养胎;情志失调,脏腑不安,气血难以顺和,胎必失其所养。安胎须使妊妇神志安宁,亦称为安胎之要。在安胎方药中宜加入钩藤、首乌藤。钩藤能平肝清热安神,首乌藤则养血安神,两药相伍,共奏清热平肝、宁神定志安胎之效。同时,还十分注意用言语来安慰调理妊妇的情志。

病例:陈某,28岁,工人。1990年2月5日初诊。

主诉:结婚年余,婚后孕1次不慎致胎坠,此乃第2次受孕。刻下已怀孕2个月,尿妊娠试验呈阳性,自觉神疲乏力、两目干涩、腰际酸楚、大便艰结,因第1胎流产,恐再蹈覆辙,以致烦躁不宁、夜寐不安、白昼头痛。

诊查:脉细滑,舌质红,苔薄少津,辨为阴血不足、虚火旺盛、肝火上逆。

治法:拟清热养阴,平肝宁神以安胎元。

处方:生地黄12g,淡黄芩6g,白芍9g,钩藤15g(后入),首乌藤15g,合欢皮12g,女贞子,桑葚子12g,苎麻根12g,柏子仁12g,陈皮4.5g。7剂。

药后寐安神宁,肝热得平,诸症亦除。

赵心波:脊髓灰质炎,清经络,利关节,强筋以养血

脊髓灰质炎又名小儿麻痹症,是由特异性嗜神经病毒引起的急性传染病,临床以先发热、之后出现肢体痿软、肌肉弛缓、萎缩、畸形等为特征。本病为严重危害婴幼儿健康的常见病,其后遗症难以治愈,致残率很高。近年来,由于普遍应用脊髓灰质炎灭毒活疫苗,使本病的发病率大为降低。但据不完全统计,全国已有此类后遗症患者达300万人之多。现代西医对本病瘫痪的恢复尚缺乏理想的治疗方法。脊髓灰质炎在古代中医无此病名,但根据临床表现,初起类似“温病”、“疫疠”,后期出现肢体瘫痪等后遗症则属于“痿证”范畴。

最早记载见于《素问·痿论》曰:“五脏有热,可使人病痿,盖炽热于内,形痿于外。”又云:“肺热叶焦,则皮毛虚弱急薄,着则生痿蹙也。”后世医家在此基础上均有所发挥,《诸病源候论》及《千金要方》有石膏汤主治小儿手足不遂、《小儿药证直诀》有全蝎散治小儿手足偏废等记载。明代《瘟疫明辨》云:“时疫初起腿胫痛酸者,太阳经脉之郁也”,“兼软者,俗名软脚瘟,往往一二日死”。清代王清任《医林改错》云:“小儿自周岁至童年皆有之,突然患此证者少,多半由伤寒、瘟疫、痘疹、吐泻等证后,元气渐亏,面色青白,渐渐手足不动。”近代中医对本病治疗的最早报道见于1954年。针灸创用了穴位刺激结扎疗法,对提高瘫痪肢体的肌力和纠正某种程度的畸形有较好效果。近30年来,除运用上述方法外,还增加了氦氖激光穴位照射、电排针、芒针透刺等法,提高了治疗效果。据报道,本病初起(急性期)治疗效果较佳,用中药内服、外敷治愈率在80%以上,总有效率达%。如病初失治或治疗不当,导致肢体麻痹或瘫痪则治疗效果较差,迁延越久,疗效越差。

