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秋筱叶进了门后,宇文再也支持不住了,双腿一软,幸好他扶着车辕,没有摔在地上。勉强的支撑身子坐在车辕上,他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拿着紫龙草,静静的看着关上的门。
很久。
秋筱叶回到沁芳园后,就对着青衣和罗嬷嬷说自己有些疲惫想要歇息,让她们在外面守着不要打扰。
有了上一次披着长发的男鬼的教训后,秋筱叶将卧房里所有的门窗都关紧。将耳朵贴在门上,听见青衣和罗嬷嬷在外面小声说话后才放下心来。默念空间,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已经身在空间中。远处依旧是无声流淌的瀑布,彩虹像一座桥横跨瀑布,深潭上氤氲着白色雾气,袅娜升腾。近处是她随手种下的蔬果,或紫或红或蓝。药田里一畦一畦的种着草药,整个空间到处都是旺盛的生命力。她跑到茅屋前的木架上,数了数果真是少了一颗紫龙草。
心中默念出去,再睁眼时人已经在卧房中。心中想着紫龙草,手里果然又多了颗紫龙草。她暗自欣喜,莫非空间又多了一种功能?可以随心所欲的取用东西?她又试了一遍,果真如此。
她像一个孩子一般玩的开心,突然门外传来了争吵声,接着门“嘭”的巨响,随着被撞开的木门,青衣跌了进来。起身后,她立即跑到秋筱叶身边,像一只小母鸡一般护着秋筱叶这只小鸡。罗嬷嬷着急的跟了进来,也立即的到了秋筱叶身边,警惕的看着门外的人。
秋筱叶走到两人前面,看着阴沉着脸的秋筱凤,淡淡的开口,“二姐姐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此时的秋筱凤没有往日的热络,也没有讥讽,一向自诩清高自傲的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鼠蹦的过高又摔了下来,脸黑的十分难看,原本十分艳丽的容颜因为有了戾气也显得有几分丑陋。她重重的踩着步伐,像是带了无限的怒气,恨不得就此燃烧了对面戴着白纱一脸云淡风轻的妹妹。
双眼喷火的她在秋筱凤面前三步站定,毫无预兆的举起手在快要落下来的时候,却被秋筱叶眼明手快的握住。
“二姐姐何故一言不发就要打人?”
秋筱凤恨恨的挣脱出手,用另只手揉了揉被她抓痛的手腕,说:“龙凤相缠镯子呢?为何就是不给父亲送去燕王府?”
秋筱叶有些怜悯的看着她,难道她认为她的庚帖被退回来是因为没有龙凤镯子的缘故?她有些可笑,反问:“二姐姐气势汹汹的来到沁芳园就是为了一对镯子?”
“你把镯子给我,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哈……二姐姐真是会说笑,那镯子本就我母亲给我的,”秋筱叶冷眼看她,“我凭什么要给你?你……”她停了一下,“算个什么东西?在秋府,论出身,我是嫡出你是庶出,这秋府的东西本就是我应得的。你真以为让你管个家,这里的东西就是你的了?”
“你……”秋筱凤的脸涨的通红,忽而笑了一下,“三妹妹也许不知,老太爷已经开了祠堂,我现在才是秋府的嫡长女。那龙凤相缠金镯子按理就是应该给我的。”
“可笑!你娘是个洒扫丫鬟,即便是个贵妾也只是妾,是贱流。你看,这就是出身,我是嫡,你是庶,这就是本质的区别,而你,一生一世都只是个丫鬟生的!你娘哪比得上我母亲高贵?”
“你……你……”秋筱凤被气得七窍生烟,偏偏又反驳不了。她顺了一口气,道:“你不要以为燕王府退了我的庚帖就会娶你为妃,就凭你脸上丑陋的疤痕,燕王府绝不会娶你为妃!你这是在痴心妄想!”
“唉……”秋筱叶轻轻叹了一口气,“燕王府是不会娶一个无盐女为妻,可你以为他们就会娶一个丫鬟生的庶女为妻吗?你真以为燕王府退了你的庚帖是因为没有龙凤镯?那是因为燕王府知道秋府要嫁过去的根本就是个丫鬟生的庶女,即便这个庶女披上了一层嫡出的外衣,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假的。贵人们焉会被戏弄?焉会甘心被戏弄?他们退了这门亲,一则是气咱们的父亲在他们的眼皮底儿下偷龙转凤,二则是因为……”她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他们觉得一个丫鬟肚子里爬出来的根本就不配给世子做妃子!”
“你……”
她的话像是一支箭直接命中秋筱凤心底最深的自卑,她觉得自己处处都是建康贵女的范儿,可偏偏她的亲娘是个丫鬟,庶出的身份压的她抬不起头来。在这个看中出身的大周,一个嫡出就代表了拥有很多庶出所不能拥有的。就好比现在,她虽然在秋府里如同一个嫡出的小姐一般样了十六年,可说到底她不是嫡出的,即便她付出了比别人多很多的努力,在外面,人家一听到庶出二字,就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不屑的眼神。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燕王府怎会知道嫁过去的人不是秋筱叶而是自己?秋府里的人为了巴结她讨好公主自不会说出去,那么说出这个事儿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秋筱叶!
她冷静下来,阴沉着脸看向秋筱叶,阴阴的问:“是不是你想嫁给世子而来破坏我的亲事?如果你真的想嫁给世子,我会与父亲说让你做滕妾,只要你拿出龙凤镯,让父亲送去燕王府。等我嫁到燕王府我们就可以效仿娥皇女英共同服侍世子爷。这样岂不美哉?”至于到时秋筱叶能不能去的成燕王府,那就另说了。
“二姑娘,你要弄清楚了,这门亲事本就我家三姑娘的,怎会到了你嘴里黑的变成了白的,这门亲事变成你的,我家姑娘倒像是抢的人了?”罗嬷嬷听不下去,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