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七家。她一家一家戳破窗子往屋里丢石子。尽管动作很小,但足以让有心人发觉。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不错。——探到第六家,若冰隐约觉出了不对。
屋里很静,却仿佛是刻意敛声屏息。她颇有耐心地等,终于一刻钟后,有男人推门出来。那人粗布短衣,作寻常农夫打扮,脚步放得很轻,虽是往茅房去,但飘忽四顾的眼神出卖了他的目的。若冰将计就计跟上,于拐角处乘隙拔出匕首,捂住嘴一刀封喉。
解决完这个,她重新掩好身形。常胤不在,对方人数几何武功几何她又一概不知,以寡敌众必定吃亏,只能分而治之。果不其然,里头人见刚才那个久久不归,又出来一个。若冰如法炮制,乘他发现尸体惊愕之时下手,但此人警惕甚高,闪身躲过一击。虽说之后若冰下了狠手,数招就要了他命,可到底还是闹出了动静。
须臾之间,只听暗夜里几记鞭响,一辆马车自后院破门而出。想是刚才藏屋里了,若冰低咒,飞身欲追,却被随之而来的三人缠住。
这三人功夫不弱,又个个是豁出命的打法,她一面以匕首抵挡,一面注意马车的动向,分神之际闪避不及叫人划伤了手臂。伤口倒是不深,但久违的疼痛还是叫若冰微微皱眉。她知道自己耗不起时间,眼看马车就要跑远,她灵机一动,拼着被砍伤的危险俯身抓起一把沙石,对准来人眼睛撒出去,乘着对方视线被遮,夺过长剑割伤了他的脚腕。
一个、两个、三个。解决。
若冰长舒一口气。顾不上歇,她取出信号弹点燃,立即提气去追。
他们走的是去西陵的那条路。远远地,若冰看见自己方才拴在路旁的马,心中一喜,飞身而上。她能清晰地听见前方愈来愈近的蹄音,不料就在这时,身下的马突然躁动起来,嘶鸣不已,继而癫狂四奔形容痛苦,差点将若冰掀下地来。幸好她底子扎实反应敏捷,就势伏低身子滚了几滚,这才避开。而待她站定,那马已口吐白沫倒地。
若换做常人,此刻即便没受伤也只能望尘兴叹赶之莫及。若冰直觉事有蹊跷,但眼下容不得她细想,追人要紧。
因着一身好轻功,若冰终于赶上。那车把式看见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慢慢勒了缰绳。
“放下里面的人,我留你性命。”
那人仿佛听了多大的笑话,怪异地扯了扯嘴角,却又不动作。若冰心生警觉,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往左边侧了侧身,未站定,紧接着又是两支袖箭——从不同的方位,还猝了毒。
“才三个人就想要我的命,怕不是那么容易。”若冰迎刃而上。算算时间,君宸逸也该来了,常胤看见信号弹,必也知这里有异。只要能拖住这一时半刻,他们就跑不了。
寒光一闪,若冰举剑刺穿了来人腹部,然后借他挡住其他两人攻击,虚晃一招,左手掷出匕首扎穿了其中一人咽喉。三去二,不过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