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崎峰的老家在宁波慈溪的一个靠海的小镇慈城,慈城是一个安静温和的江南小镇,有着2400年的历史沉淀和积累,小镇上散布着众多的明清建筑,以孔庙为代表,还有一些仿古新建筑,虽然如今兴建的跨海大桥到宁波的第一个出口就是慈城,让慈城这个安静的小镇变得不安静起来,但是却一点也不影响江崎峰心情的平静。
慈城小镇三面环山,一面临江,北高南低,山水相依,其自然环境优美秀丽,慈湖更是慈城的点晴之笔,大姑家到慈湖有一段不近的距离,但江崎峰就这么一路走着,也不觉多累。想着自己年少时的夏天,在傍晚的湖里游泳、摸螺蛳,甚至和小伙伴拿着别人丢弃的土簸箕网虾;而从小把自已带大的大姑就和一大群三姑六婆坐在湖边树下的椅子上嘻嘻哈哈地说天谈地,呷山湖,看到自己一身脏兮兮地从边跑上来的时候,一边还挥舞着一把大蒲扇直着个大嗓门“小棺材”,“小娘皮”地骂骂咧咧,嘟嘟囔囔,一边却快手快脚地用汗巾帮自己把汗水和泥水擦干净。
在上海那些烦躁的日子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怀念,怀念儿时去过的海,怀念这个安静的小镇,还有小镇中的这个湖,想起记忆中镇上简易的物品,镇上朴实的居民,那时就很想再融入,就这么简单地到其中生活去一段,卸去浮华,抛开浮躁,自由自在,不再背负困惑。而这两天,自己就在陪伴父亲和大姑的日子里静静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谥。
不远处,一辆黄包车沿着小镇的街道疾驰而来,远远的,他甚至看见了车夫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不由得感慨劳力人家的辛苦。而在以前,自己断断不会对这种靠出卖体力只为赚一日三餐温饱的人产生任何一丝同情或者感慨的,现在却不知是不是受了方星凌的影响,总会不由自主地去关心一下这些经济上弱势的群体。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是方钧急急的声音,“江崎峰,方星凌是不是去找你了?这个臭丫头,昨天晚上我们被她莫名其妙地骂了一轮,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发现她不见了,就留了一张纸条告诉我们她走了,也没说去哪里?你说,这算什么嘛?在我这里住了十多天……”
“什么?星星在你那儿住了十多天?”
“就是啦!现在就这样走了,就算生气,至少也要向我这个大哥当面说一声嘛!你不知道我多担心她,害得我现在到处打电话……”
方钧语气急促,又罗罗嗦嗦地说了一大堆,江崎峰好不容易逮着他换气时问,“这么说,前两天我去找你的时候,方星凌其实是住在你那里的?”
“是啊!没错。江崎峰,你告诉我,这个死丫头还会跑去哪里?她在上海又没有什么……”方钧兀自唠叨个不停。
这边江崎峰几乎咆哮起来,“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这个瞎了眼的臭家伙那天没有看到自己颓唐至极的样子,他明明感觉得到自己的焦虑心情的,竟然无动于衷。
“方星凌不让我说的。”
“她不让你说你就不说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江崎峰气极,这十多天来一赶没有和方星凌联系上,现在更是恼恨和方星凌在同一个城市却又这样地错过。
“喂,江崎峰,你说话给我客气点!”那边方钧也来了气,“你那个宝贝是个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我是她大哥,我当然要保护她!”
“哈!好笑。”江崎峰嗤之以鼻,“什么大哥小妹的,只有你们两个才这么无聊!”
“江崎峰,你信不信我会到宁波揍你一拳?”
“不劳你大驾,过几天我回上海,自然会找你切磋一下,正好这几天拳头也痒得很。”知情不报,真该死!
“那我就等你啦!再见!”
“千万不要跑啊!拜拜!”
正要挂掉手机,那边方钧的声音又急急叫住,“喂,等等……”
“干嘛?”真不是普通的啰嗦。
“你见到方星凌一定要打通知我,不然我还是不放心。”方钧是真的关心方星凌。
“你敢肯定她会来找我?”
“我也不知道,但是她昨天说了一些什么秦倩怡根本没有小孩这类的话,我也很不明白,应该是会去找你的啦!”
“……”
“不然,她还会去哪里?南宁,她肯定不会这快回去的啦!”
“……”
“喂,江崎峰,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话啊!”
“我好像看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