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筱叶倒也没有不悦,笑了笑没有说话。番薯可是个好东西,营养价值高不说,还防癌,耐饥。更重要的是,一年四季都可以种,收成又好。
在赵府吃了饭,盘桓了一些时候,很快就到了太阳下山时,暑气也没有那么大。赵老爷的气色也随着秋筱叶说的粮源而有所好转,崔景便带着她们两个告辞离开。
出了赵府,马车缓慢的在街上行驶着。赵氏的心情明显的比来时要好多了,依旧是挑了帘子,指着街上的铺子说着,语气轻快,像是放下了重担一般。
“三表妹,倒不如下车来,我们去逛逛?”她提议。
秋筱叶看着外面鳞次栉比的铺子,倒也想下来逛逛。
“这,能行吗?”她有些犹豫的问道。
“有什么不行的?一来太府都比起建康民风要开放些,小姐们只要有人陪着,就不算失了礼数;二来,咱是商户人家,没有那些高门大阀的讲究。”
秋筱叶一看,倒也是,街上戴着帷帽逛街的女子倒也不少。
赵氏打发了人和前面的崔景说了一声,马车就停在了崔府自家铺子里,他陪着两位女眷在街上逛起来。
正是傍晚时分,夏天黑的迟,店铺都没有关,赵氏带着她一家一家的逛起来。崔景拐进了一家书局,挑着新书,一边还和店里的一个学子低声讨论。赵氏无奈的对秋筱叶眨了眨眼,带着她也走了进去。此时书店里人倒是不多,除去他们三人外,就是店伙计和崔景讨论学问的学子了。秋筱叶戴着帷帽,觉得这里即便有别的男子,总归还是没有触及这个时代礼法的底线。
秋筱叶倒是喜欢书的,家里那本(山川明志)也快被她翻烂了,她正想买一些书回去。店里的伙计将一本本野史话本什么的堆在她面前,由着她慢慢挑,赵氏不识字,只好坐在一旁喝着茶歇脚。
她翻着一本最新的话本,讲的是郎才女貌的故事,没多大新意。合上了一本,随手拿着另一本,却发现怎么也拿不动。她疑惑的抬起头,见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子。他穿了一件天青色水绸长衫,白绫裤子,峨冠博带,长衫广袖。他笑看着她,一身的风姿卓绝。斜挑的眉眼,笑意盈盈。秋筱叶腾的就红了脸,拿着话本的手像是被烫着了一般缩了回去。她微微的低着头,如天边的火烧云一般,小脸通红通红的,就连白皙的颈项也染了粉红色。
男子垂下手,借着宽大的广袖,握住了她的手,拇指在她手心转着圈,直弄得她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她抬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的周围围了一圈人,却都是背对着他们,和书店里的人谈论着什么。在有意无意间,将两人保护在圈子中,不被人瞧见。
“你还没回去呢?”她轻声的问道,抽了抽被他握住的手,却被他抓的更紧。
“你就这么盼望我回去?”平王看着她,眉眼都在笑着,只不过微微有些冷意。自从两人表明心意后,他恨不得一整日都在她身边陪着,却苦于自己身不由已。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冒了这么大的危险来看她,谁知,她一开口就问自己怎么还不回去。这怎能不让人生气?
秋筱叶也听出了他话里有生气的意味,掀了帷帽的白纱,另一手回握了他的手一下,笑着低低的说道:“你此次出来必定凶险异常,我是担心你。”
平王一听,完美的唇上扬了优美的弧度,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方才那一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本王为了你什么危险都不怕。”
秋筱叶的心溢出了欣喜,不由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小脸红扑扑的看着他,又觉得受不了他灼人的目光,羞涩的一笑低下了头。
“叶儿,我真想什么都不顾,就这样直接把你给抢回去。我受不了没有你在我身边的日子,你不在,我的心空落落的,像是破了个洞。让我好生心疼。”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嘭嘭直跳的胸口上。
秋筱叶的头垂的更低了,又是羞又是喜,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边有暗地里唾弃自己,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上一世那个未婚夫比这更肉麻的情话都说过,怎么以前听来就是没有什么感觉呢?
她抬头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偏偏这个人说了这样的话,像是铁锤一般一下一下的撞击着自己的心,直把外面的硬壳全敲碎了。
平王真是恨不得就那样不管不顾的把她直接拥进怀里,天南地北的做双飞客。可是,他不行,他不能这样做。
他的大拇指又在她的手心里画了一个圈,十指紧紧的与她相扣,像是看不够似得,直直的盯着她看。
秋筱叶想抬头,可又觉得他的视线实在过于灼人,羞得她只有垂着优美的颈项,左脚的脚尖无措的在地上画着圆圈。
好半晌,平王道:“叶儿,今晚我就得走了。”他万分不舍,却又不能不走。
秋筱叶的头上一沉,伸手一摸,发髻上多了一根玉簪子。然后,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
“拿来。”
“什么?”秋筱叶眨巴了双眼,不知道他在问她拿什么。
“定情信物啊。”平王说的理所当然,“本王送了你信物,你当然也应该送本王啊。你们女子不是最喜欢送人自己绣的荷包什么的吗?你随便给一个就是了。”
秋筱叶的双眼眯了眯,“听你这么说,像是有很多女子送你荷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