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心也似乎冷嗖嗖的。
“哎，今天呀，突然来了个病人……我跟你说……”他试图插科打诨。
宋攸然静静地看着他。
“攸然……”他喃喃道。
一定是今天的工作太多，所以才会这么疲倦……
“我很抱歉，伟宁……你对我好，我知道……”宋攸然轻声道。
音乐怎么开得这么小声，酒吧里不是应该要奔放的音乐吗？
他竟然连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攸然……”他努力微笑起来。
“我不想到最后……会伤害你……”宋攸然道。
江伟宁终于成功笑出声来，“哎，攸然，别这么正儿八经的……会吓着我……要知道，我们做医生的，其实胆子并不大！”
他站起身来，走到吧台亲自给宋攸然再拿杯饮品。
他腿脚都是软的……她应该不会发现吧……
他很快回到座位上，将杯子递给她，“小杰哥说，这杯叫做友谊万岁！”
来昨日重现多了，他也跟着叫起小杰哥。
小杰哥是个奇才。
才看到他，便似看穿他心事，安慰他道，“循序渐进！”
这么贴心的话。
江伟宁一下子便安下心来。
对，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宋攸然笑着接过杯子，“会好喝吗？”
江伟宁笑道，“必需好喝。”
他坐下来，坦然地看着她笑，“攸然，不用有压力，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世上有不喜欢你的人，自然也有喜欢你的人，你不能一一制止和改变。随其自然吧……没有人非谁不可……”
宋攸然心头蓦地一松，“仍然是朋友？”
当然。不然如何循序渐进？
“必需的。无聊的时候，随时电我。有需要的时候，也务必电我。”
宋攸然衷心道，“伟宁，你真好。”
江伟宁笑了，“对了，要一直这么叫我……伟宁……哎，听上去我的名字还蛮好听！”
宋攸然拿起杯，轻轻碰碰江伟宁的，微笑着低声道，“谢谢你，伟宁……”她极轻地叹息了一声，“认识你真好！”
刹那间，江伟宁的泪几乎夺眶而出了。
他从小就是个多愁善感的孩子，爱哭，常常被同学们笑话。但母亲总是夸他，因为他有一颗善良的心，所以才会常常流泪。
他想要的很简单，让他父母痛苦的人，也该遭受同样的痛苦。
这世上最痛苦的是什么，无非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陷入痛苦之中。
沈老爷子的软肋是什么？他有一个病得快要死去的儿子，那已经是他的难言之痛，如果剩下的那个儿子，再生活得行尸走肉，他会怎么样？
他一一打探清楚，抽屉里搁着一本厚厚的剪报，全是关于沈航的……要如何判断一个男人是否深爱着一个女人，只要看他的眼睛就会明白……
沈航看着宋攸然的时候，眼底藏匿的宠溺与温柔……他尽数看在眼里。
他没打算过要爱上一个像宋攸然这样的女孩。
他只是想要……沈航不能与自己的所爱在一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