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攸然有些担心，坐直了身体，“我听说你病了……你怎么样？睡不着吗？是不是很疼？”
沈天笑了笑，“不是很疼。就是刚才突然做了个梦，刚醒来，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哦……”宋攸然俏皮地笑起来，“是不是梦到和我吵架了？”她说时原本无意，略一抬眼，便看到沈航一脸着恼的表情，她怔了怔，压低了声音，微微侧过身去，“明天我去看你好不好？”
沈天迟疑一会，“明天啊……”他想了想，“圣诞节吧，我们一起吃饭吧，好吗？本来还想和你一块去香港呢……对不起哦，都怪我这身体不争气，莫名其妙地就病了……”
宋攸然赶紧道，“哎，没关系的，香港又不是很远，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去。”
沈天似乎轻轻咳了两声，良久才重新说起话来，“那么，圣诞节的时候，我去接你。”
宋攸然温和答道，“好。我等你。”
“那我睡了。”
“嗯。拜拜。”
“拜拜。”
电话才一挂断，沈航已经控制不住地冷笑起来，“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和我天哥突然这么亲密起来了。”
宋攸然不想理他，看也不看他，倒下去继续睡。
“你平时就是这么跟他说话的？”他斜睨着她，“还是很会哄男人嘛……”
宋攸然毫不应战。
沈航心头翻腾不已，蓦地伸手紧紧攥住了宋攸然的手腕，异常不悦地问道，“你们要去哪？”
宋攸然霍地甩开他，不耐烦地答道，“关你什么事！”
沈航紧盯着她，说道，“你是为了要气我吗？”
宋攸然惊讶地看着他，嘴里冷冷吐出两颗字，“幼稚！”
沈航越发怒不可遏，一声不吭地便俯头吻住了她。宋攸然一惊，立时便要反抗，沈航眼疾手快地便用手臂紧紧压住她双手，宋攸然恼羞成怒，两只脚乱蹬不已，沈航干脆整个身子压上去……
唇一碰到她的，便不想离开。他反复在她唇上啄了啄，完全不顾她双眼几欲迸出的怒火，便加深了这个吻。她完全不肯回应他，怒气汹汹地试图用牙齿咬他，夜很静，只有两人的气喘声，像两只小兽卯足了劲在争抢食物……
突然间宋攸然放弃了抵抗，全身僵硬地躲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沈航愣了愣，心头全然不是滋味，他兴趣索然地翻下身来，头枕着手臂，两眼看着天花板，轻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攸然亦轻声应道，“你决定放弃我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我了。”
风把窗帘吹得高高扬起，月光淡淡地投射进来，隐隐地，似有花香，又似有未关的收音机，熙熙攘攘地，寂寥又繁杂。
沈航沉默地坐了良久，终于起身走了出去。
宋攸然耳朵立着，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音量调得很低，像是怕打扰了她睡眠。
这是一个难眠的夜。他们各执一屋，一同呆在让人窒息的黑暗里，连呼吸都格外小心翼翼，黎明迟迟不来，他们熬得浑身俱疼，眼睛酸涩。那曾经触手可及的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