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钱在左权在右女人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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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终于当官了

下半学期刚开学,班主任找李林谈了一次话,她问李林愿不愿意参加学生会。她说学校和系里的领导很看重李林,想重点培养一下他。

李林犹豫了。

他知道,自己一旦参加学生会,业余时间就基本没有多少了。不上工地挣钱,自己的学费和生会费怎么办。

“你不会说不愿意吧。”

班主任看出了李林的暧昧。

李林的表现,多多少少让她失望。

“像这样的好事,别人抢破头都不一定给,现在机会放在李林眼前了,他还扭扭捏捏的,是不是有些太不懂事,太上不了台面了。稀泥巴糊不上墙,农村出来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这毛病。”

“我愿意。谢谢学校领导的培养,谢谢您老的推荐。”李林在意识到班主任对自己的不满后,立刻转变了态度。

“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先过了眼前的考验再说。”

李林的及时补救让班主任还算满意。临出门时,班主任有意无意的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没有交入党申请?”

李林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天,他就把申请书交到班主任手里。

“孺子可教!”

看着李林离开的背影,班主任微微的笑了。

两天之后,李林才知道,班主任说让他参加学生会,并不是直接把一个什么职务给自己,而是仅仅给自己一个推荐指标。剩下的,还要自己争取,也就是通过激烈的竞选才能上任。

“这不是让自己出洋相吗”

李林知道自己的弱项在哪。

他的语言表达能力,真的不行。每次组织周末班委会,他都上去时战战兢兢,下来时汗水淋淋。在公众面前讲话发言,对他是一种不啻于是种折磨。

几天后,班主任通知李林,学生会抽调李林去帮忙。

李林打电话到装卸站请完假,硬着头皮去了。

学生会办公室里,有好几个人。

经过介绍,李林才知道分别是现任的主席王凯西,组织部长唐琳,宣传委员周靖,生活委员方绍勋,另外,还有几名干事。

认完人后,负责接待李林的是唐琳。

通过简单的交谈,李林才知道,所谓的过来帮忙,其实只是一个对外的借口。实际情况是,学校领导打了招呼,希望能通过短期培训,提高李林的语言表达能力,为竞选打好基础。

“哦,原来一切都是内定!原来,大学院校也搞着一套啊!”

听完说明,李林就是这个的反应。

唐琳是大三学生,有丰富的学生会工作经历。而且,她的综合素质,特别是演讲和辩论能力,在学校都是有名的。她曾经代表学院,参加过全国大学生辩论赛,还获得过好成绩。

“请她做自己的指导培训老师,是不是有些太糟蹋人才了”

“唐琳什么都好,就是脸蛋长得稍微中庸了点”

唐琳在介绍情况时,李林没有注意听。主要是他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

“李林同学,你在听吗?”唐琳看出了李林思想在走神,适时停止了自己的话。

“哦,听我在听着呢。”李林说话时的表现,已经出他在说谎。他一说谎话,脸就会红。

“李林同学,你要注意,不管是干什么,都要集中注意力!”唐琳很婉转地对李林提出了批评。

“是,是,是我一定注意!”李林尽可能的表现得很配合,他知道,得罪唐琳,自己进学生会,基本没戏。

“李林,我听你的说话,好像是黄河以南的北方口音。那个地方的发音,和普通话发音,有许多相同之处,但是,也存在很大的区别。你的发音,吐词太重,语调太冲,但是整体上,又缺少必要地起伏。比方说,普通话里的‘行’,你往往发‘性’的音。当然,还有许多需要像这样改进的地方。这主要是因为你们说话时,舌头缺少柔软性,太僵硬的原因。这样吧,为了增强你发音的起伏性,我先给你一盒唐诗三百首的读音磁带,你在宿舍里多练习练习,注意诗句里平平仄仄,多联系,让自己的舌头柔软富有弹性一点。舌头太硬,没有女孩子会喜欢。”

唐琳的教导,很专业。但是,李林只是注意到她谈论的关于舌头的问题。

“为什么,女生喜欢男生的舌头,柔软而富有弹性”

