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涂抹在小狸身上的药,名为蝴蝶兰。当人吸进去去的时候,只会令全身僵硬,并不致命,但是,一旦入了血,即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法救。而且,死之前,痛苦异常,简直可以将人生生逼疯了去。
“我做人向来喜欢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是,刀疤脸,且不说在太府都上,我好心施舍了米粮,反被你们的黑心给抢了去;单说,你今日所为之事,是要伤害我最至亲至爱之人。单凭这一点,我就无法容忍。放你一次,是我良善,若再饶你,却是我好欺!我的家人,是我逆鳞,不容人欺!”
秋筱叶的话音一落,姬泾元握着她的手,一紧。她回过头来,看着他说道:“阿元,这两人我还有些用处,且先让他们多活一些时辰。”
姬泾元宠溺着说道:“好,依你。”
猛然间,一股抽筋剥皮的痛苦瞬间席卷了赵强,他想喊却喊不出声,唯有一双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着,呼吸呼呼的重了起来。片刻之后,那阵剧痛过去,随之而来的,却是虫噬一般的麻痒难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够躲过。他想大笑,却又笑不出声。
秋筱叶冷眼看着,面无表情,“如何?滋味是不是很好受?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欺负的人也是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强的眼中再也没有了方才的猖狂之意,如同一只乞求着的流浪狗一般,眼露哀戚。身上又是剧痛,又是奇痒的,令他真恨不得尽快死去。若是会动,只要减轻身上一分的痛苦,他想即便是跪在她面前求饶又如何?秋筱叶无视他眼中的求死之意,命令自己转过头去,“阿元,我们走。”
姬泾元点了点头,用大氅包住她,搂着她的肩走了出去。
疼痛和奇痒交替着在赵强身上出现,折磨着他,令他崩溃。若是能动,相信他定会给自己一个痛快,可是,他不能。在这一刻,他十分后悔,为何要惹了有阎王之称的平王?想起之前和田庄头说的话,他觉得自己真是无比天真。玉面阎王怎是他一个宵小可以犯的?纵然他没有千军万马,光是他身边站着的那个女子就不是随意可以招惹的。又一阵剧痛袭来,他似乎听见了骨头一寸一寸碎裂的声音,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真是恨,为何会为了千两银子而卖了自己的命?为何要听信田庄头的话?
秋筱叶上了马车,姬泾元随之而来,搂着她的肩。一路上,她没有说话。原来,取人性命,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快意恩仇,而是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像是难受,又像是被良心谴责。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姬泾元搂着她说道:“不必为了那两个人感到难过,他们本就是歹徒。除了他们,那些受尽欺辱的老百姓会十分感激你的。”
秋筱叶在他怀中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受……往后,我都不要亲自动手了。”
“我第一次上战场杀敌的时候,那个人的热血喷薄在我的脸上,一连五天我夜夜噩梦,饭菜不进。”他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放心,以后这样的事儿不会再让你动手的。为夫我定会为你清除一切障碍。”
“嗯。”秋筱叶乖巧的点了点头。
士兵们将马车护在中间,后面的一辆平板车上装着赵强和田庄头,在黑夜中走着。
小院里,燕王妃喝了大夫开的药,一个时辰之后,竟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是,她的口角依旧歪斜,左边的身子不能动弹半分。
徐嬷嬷见她醒来,立即上前欣喜的说道,“夫人,你醒了?”
燕王妃对自己身体出现的状况,露出了一丝惊慌,右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嘴里呜呜的响着。
徐嬷嬷摸了一把泪,勉强笑着道:“夫人放宽心,大夫说了,你的病需静养。养养就好了的。你现在的情况只是一时的,夫人莫慌,莫慌。”
她的手慢慢松了,眼里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像是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这副样子。
“唔唔唔……”
她支吾着,右手在空中乱比划着。徐嬷嬷看了半晌,依旧是一头雾水。燕王妃恼怒着,右手比划的速度更快了,片刻后见她仍是不理解,放弃的垂下了手。
“嬷嬷,夫人是不是想要笔和纸?”房中突然响起了声音。
燕王妃一听,“唔唔唔”的应着。
“夫人,是想要笔和纸?”徐嬷嬷再次确认。
“唔唔唔。”燕王妃费了很大的劲儿点了一下头。
“好,好。老奴这就给你去拿。”徐嬷嬷说着就从床边的小杌子上站起来,蓦然间,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人,“你……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秋筱叶笑了一下,道:“徐嬷嬷安好,许久不见了,你老家人身子还健朗不?”
“健……朗……”徐嬷嬷受的惊吓不小,听了她的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一个你处心积虑要算计的人,突然安好无恙的出现在你面前,这种惊悚之感,就和见到鬼差不多。
秋筱叶说完那句话,就坐在了小杌子上,拿过燕王妃的手腕,三指轻轻的落在上面,细细的诊了一会脉,又把她的手腕放进了被子里。她看着床上同样是不敢置信的燕王妃,淡淡的笑着道:“燕王妃,距离上次我给你诊脉看病已经过去了近两年……哦,你定然是疑惑,我什么时候给你看过病,是吧?上次,我给你看病的时候,还是建康的崔三,人送了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