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愤之下,他发现了书房有条小路,而且没有人看着。他四顾左右,见果真没人后,偷偷的往那里走去。
刚走了十几步,就见一个弱柳扶风的身姿,肩上扛着一把小花锄,另一端系着一个香囊款款的走在小径上。
他心中一动,立即快步上前,对着那人施了一礼道:“见过三妹妹!”
女子听到声音,回过身来,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看了他一眼,便仓惶的逃了。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般,惹人喜爱。
林木丰上前几步,也顾不得礼节,拉住她的衣袖,道:“三妹妹,想的我好苦啊……”
女子的身形一顿,缓缓的回过身来,白纱上的双眼泫然欲泣的看着他。
欲语还休。
欲语还休!
这一付少女羞涩的样子,令林木丰的双眼都看了呆去,眼里心里都是她。又见她不似以往一般怒斥和喝骂,心里不禁一阵荡漾。
莫非三妹妹真的被我真情所动?
“三妹妹,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说着,他的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袖就是不放手,双眼已经痴了。
女子像是受不了他灼热的眼神,即便透过白纱也能看见她微微有些桃红的脸颊。她微微侧转着头,左手拈着兰花指放在右脸处。
她低低的抽泣道:“大姐夫,次次都说对我用情至深,让我嫁与你。可你也知,我是秋府嫡女,怎可与人为妾?”
她轻声轻气的道,“大姐夫若再这样纠缠不休,明年的清明便倒我坟上烧上一注清香吧?也算是全了你的相思。”
说着,她嘤嘤的哭泣。
林木丰着急转到她的面前,她便转到了另一边,他又跟着转到另一边。
“妹妹休要说这话,说的我的心都碎了。”他顿了一下,“妹妹说的对,妹妹如此身家如此丰姿不可为妾。我去向岳父求娶三妹妹为平妻。”
女子轻叹了一声,“大姐姐那般嫉恨与我,每一见我对我都是喊打喊杀的。我若嫁给了你,有这样的姐姐在,哪还有命在?现在我的名节没有了。”她又开始低低的抽泣,“大姐夫明年还是到我坟上烧些纸钱吧,上注清香,也算是全了你我的情分。”
“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他像是急了,在原地转着圈圈,想法子。
女子的哭泣声像风中的飘着的柳絮时高时低,又像是一根弦,拨动着,轻轻拨动着,于是他的心底便软了一片,痒痒的偏又挠不着,难受的紧。
他痴痴的望了她一会儿,女子似乎能看到他嘴角就要流下来的口水,心里一阵厌恶,面上却半分不露。
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休了你大姐姐!她嫁于我三年无所出,又悍又善妒,早就犯了七出之条。我休了她也应当。”
“对,休了她!”他又痴望着女子,“休了她,我便三媒六聘的来娶三妹妹。这样,就没有人会害了你了。”
女子像是吃了一惊的抬起头来看他,随即眼里满是感动,看了他一会便又低了头。
林木丰看在眼里,觉得她终于对自己生了情愫,心花怒放。
“三妹妹等我!”说着,他转身离开了。
秋筱叶看着急匆匆离去的林木丰,原本含羞带怯的双眼冰冷一片,说不出的厌恶。男人在没有得到你的时候,总会对你说什么痴心不悔,可转过身又在外面说什么身段妖娆,压在身下销魂无比。若他真的有几分真心在,她倒还敬重他几分。可他有吗?若真的爱慕于她,怎会在外面毁她清誉?
在这个封建世界,男人从来不当女人是回事。就像是宋朝的李甲,面对杜十娘时说什么相伴一生一世,可一转身,又将她卖给了一个又老又肥的商人。这才有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男人?
秋筱叶冷笑一声,永远都不要相信他那张嘴。
暮色渐渐四合,氤氲着黑夜。
平王府里静悄悄的,唯有平王的卧室里一灯如豆。刚刚沐浴过的姬泾元,散着一头黑亮发丝,半湿半干的披在胸前。身上随意的披了件杭绸长衫,慵懒的斜倚在罗汉床上,手里拿着一叠谍报,细细的看着。
若是秋筱叶在定要再骂一句;妖孽!
有些人天生就有一股吸引别人眼球的魅力,不管他做什么,举手投足间就能夺了别人的呼吸去。彷佛天地间只剩下他的存在,其余皆是陪衬。
姬泾元随意的慵懒,都是致命的性感。
然而,此时的他虽笑的颠倒众生,隐在暗处的暗影头领黯武却打了个冷战。直觉的,有人要倒霉。
他手里的谍报上写着的都是林木丰在花街柳巷里和同僚们喝酒时说的话,那些淫词浪曲无一不说着秋筱叶,直把她和那些妓女相比。还与人打赌,必在三日内让她在他的身下承欢。
“林、木、丰”他重重的咬着这三个字,笑的却更妖娆了。
再看到下一张谍报的时候,他收起了笑容,脸上阴沉一片,双眸中跳跃着火焰。这一张谍报,正是写着秋筱叶与林木丰在小花园里相遇的情景。
他手中的纸张在愤怒中化成灰烬。顷刻间,隐在暗处的黯武也只感到眼前一花,再看时,罗汉床上哪还有他的人影?苦笑了一声,他追着他而去。心里却在咒骂秋府的手下,什么不好禀报,把这事儿给报上来。
青衣已经在耳房里睡熟了。秋筱叶一边啃着从空间里摘来的水果,一边很没形象的靠在美人榻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