抱着从学生会借来的录音机,李林开始在宿舍跟着里面的声音练习起来。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班长,你这是干什么呢?”从外面回来的刘爽,被李林奇怪的举动困惑了,忍不住问。

“没啥,我在练习吐字发音。”

“发音?我看你是发骚吧。”

“什么意思?”李林被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弄糊涂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床下土,谁想腰杆酸,试试就清楚。现在这首诗,改成这样念了,知道不?”刘爽很是得意自己的博学。

“你个狗东西,什么时候学得这样了,见着电线杆子就像抬后腿了你”李林没好气的在刘爽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

“班长,练习发音你怎么不找我。我只教你一个字,你念会了,所有的字,都不在话下了。”冯建斌乘此机会也凑了上来。

“哪有这样的好事。”李林不信。

冯建斌在桌子上写下“软”,然后让李林跟着自己拼读:日完软。

李林照做。重复了几次,李林没有听出破绽。

冯建斌只好纠正说,班长,你应该读:日完俺软。

李林还是依葫芦画瓢,没明白。

冯建斌再次纠正:日五晚软。郭纯反映依旧。冯建斌不耐烦了,厉声纠正道:正确的拼读应该是日五晚俺软。

李林正准备照做,宿舍里的几个人,再也绷不住了,集体发出哄笑。

“他们是不是在戏弄我?”李林虽有警觉,但是还不知道自己在哪方面被戏弄了。揪着冯建斌的耳朵,‘严刑供’下,冯建斌沾着水,在桌子上写下答案,让李林自选日完软;日完俺软;日五晚软;日五晚俺软。

“靠,这帮好东西学不来,坏玩意一学就会的东西”李林无奈地摇着头,跟着大伙一起苦笑。

一个星期后,李林回学生会还录音机时,唐琳对他进行了抽考,整体上感觉还过得去。于是又给了李林一大本剪报,告诉李林,照着上面的社论,没事时自己大声读。

打开一看,都是些六七十年代各大报纸的社评。

唐琳告诉李林,演讲需要有鼓动性,而六七十年代的社评,文字幽默诙谐并且激扬顿挫、铿锵有力,是社会评论文章的历史巅峰之作。很能体现毛爷爷他老人家的语言特色,毛爷爷是什么人,军事家、文学家和革命家,更是演讲家!蒋总统的八百万军队,被他忽悠了一大半人马过来了,你能不佩服他的语言魅力吗。

唐琳的介绍,李林没太上心,他更关心的是,唐琳哪来的这些资料。这里面的绝大多数社评,存在的时间比唐琳的岁数绝对要长。

对于李林的询问。唐琳没有直接给答案,而是眼珠子一翻:“给你用你就拿着,多那么些废话干吗?”

两个星期的强化训练之后,李林到学生会还资料。

唐琳问李林,想好了竞选什么职务没有。

看到王凯西不在,李林开始变得放肆了,抬手指了指说:“干事的活太专业,我干不了;什么组织部长宣传部长的位置都有人了,实在不行,我就坐他那位置得了。”他指了指王凯西的座位。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大家都混熟了,李林开起了玩笑。

“你别做美梦了,那是我预定的。”

唐琳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唉,你们啊要是早生十几年,赶上上山下乡,绝对没有人敢让你们去放牛。你,唐琳,你一去,母牛们跑完了;你,李林,你一到,所有的牛都跑了。知道什么原因吗?”

李林和唐琳相互望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母牛怕唐琳吹牛A和牛C之间的东西;李林,你不光会吹母牛两腿之间的东西,你还喜欢扯公牛两腿之间的玩意!”

“周靖,我说呢,怎么你的文章怎么写得妙笔生花,原来你本身就很HUA;你的文章怎么那样有红袖添香的意境,原来你已经经过红袖偷香的洗礼;问别的男生人生目标是什么,他们说金钱和美女,问到你,你说是事业和爱情!你可真行。

看着两个学生会的名嘴和名笔,相互斗嘴,李林突然发现,原来很有乐趣。别看他们在学生们面前,人五人六的一本正经,原来私底下,比学习“软”字读法的同学,不见得高明不见得纯净!

