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一切皆好,夫君莫忧!璃珞很好,娘亲也很好!只是,璃珞忧思夫君,不知夫君是否吃好,睡好?璃珞十分想念夫君,没有夫君在身旁的日子,总是倍感孤单!璃珞只盼夫君能够早日得胜归朝,解我相思之苦!”
冷擎苍看着白色的宣纸上,那娟秀的小字,一个一个,仔细的阅读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原本的喜悦却是渐渐的被磨灭,眼睛不断的贪婪的看着,只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纸上的字依然是那些字,可是,他的心中总是有些空闹闹的感觉。
仿佛丢了什么?亦或是什么东西他没有抓在手上,那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可是,却是真实的存在着,在他的心上荡漾着,来来回回,人如同浮在水面上,没着没落。
“奇怪?这是哪里?”
冷擎苍皱着眉,看着这漫天的迷雾,他怎么突然入了这幻境中来了?到底是谁带他来的?
冷擎苍警惕的看着四周,脑海中不断的计算着,以他的经验,定然是有人对他使用了幻术,只是,前面的那个身影怎么那般的熟悉!
冷擎苍紧盯着前面的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那清晰的,娇俏的身影,让他可以断定来人是个女子。
若是这个女子故意带他入这幻境,那么,她的目的何在?
“你是何人?居然如此胆大,敢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引我入梦!”
冷擎苍大喝一声,冲着前面的女子大声的吼叫着。
而那女子甚至连身形都不曾动下,依然那般的背对着冷擎苍,一动不动。
冷擎苍突然来了脾气,倏的一下冲到了那女子的跟前,想要一把抓住那女子,却被那女子一个闪身,躲避开来。
“你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冷擎苍几乎暴躁的吼道,手中抓住的是一把空气,这如何不让他气恼。
那女子却是幽幽的转过了身来,头低着,一头乌黑的发丝在空中飘扬着,宽大的白色的衣衫在风中飘扬着,如鼓起的风筝般,仿佛风大便能吹走一般。
“你是谁?抬起头来!”
冷擎苍突然心里有些发慌,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不会!不可能的!那个女人离他那么远,如何使用幻术引他入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冷擎苍不断的后退着,只有声音却是固执的,倔强的丝毫不肯退让半分。
“我要走了,永远的走了!”
那女子却是开了口,当真抬起了头,虽然一头乌黑的发几乎遮住了半个面,冷擎苍却依然清楚的看到了那女子的面容,这个人他断然是不会认错的,那不是云绯雪还是谁,这个死女人居然在他的梦境中装神弄鬼,闹的他不得安宁。
此刻,她在说什么?她要走了,永远的走了?走去哪里?他都没有允许,她就只能呆在他冷家,在那里哪里也不许去!
“我走了!”
女子一甩水袖,就那么飘飘然的飞了起来,如云中的仙子一般,乌黑的长发旖旎飘扬。
“你给我站住!谁允许你走了!”
冷擎苍一个飞身上去,拼了命一般的去抓那已经越飞越远的云绯雪,却噗通一声,摔了下来。
冷擎苍摸着额头那被撞起来的包,一阵恼怒,愤懑的重重的一锤,拳头打在那床边沿上,痛的厉害,人这才算清醒过来。
原来当真是梦,而他则从那床上摔了下来,整个人摔倒在地,手上因为用力过猛,已经破了皮,痛的厉害。
从那地上站了起来,冷擎苍微微呆怔了下,回身又躺在了床上,却是睡不着了。
梦中的情形太真实,几乎让他都已经信以为真。
那个女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在那装神弄鬼的说什么要走了的鬼话?璃珞的家书中只字未提孩子和她的情况?他们到底还不好?
冷擎苍皱着眉毛,在那床上翻来覆去,却是睡不着了。
索性披了衣服,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了帐篷外。
士兵们都已经休息了,几个值班的士兵也是在那笔直的站着,眼睛却是微微的眯着,他见了,也不多说。
空气依然十分的寒冷稀薄,随口呼出的气如白色的云雾,在空气中飘扬着。
月儿清冷的挂在那天空中,带着薄薄的云纱,冷擎苍抬头,却只看见云绯雪隔着云端冲着他鄙夷的笑着,突然一阵恼怒,这个女人,从来都是不值得别人对她好!
当真是下贱!
冷擎苍一阵怒火中烧,手重重的捶打着那已经冰冻的树干,一阵簌簌作响,冷擎苍的手已然破裂,血流了出来,鲜红若灿烂的玫瑰,而冷擎苍的眼中依然挥之不散的是云绯雪那倔强的小脸,甚至微微带着些挑衅的笑容。
“我要走了,永远的走了!”
云绯雪在梦中说的话犹在耳畔,冷擎苍的手攥的紧紧的,他完全被他脑海中臆想的场景气疯了,他不能饶恕,也不能便宜了那个女人。
他不能让她就这样说走就走!她是他冷擎苍的女人,无论她生或者死都是他的女人,他不允许她走,她就不能走!
冷擎苍再也不能冷静自持了,他片刻都不能停留,他必须确认他梦中的情况不会出现,他必须保证她好好的呆在冷家,乖乖的,否则,他断然不会让她好过。
回身,冷擎苍披上了一件厚重的披风,去那马厩中拉出自己的飓风,跃身,飞身上马,又是一个星夜兼晨,丝毫不估计这一路上多冰凌,也不去管这路上多风险,甚至忘记了,他还不曾交代他的将士,他的士兵,后续的事情该如何处理,就这么冲动的上了路。
云绯雪已经在那药桶中泡了一天一夜,也吐了一天一夜。原本白皙的脸庞,因为那热量,而面色绯红,整个人如那妖艳的玫瑰,在那药桶中淡然绽放。
绿蔓则来来回回不停的烧着那热汤,满头大汗,虽然很累,可是却没有叫半分的苦,只因为她希望云绯雪能够快快的好起来。如此,她所有受的累,所有吃的苦,便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