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航暗叫不好，这段高速路面极低，平时稍有雨水便容易形成雨洼，更何况是如此大雨。他果断地靠边踩停刹车，喝道，“下车！”
宋攸然愣住了，迟疑道，“下车？”
外面雨这么大，还有积水，这时候下车去？
沈航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宋攸然赶紧也打开车门下车去。雨太大，立刻打得她眼睛都没法睁开。沈航脱下身上衬衣，搭在她头上，伸手握住她，沉声道，“走！”
积水已没过膝盖，行走变得很是困难，宋攸然吃力地问道，“去哪儿啊？”
沈航道，“找最近的出口下高速路。这儿太危险了，等会积水越升越高，咱们想走都走不了。”
雨势过大，宋攸然抬起头来，只能隐约看到远处像是也有车子停了下来。路面积水还在缓缓上涨，沈航几乎把宋攸然揽在了自己怀里，半拖曳着她努力前行。
宋攸然心中充满恐惧，全世界一片雨雾茫茫，明明炎夏，但温度却骤然下降，宋攸然冷得直发抖。
沈航突然一声轻笑，“要是咱俩被淹死在这里，我一定后悔那天没把你给办了。”
宋攸然脸一红，呸一声。因为没力气，那一声呸便变得轻飘飘的，毫无震慑力。
沈航道，“来，然儿，给我讲个故事吧。”
宋攸然却担心地道，“你的车怎么办？”
沈航道，“你有那闲心，不如关心一下我，关心那车干什么。”
宋攸然道，“车子比较值钱。”
沈航着恼，“什么？你再说一遍。”
宋攸然笑起来。哎，在风雨中，连笑也变得困难了。
两个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宋攸然只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动了，积水已经漫到了衣角处，往前迈一步都特别艰难。再加上冷。真的好冷啊。好像绿城最冷的季节都没这么冷过。
沈航突然微微侧过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宋攸然努力看着他，胆子大起来，“你喜欢我？”
沈航含糊其辞地，“唔。”
宋攸然不肯相信，“为什么？”
沈航不肯看她，“鬼才知道。”
宋攸然不依不饶，“你对别的女人也总是这样？”
沈航道，“什么样？”
宋攸然倏地想到，是啊是啊，说不定啊，他就是这么对别的女人的，这其中啊，一定包括那位容郡。对！容郡！他一定也深深亲吻过她，温柔地爱抚过她……这想法几乎让她崩溃，她忍不住用指甲狠狠掐进了沈航的胳膊。
“是不是？”她微微喘息着，固执地追问。“那个容郡……你是不是也这样？”她的脸红起来，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亲她……还摸她……”
沈航被她掐得生疼，皱头皱了起来，好不容易听明白了宋攸然的话，心头一阵没来由地欢喜，笑起来，“咦，你吃醋啊？”
宋攸然侧过头，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沈航轻笑，“没有。”
“骗人！”
“真的！”沈航正正脸色，“其实我……有点洁癖。我从小就看着我妈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全在床上，甚至生理期，也只能等人收拾清理。虽然她是我妈，但我还是觉得害怕了，甚至恶心了……对女人的洁癖，是从那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