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筱叶一回到屋就坐在了上首,青涟和莲玉将春燕往地上一扔,站在了秋筱叶的身后。罗嬷嬷皱着眉看了看地上抽噎着的春燕,只见她外面胡乱的披了一件小厮的长衫,里面的衣服,又薄又透又露的,只让她看的羞红了脸,就是妓馆里的那些女子,怕也没有那么大胆。她看了一眼脸色黑沉的秋筱叶,心中大约有了个数。只是奇怪这个春燕是怎么跟来的?三姑娘不是让她在崔府里待着伺候夏初吗?看来,姑娘身边伺候的人该清理清理了。
秋筱叶盯着春燕好半天都没有说话,脸上一派阴郁。下面的春燕忽然觉得有些凉,紧了紧身上的衣裳,一手捂住腿上的血口,将自己蜷缩在一起。想了想,狠了狠心,又跪在地上,也不敢用手捂住伤口,任由血流了一地,整个人匍匐着,不住的颤抖。
秋筱叶心里的那个气啊。当初就知道春燕这人不老实,念着她总归是跟了自己一场,好歹还是有些情分。但是,她永远低估了人心。
她越看她就越觉得恶心,春燕丢的不光光是她自己的脸,更重要的是还丢了自己的脸。这让二表哥他们一家子怎么看她?丫鬟都能胆大到自荐枕席,那她这个主人呢?生活还不知怎么不检点呢?
她越想就越气,明明知道春燕不是好人,危难之时敢用伙伴当挡箭牌的能是什么好人?偏偏她总是想着万事留一线。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
春燕终于沉不住气,哭着跪行几步,抓住她的大腿,哀求着。
秋筱叶微微皱眉,青涟和莲玉两人就将她拉开。
“姑娘,饶命……求姑娘饶命啊……”春燕跪着叩头,一下一下的很是用力。
“春燕!”罗嬷嬷突然冷喝一声,“你不遵主子之命偷偷跟来,又爬上了主子的床,你这样一个不忠不义,不知廉耻的贱婢,你要姑娘如何饶你?”
春燕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也不敢说话了,只是将头磕的更重了。额头上都出了血。
“春燕,我知道你心气高,一心想攀高枝。人往高处走,这本有错。”秋筱叶看着她,清冷的声音响起,“但是,你不该拿别人的肩膀当踏板。你是想着我这人好说话,对下人也亲厚,若是事成,你就成了二表哥的妾室,即便事败了,也会由我这个亲厚的主子给你出面说情,让二表哥收了你进房,是不是?”
“即便是现在,你嘴里说着饶命,其实是想让我送你到二表哥那里去,毕竟二表哥已经说了要纳了你的话,是也不是?”
“春燕,你磕头说饶命,又有几分真心在?”
秋筱叶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冷。
春燕的身子缩的越来越小,心里开始真正的恐慌起来。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还未及笄的三姑娘会有这么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自己心里所有的小九九都被她看的一清二楚。难道,三姑娘不亲厚吗?她会亲自给夏初包扎伤口,派人服侍,在饥民暴动的时候,会亲自察看受伤的仆从。这一切的一切,不都说明她是个良善的人吗?但凡良善的人不都应该有副软心肠吗?难道自己的样子还不够凄惨,腿上的血流的还不够多?所以,三姑娘不同情于我?
“姑娘……姑娘……”春燕哽咽着,想着应该怎么回话。
“你也不用多说了。你今日犯下的错,实在是恶心人。我的身边是不会再留你这样的人了,你也别忙着欣喜。既然我知道了你心里所想,也断断不会将你这样的人再送到二表哥身边。”
春燕心中一慌,忙抬起头来。忽然觉得,上面坐着的三姑娘有一股威严令人不敢直视。本能的,她低下了头。
秋筱叶说完一番话,心里忽然觉得特别累。对着罗嬷嬷摆了摆手道:“嬷嬷,你看着处置吧。”
“是的,姑娘。”
“姑娘,饶命啊……姑娘,饶命啊……”春燕开始真正的恐慌,嘴里大声喊叫。
“闭嘴!”罗嬷嬷随手捡起一块破布塞进她的嘴里。
青涟拖着她跟在罗嬷嬷身后走出了正房。
“嬷嬷,怎么处置?”青涟问。
罗嬷嬷冷冷的看了一眼春燕,道:“要我说这种只想着主子床的贱婢,应该打杀了了事。但是,三姑娘心善。今晚且关她一晚上,明日一早我寻个人牙子来,卖了吧。”
春燕惊恐的摇了摇头,她出了这样的丑事被卖,有哪户好人家肯买?肯买的地方只有一处了,那就是青楼楚馆。
她哀嚎起来。
秋筱叶没有再去管春燕,每个人做错了事,总要承担责任的。而且,那个春燕,实在是算不上好人。她懒得再去多费心思。她苦恼的是另外一件事,先前听到的鬼哭之声,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罗嬷嬷和崔灿他们的样儿,好像并没有听到那种可怕的声音。怎么会这样呢?明明青涟她们也听到的呀?难道只是自己身边的人才会听到?
想不通的事儿,她打算不想了。
闪进了空间,马良正坐在秋千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看着她进来,眼前一亮,颠颠儿的跑过来。两人又开始了斗嘴。看着水稻被马良照顾的很好,有的已经结了穗,沉沉的弯了腰,秋筱叶的心情大好。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让了马良一筹。
“笨人……”马良把头一扭,拽拽的叫。
秋筱叶没理他,只顾着自己笑呵呵的望着稻田。
她的衣袖被人拉了拉,她转过头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