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种药也是虎狼之药,服过之后,伤身的很。他没有听田川的劝告好好休养,而是一出建康,就马不停蹄的往太府都赶。累死了十几匹马,终于在她生辰这天赶到。
现在的他真的很累很疲倦。眼窝下有黑黑的阴影,头发凌乱的如同那些饥民。他放开秋筱叶转身走到浴桶旁,伸手试了试水温。然而对她招了招手,“过来伺候爷沐浴!”
喵了个咪的。方才他深情款款的用“我”这个字和她说话,她还以为他转性了呢。这才多久的功夫啊?他又“爷,爷”的开始霸道指挥她做事!
而且,这位爷,那浴桶里的水,是她洗过的好哇?
她转过身往外走,“我让人重新烧水。”
呀呀,小野猫又发怒了!
平王在她身后低低的笑着。
秋筱叶叫莲玉重新烧水的时候,蔷薇院里的人都已经被迫睡着了。她气呼呼的瞪了一眼莲玉,后者恭敬的低着头,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般,任你打骂。
“烧水去!”她气得低吼。
“是!”莲玉如同大赦般飞奔离开。
等她回到房里的时候,平王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油灯已经燃尽,木窗被推开,月亮偷偷的洒了些银辉在他身上,温柔的爱怜的为他镀了一层朦胧的光。侧脸睡着的他,毫无霸气,却又纯真的妖孽。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狭长的凤眼,挺直的鼻梁有着完美的线条,有些干裂的双唇微张着,吐出令人犯罪的一丝甜香。
要命!妖孽就是妖孽!睡着了还这么勾引人!
哼!
秋筱叶一边在心里暗骂,另一边却拿起了薄的披风披在他身上。刚要离开之时,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她还以为他醒了,正欲摆脸色给他看。谁知,他梦呓的吐出了两个字,“别走”。话说完,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她的心底突然湿润了,不知为什么鼻子会发酸。
这时,莲玉低着头,端了热水进来,也不敢抬头看房里的两个人,换好了浴桶里的水又悄声无息的出去了。
秋筱叶轻轻的挣扎出自己的手,平复了心情,走到洗浴间,将浴桶里的水换成了空间里的温泉水。
秋筱叶刚刚转身,趴着睡着的人就醒了。平王看着她往洗浴间走去,嘴角露出个笑容。霎时,整间屋子都变得亮堂起来。就连月亮也羞红了脸,躲进了云层,抵挡不住他一笑的魅力。
以往,小野猫在自己面前,他却总是觉得遥远。明明人就在跟前,却隔着千山万水似的。她的心似乎被什么隔绝了,任你怎么敲怎么锤都无用。所以他插科打诨,嬉笑,霸道,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只为能走进她心里,哪怕是一步。
今天这形势看来,疾奔千里,累死十几匹马还是有效的。他摸了摸身上的披风,最起码她的心底已经有了自己的影子。只要再加把劲儿,他就能将自己刻进她的心尖上!
可恨的是平地现在腹背受敌,自己不能多待。
听见她走回来的脚步声,他立即闭上眼睛装睡。
秋筱叶又好好的欣赏了一番月下美男酣睡图。她不得不承认,对着眼前这个男子,她还是心生欢喜的。但是,欢喜……
她甩了甩头,不去深究自己的心思。推了推他的手臂。平王抬起头,假装刚刚醒来,睡眼朦胧的看着她。忽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又不是做高露洁广告,笑什么笑?
她的心里嘀咕。
“热水好了!”她没好气的说道。
平王起身,走到洗浴间。秋筱叶重新点起了油灯。
“喂,你不过来,爷怎么沐浴?”洗浴间传出了他刚刚睡醒还带有沙哑的声音。
“又不是奶娃儿,怎地还要人洗?”秋筱叶回了一句。
“叶儿过来,为爷宽衣。”他好声好气的说道。
秋筱叶心里万般不愿,脚却很不争气的走过去。进去的时候,他还真的穿着衣服站在浴桶旁,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正在搅着水。见她进来,立即平伸双手。
喵了个咪的,老兄,你还当真要我给你脱衣服?
秋筱叶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平王微抬下巴,对她示意。秋筱叶野猫的性子就上来了,心想自己又不欠着他什么,也不是他的侍女。当下也抬起下巴对着他“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平王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听得出来心情极好。
秋筱叶的闺房内藏了这么一个大男人,听着他在自己的浴桶里哗哗的洗着澡,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原本微凉的夏夜,也闷热起来。
平王出了浴间,就见她披着一头散发懒懒的靠在小轩窗前,手里拿着一把纨扇轻轻的摇着。他走到她的身后,与她一同看着窗外弯弯的银月。扇起的微风带起她沐浴过后的芬芳,扑向他的鼻尖直至心房。
“你在太府都等我来迎娶你。”悠悠的他开了口,却是旧事重提。虽然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他总觉得若她不点头,却没人奈何得了。
秋筱叶手里的纨扇停了停,还是不紧不慢的摇了起来。
听不见她的回答,平王心里慢慢的升腾起一股火焰。他以王爷之尊,开口求娶,她为何就能这般不理不睬?
他板正她的身子,与她对视。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秋筱叶望着他,开了口:“王爷,我不过一个没落士族之女,怎堪王妃之位?”
平王的指腹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