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宠爱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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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正发呆间,默舞突然冒出一句:“所以说,橙子,你还要对漓抱有希望吗?”

“哎?”橙子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默舞。

默舞看着她的眼睛,清晰的说:“漓说出你的死讯后,龙魄的事也慢慢传开了。所有人都认为他在为你的死伤心欲绝,就连我也信以为真。我真的以为他与宸虽同是龙子,却有不同的性格。可是,你却是活着,活着,根本没有死!知道你活着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切。”

“你……明白了什么?”不知为什么,橙子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默舞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龙魄已收回,你,失去了利用价值。”

她用力的摇头:“不!不是那样。他是爱我的,我知道!他没有理由那么做!”

默舞讥讽的笑一下:“理由?我告诉你理由——只有联姻,凌玄海才可能出兵助临渊海夺回王权!”

橙子呆住了,如同被闪电击中。

不管她愿不愿听,默舞轻飘飘的话声固执的飘进她的耳朵:“而月袭公主,是见过你的,沉城中那样的生死相随,她大体也猜出了你与漓的关系了吧。我猜,她是因为你的存在,不愿接受漓的求婚。为了得到凌玄海的兵力支持,漓就编造了一个你已不在人世的谎言!他爱你?呵,在龙族心目中,与王权相比,爱情算什么?”

默舞的话,如刀刃一般一下下划过心头。她怔怔的站起来,梦游一般飘向卧房,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掩藏起伤口。

默舞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叹一口气,没有跟过去。或许自己把话说的太直白了,很伤人。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啊,眼睁睁看着她心存着幻想傻傻的饱受折磨,不如把真相揭露给她看让她清醒。让她自己呆一会吧——她会想明白,龙族这种冷血动物,离的越远越好。

几个小时后,橙子从卧室里出来了,神色平静,两眼放出灼灼的光彩。默舞心头一轻,微笑着迎上去问:“你终于想通了?”

“想通了。”

“太好了。”拥抱。

“请你帮我,去到漓的身边!”

“……!!!”默舞的手臂僵硬了。掐着她的肩膀一把推开,狠狠看着她的眼睛:“你都想通什么了?!”

她一字一句坚定的说:“我想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他,一定要找到他,不会不要他!”她答应过他的。

“傻瓜!是他不要你了啊!”默舞抓着她的肩摇摇摇……

“不,不见到他问个清楚,我是不会死心的!”橙子的眼神很坚定。

“见到他?哈!见到他你还有命吗?你忘记在止境城入口受到的攻击了吗?自从沉城塌陷,这名巫师就失踪了。这时突然出现在止境城入口,显然是在等着你的到来。巫师怎么会知道你没有死?是谁告诉他的?谁指使他的?除了漓之外,有谁知道你活着?你想过没有?!”

“想过!可是,我还是要去!”

“笨女人!去送死吗?”

“死也要去。”

“……”

“默舞,帮我。”

“……你怎么会比水妖还执着。”默舞的手指,疼惜的抚过她的黑发。

。。。

一只剔透的水晶小瓶,被轻轻搁在橙子面前的桌面上。

“这是什么?”端详着瓶中晶莹的液体,好奇的问默舞。

“想去找漓,就先喝了这瓶药水。”默舞说。

“啊?你要让我失去记忆?!”

“当然不是。这可不是失魂水。这是变形水。”水妖虽然清纯,但毕竟是妖类,有的是歪门邪道。

“变形?!变成啥?!”

“水妖。”

“哎?!为什么?”

“既然他想害你,那我绝不会让你以本来的面目出现在他面前,你必须隐藏起真实的身份,这样才能保障你的安全。”

“默舞……”听默舞口口声声说漓要害她,她不愿意听了。

默舞无奈的举了一下手:“好,暂且不说是谁想害你,反正是有人想害你就是了。伪装成水妖有两个好处:一,让人认不出你,保障你的生命安全。二,可以以仆人的身份进入漓的府中,适合你查明真相。”

橙子有些动心了。

“你不要跟任何人透露你的真实身份,因为消息如果透露了,你会有危险。恢复原身的解药在我这里,如果他让你感到绝望,你要记住你不是无处可去,我的王宫的大门,任何时候都向你敞开,这里就是你的家。”

“谢谢你,默舞……”她伸手握住默舞的手,心间感动充盈。

“别忙着谢我,”默舞说,“蜕变为水妖的过程,不是那么轻松的。”

“嗯?”

