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将军王爷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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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哑药

傍晚时分,院子中传来了血腥的味道。

王爷已经醒来了,只是他坐在床上,不让任何人靠近。那第一个送药进去的丫鬟,在颤巍巍地靠近他,低声说道:“王爷,喝药了。”

十四随手扯下床帘上坠着的珠子,一个发力打了出去。那丫鬟已经摔倒在地上,药汁撒了一地了。

“别过来!”他失控地吼道!

门外的那名副将哆哆嗦嗦地说道:“大将军……哪个……我们现在已经回到王府了。你……你就吃点东西吧。军医说你的伤会好起来,眼睛也能看见的。”

“滚!都给我滚!”他没有想到才占据山头不过几天的土匪已经布下了关卡。虽然他那几十人都活着回来了,土匪也被他们杀光了。只是打在头阵的他会中了那土匪的机关,受了那么重的伤。失去眼睛的他,有一种想死的冲动。他不再信任任何人的话。

第二名丫鬟是被苏嬷嬷推进房间的。地面上都还有着浓浓的药汁。那丫鬟是看到第一个丫鬟的遭遇之后进来的,更是紧张地走不了路了。她的腿都在发软,好不容易移到王爷面前,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王爷已经伸手扣住了她的脖子,手上一使劲,将她提了起来,道:“我不是说了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吗?”

那副将冲了进来,十四也松开了手,那丫鬟就这么软了下去,药再次撒了一地。几名士兵进来将那丫鬟抬了出去,她已经死了。

副将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是十四已经再次扯下那床帘上的珠子,朝着他射去:“出去!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副将利落地闪身躲过了,也只能无奈地咽咽口水,退了出去。

苏嬷嬷看着第二个丫鬟死了被抬出来,心中更沉了。一旁的丫鬟小厮们,更是一个个后退,生怕苏嬷嬷要他们去送粥送药的。

而那刚急匆匆端着一大碗粥上来的厨娘一路嚷道:“让让让,嬷嬷,白粥好了,给王爷送进去吧。”

那苏嬷嬷微微一笑道:“你送吧,给你个机会,要不你就一辈子在王府里工作也见不到王爷一面啊。”

那厨娘犹豫了一下。毕竟她只是厨娘这端到主子面前的事情,向来是指定丫鬟做的。但是现在王爷受伤了,她送粥进去,说不定能得到奖赏呢。她马上笑道:“好好,我这就去。别让王爷饿着了。我那还叫人端了好些粥和药来呢。一会就在这里给王爷热着吃,要不从厨房端过来太远了。”

“好啊,你想得还真周到,去吧。”

一旁的副将看着这些,很明显就是在将这个厨娘送上去找死的。他一下拦下了那厨娘的路,道:“等等,还是去请福晋过来吧。福晋进去,王爷应该不会生气的。”这名副将跟着十四多年,从当初的玲珑,到现在的乌云福晋,他能肯定,大将军是不会对福晋下手的。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福晋还没有出现呢?

厨娘愣了一下,为难地看着苏嬷嬷。现在福晋是什么情况,府里人都知道,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实话。一旦说出来横竖都是一死,还要连累着家里人了。

苏嬷嬷脸上的颜色更难看了。她好久才扯出一个微笑道:“好,我这就过去看看,福晋好些了吗?”

***

夜幕降临了。柴房中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乌云却感觉不到饥饿。悲伤与害怕已经让她将饥饿忘却了。只是趴在那柴草上,不时睡着,不时醒来,意识渐渐模糊了。

柴房门打开的时候,乌云被那巨大的声音惊醒了。她紧张地看着走进来的人。来人是苏嬷嬷,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婆子,还有一个端着药碗的丫鬟。

又要灌药了吗?她紧张地向后退去,可是肩膀马上被那两个婆子抓住了,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身体的虚弱让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苏嬷嬷端着药碗走了过来,沉着脸说道:“福晋,实话跟你说了吧。王爷已经回来了。只是他眼睛瞎了,腿断了。现在谁靠近都不准。已经死了一个丫鬟了。这碗是哑药,你喝下它,我就让你去伺候王爷,你若不喝下去,你就在这里等死吧。而王爷……他那伤势又不给人靠近,估计也难了。”

乌云心中一惊!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只是……

乌云动动嘴唇:“我凭什么相信你?”声音已经沙哑得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你可以不信,那就等死吧。等你们两都死了,我也就能回京城了。”

乌云心中沉了下去,她能相信吗?如果是真的呢?她挣开了身后的婆子,冷静地走到苏嬷嬷面前,道:“那要是王爷好了呢?你就不怕死吗?”

“到时候,侧福晋自然有办法。”苏嬷嬷直视着她,那狠毒的脸看着就让人心寒。乌云缓缓接过了她手中的药。

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她咬咬唇,仰头喝了下去。这一次她没有的打算要吐出来,也吐不出来了。辛辣的药汁,很快就让她本来就嘶哑的喉咙如火烧一般。她痛苦地捂上了脖子,倒在了地上。她必须这么做,给自己和十四一条活路,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肚子一阵绞痛,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在她决定要喝下那药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了。这个孩子注定是看不到这个世界的。也许作为不伦生下的孩子,他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恍惚的意识中,乌云低声说道:“孩子,额娘会给你报仇的。额娘不会让你白白死去,这份恨,额娘会记得。再痛一点吧,让额娘记住一辈子。”她的眼睛紧紧闭上,不想让苏嬷嬷看到她那充满仇恨和狠毒的目光。她必须学会掩饰,学会隐忍,学会手段,学会心机。

她的声音嘶哑得谁也听不出她在说什么,只有一串呜呜的声音。恍惚的意识一点点清晰了,只是她的眼前不再是这个柴房,而是京城一条污水横流的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