“是不是当官的都是这德行这些是不是当官的必修的行”

感叹之余,李林也不得不承认,同样是损人的话,怎么他们说得如此富于技巧,比起那种直接问候对方家族女性和牲畜配种的攻讦,他们这种损人不带刺,骂人无脏字的功力,真正体现了语言艺术的境界!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们比肩?

调侃了半个小时,两人收兵。毕竟,李林还不算是“内人”,不能对他太露底。

“李林,你应该给自己找准定位。”

唐琳稳定情绪后,恢复了一本正经。

“你想在这个圈子出头,只有先进入这个圈子。你可以把自己的目标定得很高,但是,你必须还是要从最基本的做起。你现在最关键的是考虑,怎么进入学生会。”

唐琳的话,启示了李林。

“怎么进入?”

“你最好剑走偏锋,先竞争冷门一点的职务。比如体育委员什么的。”

“体育委员可是三大球四小球,我一样不会。”

“当领导不是要求你什么都会干,而是要你找到和指挥人替你干!另外,你认为自己让同学们能记住的特点有哪几方面?”

“不知道,好像没有。”

“有啊,你会武术,所有人都记住了你的那一段武术表演。况且,武术也是一种体育运动!”

“呵呵,李林,你知道不,你对同学们说你叫李林,没人认识你。你要是说:唉,哥们,我就是那什么‘铁棍崩裆武术家’,没有几个不认识你,你的大名”周靖原想继续贫嘴,见到唐琳使眼色,他闭了嘴。

“李林,意见仅供参考,主意还得自己拿。”唐琳发了一个上手飘球,至于李林接不接得住,怎么接,那是李林自己的事。

竞争很激烈,每一个竞争者,都是强者。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唐琳,也被一个个实力突出的强手,到了退无可退的犄角。要不是最后时刻的临场经验的突然爆发,她很难取得最后的胜利。

电视直播的各个层次、各个级别的辩论赛,极大地激发了那个时期的大学生,点燃了他们以机变的思维,引经据典,纵横开阖,成为春秋时期君主座上客的儒生梦想。

那个时期,《演讲与口才》是最热销的杂志之一。

与学生会主席竞争的激烈、残酷,剑拔弩张相比,体育委员的竞选,就显得门庭冷落了点。

报名参与竞选的,只有四个学生。其中不符合条件要求的有两个,剩下的那名竞选者,在最后时刻,也莫名其妙的弃权了。

看过学生会主席竞选惨烈战况后,自认为自己肯定没戏的李林,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捡了一个最大的便宜!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审时度势退而求次,原来比勉为其难的强攻硬取,撞得头破血流而一无所获更符合生存和发展定义!”

李林终于明白唐琳当初让自己竞选体育委员的良苦用心。

生存的法则之一:人,要审时度势顺势而为!李林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认认真真的写下这几个字,同时时时翻阅,提醒自己。

新一届学生会产生。主席是唐琳,增补新委员李林。

“唐琳都是大三学生了,干吗还不这么消停争这个主席,权力意识未免太强烈了吧!”第一次开全体委员会,看着唐琳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自己的‘施政纲领’,李林对唐琳的举动很不解。

会后才知道,唐琳是保送生,五年制研究生班学生。也就是说,她还要在任上至少还可以干上两年。“唉,还要被这个强势女人‘压’两年啊,日子怎么过啊。”

不知怎的,李林在认识唐琳的第一天,就没有把她当女生看,而是把她当成女人。一字之差,意义迥同。也许是她太成熟了的原因。

第一次开全体委员会,会后,免不了要开庆功宴。作为新当选的主席和委员,唐琳和李林自然不可避免的成了东道主。

李林知道逃不掉,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一群人后面。进入酒店之前,一直在前面领路的唐琳,突然掉头跑到李林的身边,把一卷毛爷爷塞进李林的口袋,在他耳边小声说:“等一下,你买单。”

说完,也不等李林有所反应,转身又冲到队伍前头,领着人进了酒店。

“在这女人的眼里,我简直是透明的!”一想到自己在这个女人眼里,就像艺术系里被临摹的男性模特,李林全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