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婚的时候,她唯一的要求,就是留下那枚结婚戒指。
他还记得她泪光莹莹,极感伤地对他说,“让我欺骗我自己吧……戴着这戒指,就好像我们仍然是夫妻,你仍然是我的男人……仅仅是这样的自欺欺人,我也能倚靠着,过一辈子。”
那么动听的话,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又开始憎恨自己的身体。它虽然经过了修复,似乎在渐渐好转,但无论如何,也不过残破的一副躯壳罢了。
所以,她哪怕曾经有多爱过他,也被折磨得退缩了,害怕了吧……
“怎么可能?!她那么爱你……”宋攸然仍然不肯相信。
沈天笑了笑,突然道,“当年,你是不是也曾经这样想过我……”
宋攸然愣住了。
呵。
哪有不一样的爱情。
从前的她,也曾伤心绝望地想过的:怎么可能,他那么喜欢她,怎么可能这么对她……
但事实总是予人痛击。
什么梦想,什么期望,都要统统击碎了才算。
她微微牵扯嘴角,转而赞道,“咖啡很香。”
她深呼吸,四下里张望,赞叹,“很美,很舒服。”
沈天笑了,淡淡道,“谢谢。”
再香的咖啡,无人相伴品尝又哪有滋味?再美的风景,无人一块观赏亦不觉美丽。
原来在这世间,没有什么比一个人的相依相伴更来得珍贵。
宋攸然突然想起某一天,她有见过唐一玥,当时的她,正与一个陌生男子见面。
宋攸然的心轻轻一跳。
也许,一切与那男子有关?
她记得她听到的那场对话,那男子与唐一玥的关系,显然并不一般。
他是谁?
宋攸然完全不记得,从前的旧时光里,曾有一个这样的男孩出现。
呵,或许是,她对唐一玥知之甚少。
“我猜她必有苦衷。”宋攸然忍不住轻声道。
沈天淡淡一笑,“无论如何,我应感谢她。”
他习惯了她卑微地容忍地爱着他,突然间没有了她,他是震惊的,失落的,甚至隐有几分难过。
但这些都不足以遮掩真正的事实:无论如何,他依然不爱她。
“晴朗呢?”宋攸然问道。
“我告诉他妈妈有事需出趟远门。”沈天答道,“晴朗已习惯父母不在身边,一点也不觉奇怪。”
宋攸然突然有些难过。他一个人……他一个人呀……是怎么打发这白天黑夜的?
还要默默地承受身体带来的疼痛!
沈天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唇角微扬,轻轻一笑,“我喜欢在清晨散步,然后喝杯咖啡,看一点书……时间很容易就过去……”
宋攸然冲口而出,“或许以后我们可以出去看看电影什么的。”
说完她又有一丝懊悔。
她总是这样,不自觉地,心软。
沈天眼睛一亮,含笑道,“你确定可以吗?”
宋攸然只得硬着头皮道,“当然。”
沈天叹道,“真好。”他的目光转向湛蓝天空,“天气真好。”他笑起来,“太好了。”
他其实没有太多妄想,但如果可以,这样的相处,能多一时便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