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冰一愣,显然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都嫁人了,还是皇子正妃。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瞧不上我,可多少得给爷面子。再说,我跟姐姐不同,断不肯叫人随便欺负了去的。”
“那倒是。”这点,君凌逸颇为赞同。别看她平日温温吞吞懒懒散散,真比起手段拼起狠劲儿,怕是无人能出其右。无欲则刚,这女子的确特别,怪不得父皇对她青睐有加。只是,云相呢?
见君凌逸一步棋想了许久,若冰禁不住抬眼看他,不料正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怎么了爷,我脸上有东西?”
若冰本是玩笑之语,哪知君凌逸当真伸过手来。她下意识往后靠了靠,但他的指腹还是缓缓地轻柔地抚上了她的嘴角。她觉得很别扭,不习惯,想说“我自己来”,可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好了。”
“哦。”若冰应了一声,慢慢坐直身子。
棋局仍在继续,她却开始心不在焉。总觉得,他似乎不那么讨厌她了。
“到你了。”君凌逸意有所指地叩了叩左上角的盘面。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知不觉,她的棋已被封死大片。
“这——”
“爷——”
若冰被人打断。
秦宝一溜小跑进来,也顾不上礼数,草草打了个千,便匆匆道:“不好了爷,宸王遇刺。”
若冰心头一颤,手中的棋子应声落地。好在君凌逸一心记挂君宸逸的伤势,并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什么时候的事?严重么?请了大夫没有?”
“回爷的话。就刚刚,前街巷口。宫里也惊动了,御医马上就到。其它的,奴才不大清楚。爷,那咱们是——”
“马上备车。”君凌逸疾步朝外走去,走到门口,似是突然记起屋里还有个人,便停下补了一句:“没事,你先安置。——秦宝。”
“是。”
他俩很快出了院门,身后跟着尚在云里雾里的几个小厮。
瑗秋本在外间候着,见君凌逸青着脸风风火火地离开,还道若冰又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将人惹恼了,心中忧虑,忙放下手中物事赶了过来。
“王妃,您怎么出来了?——你们几个,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去取手炉和王妃的鞋来。”边说,她边脱下外卦铺到地上,“王妃,地上凉,您先站上来吧。”
经她一提,若冰这才记起,刚才浑浑噩噩地跑出来,如今还赤着双足。难怪有些冷。她动了动发麻的腿,不料引得瑗秋一阵惊呼。顺着她的目光,她看见她冻得发白的脚趾隐隐透出殷红。
“许是硌到了。王妃,咱们——”
“下雪了。”
瑗秋抬头,天上果然飘起了雪沫子。而那个女人,仍旧赤着双足,怔怔看着掌心里落下的飞絮。雪很快融掉,她却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不动,神情恍惚,似是魇着了。
“王妃——”她小心翼翼唤了一声。
这回,若冰有了反应:“没事。这里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另外——”
“王妃吩咐。”
“找个伶俐的,去爷院外候着。待爷回来,给我瞧仔细了他的神色,和他说的话,然后报我。记着,别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