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然纵然不看他，也知道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良久，沈航才开了腔，“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
宋攸然把杯子喝个底朝天，还不死心地掉过杯子来晃一晃，听到他说话，便轻笑一下，答道，“被冤枉惯了，无所谓了。”
“晴朗那小子干的？”沈航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懊恼。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他固然再疼爱他，也忍不住要头疼。
“我也有不对，我劝女生离他远点儿。”宋攸然平静地道。
沈航目光一跳，“为什么？”
“既然注定是一场错误，为什么还要开始？”宋攸然终于抬起眼睛看向他，反问道。
她目光晶亮，脸上平静得毫无波澜。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像新闻节目里的主持人，照文读来，无悲无喜，不痛不痒。
两人又沉默下来。室内回荡着隐约音乐声，温柔婉转如情人之耳语，窗帘半掩，似是有花香，不容拒绝地扑鼻而来。呵，就快中秋了，桂花该开了。
“这段时间，见过沈天吗？”沈航很突兀地打破了沉默。
宋攸然飞快地答道，“与你无关。”
沈航道，“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与家里联系……”
宋攸然打断了他，“与我有关吗？你真觉得你哥哥是个情圣？对十年前喜欢过的女生真的依旧情根深种？不，你错了，不过是他的婚姻不如他意，他的枕边人不再讨他欢欣，他极需一个理由与借口来摆脱罢了。你放心，我不至于蠢得连这点都不懂。何况，我也没有炒旧饭来吃的爱好。”
她站起身来，头有点发晕，不知道是那个脸盆的原因还是几杯啤酒的功劳。没有再看沈航一眼，她径直向外走去。隐约听到沈航冷冷地哼了一声，“没礼貌的东西！”
咄，对他用得着讲礼貌吗？他要懂礼貌的话，沈晴朗就不会是那模样了！
她气哼哼地推门出去，恰好有人推门而入，两人几乎撞了个满怀。宋攸然赶紧退后一步，抬起头来，顿时堆起一脸微笑，“周伯伯好。”
来的是周娜娜的父亲周志云。
他也微微吃了一惊，“哦，是你啊。”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宋攸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上次她就发现了，这个周伯伯，看她的目光老是怪怪的，还半天不肯挪开。难道说她的美色已经达到老少通吃的地步了？迷了一个沈少不算，还将迷倒眼前这一个周老？
她被自己的这一想法恶心到了。唔，一定是喝多了……脑子糊涂了……
“周伯伯再见！”宋攸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推门而出。
“哦……”周志云欲言又止，眼睁睁看着宋攸然走远。
“哎，爸！您来了！”周娜娜迎了上来，亲热地挽住了父亲的手臂。“还算您老人家有良心，赚钱之余总还算想着您还有个女儿……”
周志云哭笑不得，“这话是怎么说的……”他嗔怪地瞪了女儿一眼。
周娜娜笑起来，“怎么，朵姨没和你一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