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似乎就像真的没有发生过一样,在人与人的谅解之间变得消烟云散,只是尽管有了那些补品的滋润,林小可还是越来越瘦了,她的消瘦几乎是一种病态,肚子却开始显现出来,陆正元再也不外出,每天和方茹在家里想着法儿为林小可做吃的,陆峰伤好之后开始到银行里报到,只不过他的上班下班时间一向准点,要么就是提前回来,再也不像从前一样流连在外,陪客户和领导应酬了。
陆峰似乎经过一场车祸,经过一场离婚风波,与林小可之间所有的误会都消除。
沈琪很平静,出奇的平静。
直到许子聪的出现。
许子聪是谁。就是林小可在包厢里面看到的那个年轻人,那天安慰林小可的人,他是陆峰的同事,也是陆峰曾经的学弟,与陆峰同样毕业于一所全国闻名的大学,主修的都是金融系。当他和银行的一名重要领导走进林小可家里,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陆峰面前堆着一堆虾壳,他细心的替林小可剥着虾肉。刚托人从外地带回来的新鲜基围虾经过白灼之后显得特别的鲜嫩,林小可今天味口很好,吃了一盘又一盘,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这虾有多么好吃,现在才知道,简直是人间美味。方茹看林小可吃得欢心的样子,高兴得不得了,直命令陆正元:“明天你再让他给我多弄些回来,咱给钱都可以,咱不缺钱,就缺小可吃得高兴。”
方茹边说边笑咪咪的看了一眼林小可的肚子:“这家伙,真能吃,一定是个臭小子。”
“妈,是男是女我都喜欢。”陆峰纠正。
唯恐林小可不高兴,去看她的眼神。
林小可埋头,大口的吃虾。
边吃边往虾肉上蘸醋。
吃一口蘸一口直惹得方茹连连叫好:“酸儿辣女,我看啊,小可怀的就是一个小子。”
“孙子哟,奶奶的乖孙子哟。”方茹伸手去抚林小可小腹。
一个饱嗝。林小可站起身,门铃恰在此时响了。
看到许子聪的时候,林小可着实的愣了一下,紧接着进来的就是银行的领导,他与陆正元进了房间,谈了很久,许子聪也不客气,在方茹招呼吃饭的时候,坐在桌边与他们一同吃了起来,看不清陆峰是怎样的表情,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林小可回屋去泡了杯茶,出来的时候陆峰已经不见了。
探出头去,银行的车将他带走了。
陆峰这个晚上没有回来。
林小可收到了他的简讯:好好睡,等我,我没事。
问陆正元。陆正元叹息,似乎不愿告诉林小可事实。
方茹嘴里倒是藏不住话:“莫不是上次的事情让人发现了。”
见林小可疑惑。方茹当下就把事情说开了,原来出车祸的那一天,沈琪约陆峰出来喝了许多酒,在车上陆峰已经醉得东倒西歪,沈琪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陆峰在贷款文件上签了字,这个文件一直压在陆峰手中,那天莫名其妙的签了字,莫名其妙的失踪,再后来竟然出现在领导的办公桌上,沈琪定是想拿着陆峰签了字的贷款文件好去打通最后一个关节,哪知道被人给盯上了,她们所谓的公司根本不存在,如果这八千万的贷款真的借出去,恐怕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损失,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但利息收不回来,本金也会全都给转移到国外。
林小可听得心惊,心寒。
“小可啊,你可千万别动气,这都是你怀孕之前的事儿了,那些天你和陆峰闹别扭,谁知道那个沈琪是怎么盯上我儿子的。”方茹恨恨道:“真是阴魂不散的妖精。”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林小可表现得比方茹淡定。
她抓起手中的外套:“这个时候陆峰需要我。”
“可是小可,陆峰说过,让你别趟这混水。”方茹赶紧追出去。
林小可已出了快速的下楼,打车向他们银行而去。
陆峰已经被关在了办公室里面审讯,说是审讯夸张了点,不过调查倒是真的。
林小可出现的时候,银行里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关于林小可与陆峰之间感情不和,关于陆峰与沈琪之间的事情,早已经在领导的耳朵里传得沸沸扬扬,之所以放任不管,是因为没有涉及到具体的事情,可是如今,牵扯到八千万的假贷款,这就不得不查了。
陆峰和沈琪的关系瞬间变得复杂化。
领导不停的盘问。
陆峰一个字也不说。
林小可硬是冲了进去,只说了一句:“我可以作证,陆峰与沈琪没有任何关系。”
“小可姐。”许子聪皱着眉头。
“陆峰是我的老公,他每天睡在哪里吃在哪里我一清二楚,若是他和沈琪之间有暖昧,有阴谋,那么我就不会怀孕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实。”林小可将肚子往外挺了挺,一众人这才看清宽松韩版绒衣下掩着的的确是一个怀了孕的肚子。
陆峰怔怔的看着林小可,一句话也不说。
林小可望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她对银行领导说:“我可以带他回家了吗?”
“林小可,你要知道,这事关重大,涉及到很严重的金融犯罪,陆峰很有可能与沈琪是合伙起来欺骗有关领导,骗取国家的财产,你明白吗?”
“我知道。钱不是还在银行里好好存着吗。那是沈琪进我家偷窃的,至于文件上的签名,我可以替陆峰做担保,是假的,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林小可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五个月了,它微微的动了一下,林小可低下头去,轻轻抚了抚肚子。
领导的银行叹了口气:“如果你一定要证明,那就在这问讯书上签个字,不过我告诉你,你所说的一切将来如果真的发生,你将会成为庇犯。”
“我懂。我是学法律专业的。”林小可微笑。
她在一张担保书上签字按手印,模样很轻松,手心却出了汗。
这一刻她管不了那么多,陆峰不能出事,这个家好不容易才得到片刻安宁,就算陆峰曾经犯过那样的错误,真的差点因私人感情被沈琪利用,可是她愿意原谅,因为她不想让孩子一生下来就面对一个对着众人抬不起头的爸爸。
尽管她知道这一按下去意味着什么,却还是按了。
林小可牵着陆峰的手,将他带回了家。
洗了澡,让方茹给他做了宵夜。
吃完饭,已经九点,正是万家灯火齐明的时候,林小可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望着窗外闪烁的繁星,还有那星星点点的灯光,她想家了,想远在J市的父母,陆峰似乎知道了她的心事,自身后走来,双手将她紧紧的抱住:“小可,我陪你回家吧。”
林小可一怔,回头去看陆峰,他眼里有着赎罪的歉意。
林小可冲他笑了。
撑了这么久,真的累了,疲惫了,回去,呼吸一下儿时的空气,感受一下人心的纯朴。
靠在陆峰肩膀上,她想睡了。
身后是淡淡肥皂香。
第一次发现,陆峰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林小可深呼吸,闭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