早期治疗是防止瘫痪或肌肉萎缩性残废的关键。赵氏以中药为主,临床治疗有成功的经验。

病例:邱某,男,7岁。

主诉:两年前患脊髓灰质炎,结果造成腰以下两髋、两膝及小腿均瘫痪,卧床不能翻身,不能坐立,腰肌无力,脊柱侧弯,小腿肌肉萎缩。经多方求治,两年余无好转,乃转诊来院。

诊查:诊断为脊髓灰质炎后遗症。辨证:舌淡脉缓,乃风热注于经络,久痿失用。

治法:住院后始用大补气血、舒筋活络之剂,调治半月余无好转,改由赵老医治。脉舌合参,乃经络、关节之余毒未清。

处方:桑寄生12g,生地黄12g,忍冬藤12g,生石膏30g,伸筋草10g,川牛膝10g,当归6g,知母6g,生侧柏6g,木通6g,南红花3g,紫雪丹0.6g(另兑).水煎服,日服3次。服药3剂,腰肌较前有力,可以挺坐;7剂后可以翻身,爬行。原方化裁并配合针灸、封闭、按摩及加兰他敏等西药综合治疗2个月后,改投强筋健骨补益之剂。处方:炒杜仲12g,桑寄生12g,生侧柏9g,川牛膝9g,肉苁蓉10g,菟丝子6g,巴戟天6g,当归6g,秦艽6g,生地黄6g,熟地黄6g,独活5g,炮姜3g。半月后双膝及小腿肌力增加,可以独立蹲于地上,可以上下床;继续内服强筋健骨之剂,外用虎骨膏贴于髋部,又10余日后,可蹲地横行数十步;再10余日可以扶床起立,并扶行数步,肌力显着增加,乃出院继续调治。本例病情复杂,瘫痪范围广,时间长,实属难治之症。赵老根据脉舌断其余热未清,先用生地黄、知母、忍冬藤、生石膏等清热,继用杜仲、巴戟天、肉苁蓉、当归、牛膝等补肾强筋骨、养血活络之剂而获显效。

陈树森:分三型治疗萎缩性胃炎

萎缩性胃炎是消化系统常见的疾病之一,属于中医“痞满”、“胃痛”等病的范围,大多由慢性浅表性胃炎失治、误治转化而成,临床以病程长、长期消化不良、上腹部胀满疼痛、肌肉消瘦、疲倦乏力、贫血等为主要表现。陈氏业医50余年,治疗萎缩性胃炎颇多心得,并根据前人经验结合个人心得,将本病分为“肝郁化热,灼伤胃阴”、“脾胃虚弱,纳运失常”及“气血失调,瘀阻胃络”三型分别施治,颇有疗效。

肝郁化热,灼伤胃阴胃阴不足则纳少不化,多见肝木乘土、肝胃不和之证,主症为胃脘胀痛或痛引起胸胁、中脘嘈杂似饥、口干口苦、嗳气吞酸、大便秘结或便如弹丸,兼内热者则有心烦少寝、盗汗、手足心热、舌质红、苔干少津或无苔、脉弦数或弦细。治当疏肝理气养胃。药用北沙参、麦冬、广木香、玉竹、佛手、川黄连、吴茱萸、石斛、梅花、白芍、甘草、延胡索、柴胡、芦根等。胃脘疼痛明显者酌加白屈莱、罂粟壳;嗳气频繁者酌加甘松、厚朴、紫苏;胃酸减少或缺乏者酌加乌梅、生山楂、木瓜;津亏便秘者酌加生地黄、玄参、麦冬或决明子。

脾胃虚弱,纳运失常脾胃相表里,胃病日久,常由胃及脾。久病必虚,脾胃既虚,纳运之职失常,故可见种种脾胃虚弱之象。本型主症为胃脘疼痛,纳少胃呆,痛时喜热饮、喜按,口干不欲饮,形体消瘦或四肢轻度水肿,大便溏,舌淡苔微腻,脉濡。治当健脾养胃。药用党参、黄芪、怀山药、炙甘草、白术、制附子、干姜、北沙参、大枣、生山楂、生麦芽、生神曲。寒象重者加红豆蔻、肉桂、高良姜,但量不宜大;脘腹胀满者酌加枳壳、木香、厚朴、陈皮;吐清水者酌加制半夏、灶心土、煨生姜;大便稀溏、次数见多者加赤石脂、罂粟壳;嘈杂泛酸者酌加煅瓦楞子、煅海螵蛸。

气血失调,瘀阻胃络萎缩性胃炎若久治不愈,可向胃癌转化。此类患者多呈一派血瘀之象,是由于久病入络,络伤则血痹成瘀,或胃阴不足,阴津不敷,胃失濡养,络脉干枯而致瘀,如久延不愈则应高度重视。本型之主症为胃脘痛如锥刺,持续不已,固定不移,胃纳大减,不思饮食(尤恶油荤),呕吐,大便干结而黑,形体消瘦,面色暗黑,舌质紫,或有瘀斑,苔少或光剥,脉细弱。治当理气活血、化瘀止痛。药用手拈散加味(延胡索、制没药、五灵脂、草果、丹参、赤芍、九香虫、莪术、生蒲黄、桃仁、白屈莱)。便血者酌加三七粉(分吞)、茜草根、藕节炭,或土大黄粉、白及粉(分吞)、仙鹤草;出血后见气血虚者酌加参、黄芪、当归、阿胶、煅代赭石。

上述分证论治基础上,陈氏又指出:①萎缩性胃炎,病因复杂,其表现以虚为主,以胃阴不足为本,间有脾阳不振。治疗上应根据“有是症,用是方”的原则,对脾阳不振者大胆使用姜、附、桂等药,但量不宜过大;对理气的药物应选择如佛手、梅花、陈皮、香橼皮、枳壳等不过分香燥之品,且不宜多用久用,以防耗气伤阴;苦寒之品如大黄、黄芩、苦参等,量亦不宜大,不宜久服,中病则已,恐其伤阳伤阴。②本病迁延日久或医治不当可癌变,应引起高度重视。若有血瘀先兆,应及早配合活血化瘀之品,但宜在维护气阴的原则下适当选用行而不峻、化而兼养的行气活血药如丹参、赤芍、当归、五灵脂等,猛烈攻破之药则应慎用,用药宜滋而不腻、温而不燥、补而不壅、攻而不峻。③胃病用药宜少量分服,每剂药分3次,饭前1小时饮用为宜。

