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我上前一步，在她手掌落下之前稳稳的抓住她的手腕。
绿绮一怔，似是没料到我会拦她，我用力握着她的手腕，虽尽量保持表面的风度，心里却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凌雪澈！”绿绮愤愤的道，“你放手！”
我回过神来，甩开她的手，死死的盯着她，上前一小步。
绿绮本能的后退了一小步，怒道，“你想干什么？”
我微微一笑，坐到桌旁品了口茶，不冷不热的瞄她一眼，“这话该是本宫问你才对。”
见我没了下文，绿绮便放松了坐下来，开口又全是傲慢，“妹妹我不过是要教训下这有眼无珠的奴才，姐姐何必动怒。”
“烟儿是本宫的人。”我说，不愠不火。
“姐姐这就是要护着她了？”
“本宫并非要护着她，你要教训她起码也得给本宫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我放下茶碗，直接看她。
“她见到本宫不跪，这么目无主上的奴才，教训一下也不为过吧。”绿绮终于有些沉不住气，而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不过！”我笑笑，看烟儿一眼，她忙垂下头，“目无主上的确该罚。”
“既然是这样，你们还愣着干嘛？”见我退让，绿绮趾高气昂的冲她身后的宫女太监嚷嚷。
我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个宫女太监便又面面相觑的垂下头。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绿绮冷下脸来看我。
“本宫只是有些话要说！”我起身，走过去一把拉起烟儿，帮她将膝盖上的泥土拍了拍，“烟儿虽然对华宁夫人你不敬，但她终归是个不懂事的奴才，同为皇上身边的人，辰妃犹记得给本宫请安，你却尊卑不分，对本宫无礼，这又当如何？”
我冷冷一笑，不留余地。
绿绮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转瞬又透着不屑，“凌雪澈，你以为你是谁？还是傲来国的相府千金吗？”
“本宫是曦裕国的皇后！”我说，每一个字都不输气势。
似是被我吓到了，绿绮愣了半天才突然仰天大笑，“笑话，一个身处冷宫的贱人也敢自称皇后。”
“不管身处何地，只要废后的诏书一日未出，本宫就是曦裕国的皇后，这后宫之主，今日你屡次对本宫不敬，本宫就是按照宫规办了你，皇上也无话可说。”
“你，凌雪澈，你敢？”绿绮愤愤的指着我，指尖在剧烈的颤抖。
“你看我敢不敢！”我冷冷一笑，骂我贱人？我苏依然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气，但终归也只是说说，我还不能把她怎么样，“念在你是初犯，本宫也不为难你，烟儿，你去替本宫赏她两巴掌，也算个教训。”
“你若是敢动我，皇上知道了会扒了你的皮。”绿绮已被我逼得将近疯狂，有些口不择言的狠狠瞪着烟儿。
烟儿颤颤的看着我，终究也没有动，“小——小姐——奴婢——”
其实我也没打算她有这个胆子，于是将眼前的茶碗推到一边，起身，“你不敢，那就让本宫亲自动手好了！”
我向前一步，绿绮本能的后退，显然她已经被我方才的话镇住，却也不敢反抗，只能嘴上撒狠。
我脸上笑容一敛，连着甩了她两巴掌，也算为烟儿报了仇了。
“烟儿，我们走。”
“凌雪澈！”我转身往外走，绿绮凄厉的叫嚷声又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她捂着自己脸颊两眼猩红的表情，浅淡一笑，“难道本宫这两巴掌还不能让华宁夫人你长记性？非要本宫将你送到内务府法办吗？”
“你——”她愤愤看着我，最终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我——臣妾知错了！”
“恭送皇后娘娘！”身后传来辰妃温婉的声音。
我也不回头，径直出了亭子。
见到我出来，方才正在亭外围观的宫女太监纷纷垂首快步离开。
看到那些小宫女惶恐离开的样子，我想起绿绮愤恨的表情，于是回头，“对了，有一句话你给我记住了，烟儿是本宫的人，就算她有什么不是，能教训她的也只有本宫一个人，轮不到你。”
“皇后娘娘的警告臣妾听到了！”有了方才的教训，绿绮一字一顿的道，字字含恨。
我出了亭子，有些累了才记起来早饭还没吃，方才只顾着耍狠出气，倒是把正事忘了。
想叫烟儿快些回去，一回头，却看见她依旧闷闷不乐的低头走。
“还在担心？”我折回去她身边。
“小姐——”她慢慢抬起头，眼中神色复杂，“刚刚你——不该跟绿绮为难的。”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故作不知的问，“为什么？”
“我——”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低下头，“烟儿只是怕小姐惹了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你以为我不去找她，她就会息事宁人？”我看着高高的围墙外湛蓝的天空，“你别忘了，这里是皇宫，不是她想要谁死谁就死的！就算她真的恨我入骨，想除掉我，也得考虑下眼前的境遇和除掉我的后果。”
烟儿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仿似根本从不曾认识我。
半晌，她说，“小姐——您好像变了。”
我笑而不语。
凌雪澈是变了，苏依然却永远不会变，不管在哪儿，我都会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