“……很痛,很漫长,要几天几夜,难以忍受。你再想一想,受那样的苦值得吗?”默舞面色沉重。

“值得。”橙子回答的利落,伸向小瓶子的手却多少有些颤抖。将小瓶握在手里,没有犹豫,一饮而尽。

。。。

饮下变形水几分钟后,双腿就变成了鱼尾的模样,却仍是光洁的皮肤,没有鳞片。鳞片是在之后的几天里慢慢长出来的。在这几天里,她所做的事就是满地的打滚,直到痛晕过去。醒来后,再继续的打滚。真痛啊……真的体会到了默舞说的新鳞生出时的那种剧痛。像一片片的小刀子,从肉里慢慢的钻过来,神经和皮肤清晰的感受到缓慢割裂的疼痛。

鳞片终于生长完毕,她虚脱的在床上躺了两天,靠着默舞每天喂给她些大补的补品,总算是恢复了些力气。终于能动了,就想到大镜子前照一照变成什么样子了。挪下床去,鱼尾一甩,扑棱棱,翻滚数圈,撞倒家具数个,最后趴在了地上。默舞闻声进来,看她摆着尾巴,扑棱着两只手想起起不来的样子,哭笑不得的上前搀起她。

“啊呀,这个鱼尾巴还真不好掌控呀。”她讪笑着说。

默舞责怪道:“刚刚才好些,就下来乱跑!你还得再躺几天的!”

“我就是想照照镜子呀。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默舞搀着她来到镜子前。只看了一眼,便呆怔住了。镜子里,默舞身边那个陌生的水妖,大尾上的银色鳞片闪动着灼灼的华彩,除了尾巴之外,其他的部分仍然是光洁的皮肤,没有被鳞片覆盖。柔顺的银发落在肩后。头发也变成银色了呢。这几天痛的太厉害,她没有留意到头发是什么时候变的颜色。再看看她的脸。那真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五官的轮廓都加深了,更接近水妖的面相,再加上瞳仁的颜色变成了灰色,这张脸跟她本来的样子已是完全不同,她自己也认不出自己了。

现在,即便是站在漓的面前大声说她是橙子,他也不会相信了。想到这里,心中忽然的恐惧。

默舞扶着她的肩,微笑道:“真是个甜美的小水妖呢。你变成的是水妖族中有较高血统的水妖,能讲人的语言,手臂和背部不像一般的水妖那样生有鳞片,而是光滑的皮肤。”

“我还指望能变的跟你一样美艳呢。”她努力抛开恐惧,嘴角扬出一个明亮的笑。

“你这个样子很不错啊。”

“那至少你要教我华丽的水妖游!我羡慕你的泳姿已经好久了!”她再也不愿保持小壳教的乌龟游了。

。。。

几天后。橙子作为第一批与龙族签订劳动合约的水妖之一,混在一队水妖中,摇曳着大尾,用她刚学来的“华丽水妖游”,由一名水妖大臣引领着,游向止境城。临行前,默舞帮她处理了一下身上的貔貅神印,使其对水妖无效,免得伤及同伴。小壳不会变身,跟着她会暴露她的身份,就暂时留在默舞身边了。想到自己要以伪装的身份独自面对面目不清的漓,心中忐忑不安,手微微颤抖。默舞拉着她的手说:“你记着,我就是你在海中的家人。”橙子心中感动,捧住默舞美丽的小脸蛋叭唧亲了一口。有了默舞背后的支撑,心中的慌乱就减轻多了。一路游,一路想着,默默的微笑了。

正走神呢,突然进入了止境城无水的空间,鱼尾立刻化成双腿,她猝不及防,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学会了游水,倒忘记怎么走了。她尴尬的爬起来看看身边的其他水妖,他们都纯纯的看着她,没有嘲笑的意思。多单纯多可爱的物种啊。

前方出现一团耀眼的红色,橙子一惊,脑袋缩了一下,往水妖们身后躲去。躲进去后又想:躲什么躲啊,红毛是不可能认出她的。条件反射,纯粹的条件反射,被这家伙鄙视惯了,没来由的就胆怯。

红毛在水妖队伍前站定,有些不耐的半眯着红眸扫了一遍,目光没在任何一张脸上停留。水妖大臣急步趋前行礼。红毛拿下巴颏指着水妖大臣,简略的训了几句话。哼,这个家伙还是那么傲慢,看他的态度,恐怕是根本没有把《劳动协议》的条款放在眼里,依旧是把水妖当奴仆对待。横行霸道成习惯的家伙!

然后他再次转向了水妖们。抬指:“你,你,你,还有你……”

橙子看着那根点了几个水妖,逐渐向自己偏来的手指,暗叫不好,脑袋一缩,想躲。

“就是你,那个缩脑袋的。”红毛的手指不依不挠的点住了她,“你们几个跟我来。”

呜,这是被红毛挑中了?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请问……”

一声失礼的问话阻滞了红毛转身的动作。哪只水妖这么大胆,敢直接跟他说话?冰冷的红眸中带着一丝好奇望过去。只见一只面目清秀的女水妖,正微抬了手,一脸请教的样子,小心的问道:“红……呃,那个,麒麟大人,您是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