这样既易于消化吸收,又不碍饮食受纳。④在生活饮食方面,本病患者不宜进食辛热及粗糙、煎炸、油爆过于生冷等食品,且切忌烟酒;宜常食蘑菇、黑木耳、白木耳、酸牛奶、生山楂等;应力避七情刺激,保持心情舒畅,注意适当的体育锻炼,则药易收效,并愈后不易反复。

奚伯初:疏风宣化治乳蛾奚氏治乳蛾有独到的见地。指出乳蛾一证,以形态而定名,状如乳头,或如蚕蛾,现代医学称为扁桃体炎。其病因是肺胃蕴热,郁结不化,由外来风热而诱发,邪热循经上炎咽喉。此症邪有深浅,发有轻重。轻者无热,乳蛾肿凸,微感肿痛,嬉戏如常;重则恶寒身热,亦有兼咳呛痰多者。发于一侧为之单蛾,发于二侧为之双蛾,且有颈核肿大、口气秽浊、吞咽不利。治法轻则疏风清热、宣化利咽,重则凉营解毒或清解阳明。如痰多便闭,可豁痰润下,即釜底抽薪之意,当随证施治。如治一位17岁患者,体温39.8℃,咽喉乳蛾欣红作痛,壮热烦躁,有汗不解,舌红,脉数。诊为风热内蕴,熏蒸于上,犹恐热邪化火而致昏痉之变。治当凉营清泄。处方:鲜生地黄30g,生石膏21g,肥知母9g,黑栀子9g,金银花9g,净连翘9g,山豆根9g,制僵蚕9g,淡竹叶4.5g,生甘草3g,并嘱吹锡类散0.6g。1剂。药后即愈。

张赞臣:喉痹证治心法

喉痹在《内经》中已有记载:“一阴一阳结,谓之喉痹。”临床症状主要为咽喉色红作痛、痹塞吞咽不利等,一般有急、慢性之分。急性者多为风热喉痹、痰火喉痹等;慢性者多为阴虚火旺引起的阴虚喉痹。在治疗上,急性者以疏散风热、化痰泻火为主,易于治愈;慢性者则以养阴利咽为主,症情缠绵,临床尤为多见。阴虚喉痹大都发病时间较久,症状有轻有重,故须根据具体症状分别论治。阴虚喉痹的病因主要有二:一是由急性喉证失治,迁延日久而成;二是由于身体其他部分病变致阴分内亏所致,在诱因方面,往往由于多言语(或歌唱)、吸受尘埃、高热工作、长期失眠、嗜食辛辣之品等,而以多言诱发者为最多,故本病常与职业、工作性质、生活习惯等有关。喉痹有咽部红肿或(干燥)作痛、痰结、胸闷、咽喉有堵塞感、声音嘶哑等五个基本症状,而其中以咽部如由物堵塞、肿红干燥作痛为主症。这些症状轻重程度不一,故在详细询问病史之后,必须从这几个方面来辨证,考虑治疗法则。

咽红干燥作痛喉痹患者的咽部常为隐红(即暗红色),新感风热或胃肠积热者亦可见鲜红而肿。无论其色隐红或鲜红总属于火,不过隐红色属虚火,鲜红色属实火,不能等同视之。

凡咽喉隐红属于阴虚火旺者,治宜益阴清火法,药用玄参、麦冬、细生地黄、白芍、天花粉、石斛之类;若兼有便秘者,加用桑葚、制何首乌之品。咽喉鲜红往往只是喉痹过程中的一个阶段,本着“急则治其标”的原则,可先用挂金灯、山豆根、牡丹皮、赤芍等药,暴感风热者酌加薄荷、蝉蜕、牛蒡子;鲜红甚者,用黄芩、知母、黄连等苦寒泄热,兼便秘者加芒硝,与治急性喉症的方法相仿,一俟鲜红消退,急性症状过去之后,仍用益阴清火之法治疗。

在观察咽红的同时,还须注意观察分辨咽喉、上腭窖纹和小瘰之色泽。一般来说,纹粗而色鲜红者往往虚火与实火相参,纹细而色暗者为虚火;小瘰细而色红、密布上腭及咽喉者属虚火上炎,小瘰形大、斜视如水晶泡状者属痰湿互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