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谁?弦……是他们打我呀……”安初一迷惘不解,委屈的说道。脖子要被扭断了,但她不敢反抗,她知道,北堂弦越是平静就代表越是愤怒,她感觉有股杀气从他身体中流窜,搅的她惊疑不定!
“你打了本王的王妃。”北堂弦又说,只是这一次竟然嘴角带笑,甘醇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音,丝丝扣扣令人迷醉:“哪只手打的?”
安初一看着他嘴角那抹笑,恍惚了一双眼,心儿怦怦狂跳,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抹红晕,募然想起自己前两天在北堂弦昏迷的时候打了安七夕那一巴掌!他一定是因为自己打了安七夕那贱人而高兴吧。
这样想着,安初一声音羞怯中带着一丝讨好与慌张:“弦,不是的,我不是有意打七夕的,只是我实在太担心你的伤势,又想到你受伤是因为她,所以一时冲动……你原谅我好不好?”
北堂弦笑意越发深邃,摩挲着她的下颚,淡淡的开口:“恩,哪知手打的?”
安初一不可避免的被他这难得一见的笑容迷惑了,愣愣的说:“右手!”
嗖地!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话音刚落,两道犀利彻骨的冷光瞬间将她的身体穿透,目光凝聚在北堂弦那紧抿的薄唇绷紧的下巴与如寒星般璀璨而摄人的凤眸之上!
“啊!”下巴上突如其来的刺痛令安初一惊叫出声,慌乱不解的看着忽然翻脸的北堂弦。
北堂弦拉近二人的距离,他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冷清的嗓音如他眼光同样冷酷,陌生而犀利的言辞只有二人能听见,却凿凿钻进安初一的耳膜:“本王想安大小姐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就算为她死了,于你又有何干?”
安初一瞳孔紧缩,满面震惊,然而,接下来北堂弦的话却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与呼吸。
“你若在敢伤害她,本王会让你知道后悔二字的彻底含义!”这是一句警告,低低的磁性嗓音流转在二人的鼻息之间,如同话音的主人一般魔魅,冷酷,威严而狷狂!
话落,北堂弦霍然起身,一贯的优雅内敛,一贯的冷漠桀骜,眼中无波无澜,却腿起脚落,那穿着黑金丝底的脚底毫不犹豫的踩在安初一娇嫩的右手上,整个人的重量有一瞬间的全部倾注在安初一的那只手背之上。
喀嚓!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掩盖了那声清脆而沉闷的骨碎声。安初一惊恐而绝望的看着被北堂弦无情踩在脚下的右手,愤怒,嫉妒,怨恨,恐惧瞬间狰狞了她绝美的面孔。
北堂弦又一眼看来,眼中有嘲弄,有讥讽,有冷酷,亦有一丝迷茫的快意。
真奇怪,他不仅不会心疼这个曾经自己一度认为疼爱的女人,反而会因为令她痛苦而心生快意,他更迷茫,刚才听到奴才议论安七夕被安初一打了之后,心中那瞬间爆发的怒气与杀机是从何而来?又为何控制不住的用这么卑劣的方法来虐待警告安初一?
他忽然扪心自问,北堂弦,你……真的爱安初一么?又或者,你真的爱过安初一么?
没有答案,他冷酷的抬脚走人,对北堂烈冷声道:“打扰你训人了,继续吧!”
北堂弦的所作所为完全出人意料,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惊愕着,不知道这倒霉女人哪里得罪那冷面王了。
安七夕全身紧绷的线条刹那间软化,眼中的酸涩化作迷离的水光,美目中光芒大胜,惊艳连连!
北堂弦,他竟然没有救下安初一!这个事实让安七夕没来由的心情大好,嘴角控制不住的翘啊翘,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奔向那抹挺拔冷漠却掩不住孤傲的颀长背影……
倾斜的日光无缝无隙的降临人间,空气中是阳光斑驳的朦胧光点,星芒散落犹如夜空繁星璀璨。前所未有的美丽,美丽了空气,也美丽了安七夕的心情!
她急忙追随着北堂弦的脚步,被凰子渊握在掌心的小手毫无知觉的抽出,无心的动作干脆而伤人。
失去那细腻柔软的温度,仿若心中的炙热也渐渐冷却,眸光黯淡下去,凰子渊举在空气中的大手僵凝住,是尴尬也是失落,清风吹过,掠起他鬓角一捋长发,滑过紧抿着的绯色唇瓣,掩盖下他唇边那抹苦涩笑纹。
她悠扬的心情后面,是他苦涩的天空。她明媚的笑颜将他的世界压抑灰暗,只因那抹绝艳的笑容……不属于他!
安七夕身着水粉纱裙,头戴金色流苏,随身体摆动而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响,蹬着奶白色小化靴的双脚向着北堂弦的背影飞扬而去,脚下仿若踩着七彩斑斓的彩虹,浓长墨发在速度中与细风亲密接触,被抛散在空气中,镀上光芒,仿若一泼上了彩色的水墨画,美轮美奂。
“北北!”那一声,没有扭捏,没有虚伪,亦没有虚情假意的感动,她发自内心的唤他,声音在空气中悠扬,美丽的韵调里是甜蜜的细腻与娇憨,动听悦耳。
骤然间,北堂弦抬起的脚步刹那间停顿,没有犹豫的转身,缓慢而优雅,沉稳而淡漠。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只觉得一团粉红扑面而来,一张模糊的粉嫩容颜,翻飞的粉色纱裙让安七夕像只炫美的粉色蝴蝶,翩然飞来!
北堂弦想也不想的张开双臂,就那样毫无猜忌与防备的,将最脆弱的胸膛暴露在一个令他烦躁猜疑的女子面前,他浓密的剑眉为自己略显鲁莽的举动而蹙起,却忽地脸色一变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