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阎王”果然名不虚传,人与画像上一样的风姿俊朗,然而靠的近了才知道,他身上的霸气和煞气足以令人吓的想匍匐在地。摊贩活动了一下发软的双腿,擦了擦额角的汗,心有余悸。
两人终于发现了异样,围住他们的人太多了,让人心中有些不安。此时,秋筱叶眼珠一转,看见了不远处的那家自己开的绣庄,拉着姬泾元的手快步走了进去。
他们一进去,后面跟着的人也随之进了绣庄,手里挑着成衣绣品,眼睛却在四处寻找着那两个世上难见的神仙人物。
“你们看,这件衣服,和方才那两人身上穿的好像!”有人惊喜的说道。
“是啊,是啊。”
“掌柜的,我要买那件衣服。”
“掌柜的,我也要。”
“我也要,我也要。”
掌柜的是秋筱叶亲自挑选,并调教了一段时间的,深得秋筱叶的精髓。刚才看见自己东家带着王爷狼狈逃进了店里,又看到蜂拥而至的人群,忽然明白到这是个难得的商机。他立即张开喉咙吆喝道:“各位真是好眼力,方才那两位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他们所有的衣服都是在小的店里做的。”
众人一听,哪管真假,哄抢的更厉害了。
一时间,绣庄里暗紫色裳服卖的火爆。那之后,永安府的人都因着能穿上暗紫的衣服为傲。这当然是后话。秋筱叶不知道,自己一次无心出游居然带动了永安府的潮流,而且有蔓延整个天下的趋势。
躲在后院里歇息的秋筱叶喝了一口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这偶像明星当真是不好当。”
“什么?”姬泾元也将小包子递给奶娘抱着,端起了另一个茶盏喝了一口,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现在能够明白为什么卫玠会被看死了。”
姬泾元笑着摇了摇头。小包子却是兴奋异常,还以为老爹老娘方才急冲冲的样子再和他玩,这会子在奶娘手里扭着身子,小手指着外面,还想再玩。
“阿元,往年永安府过年的时候也有这么多人吗?”
姬泾元摇了摇头,道:“今年比起往年来多了许多。”
秋筱叶拿出方才买的那个陶瓷小人,上上下下的抛着玩。
“阿元,这事透着不寻常。我看燕王妃怕是要采取动作了。”
“放心,她那里我一直派人盯着。一直不动她,就是想拔草除根。”姬泾元淡淡的说道,然后看着她,非常认真的说,“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秋筱叶的手覆在他的大手上,笑着道:“我相信你。”她那淡淡茶色的眼珠子微微一转,道,“阿元,我怎么觉得你并不是拔草除根这么简单?”
姬泾元刮了刮她的鼻子,道:“聪明。”
“阿元,你想打梁国了?”秋筱叶一想不对啊,他之前就已经拿下梁国三个城池了。
姬泾元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道:“那三座城池是梁国的小城,那梁帝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对我们却是大大有用的,留着燕王妃一直不动,就是等她有了什么动作,咱带兵攻击梁国就会师出有名。这一次,爷要一鼓作气拿下整个梁国。”
秋筱叶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阿元,你的肚子是黑的吧?”
“嗯?”姬泾元不明白,不过他的这个小妻子嘴巴里经常会冒出一些奇怪的词语,他也习以为常了。
“禀王爷,王妃,马车已经在侧门处候着了。”青衣进来说道。
姬泾元接过奶娘手里的小包子,拉着秋筱叶的手,往侧门走去。此时,绣庄门口人潮如织,当那些人听说方才那两个人的衣服都是出自这家绣庄之后,人人都想在这里买上一两件成衣。
这边人潮蜂拥,绣庄的侧门却悄悄的驶出了一辆马车,往平王府而去。回府的时候,姬泾元让车夫挑了一条僻静的路,以免又出现方才的那种情况。
路过平王府后巷的时候,听见外面热闹的声音,姬泾元掀了车帘的一条缝悄悄往外看去,凤眼微微眯了眯。秋筱叶和他挤做一堆,也看了出去。
“嗬,我还真不知道咱们府里的后巷是这么热闹,看来他们说的没有错。而且,阿元你看,那些摊贩也好,杂耍也好,可都是些青壮年。”秋筱叶指点着,“咦?”
“怎么了?”姬泾元搂住她的腰身,问道。
“那两个人似乎有些面熟。”她指着算命的老汉和杂耍里的那个刀疤脸。猛然间,她想起来了,“阿元,这个人当初就是在我去太府都的路上鼓动流民造反的那个。算命先生,好像是……好像是我庄子里的装神弄鬼的庄头。他们两个怎么凑成一块了?”
姬泾元一听这两人曾经都谋害过她,双眼平静无波,然而熟识他的人都知道,平静过后就是一场狂风暴雨。平王一怒,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叶儿放心,这一次我决计不会让你们母子两个有事的。”他再次强调。
秋筱叶放下了帘子,回过身抱了抱他,亲了亲他的脸颊,道:“阿元,我信你。一直都信你,我秋筱叶挑中的夫君怎会是泛泛之辈?”
狭长的凤眼微微一眨,方才如阎罗般冷煞的气息瞬间消散,他抱着她,下巴在她的头顶婆娑。
怀里的这个女子,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呵护。
事实上,今日秋筱叶提议出门逛街就是为了看一看,外面是不是如宇文楚等人所说,平王府已经被人所包围。今日一看,才知道,那个田庄头倒也是有几分能耐的。懂得挑年节时分不动声色的调动人马包围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