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迷让人沉醉,星月明朗如玉,银河如玉带悬挂空中,如此星辰如此夜,美得有些如梦如幻。
如此美丽的景色,却让人无心观赏,沈家风伫立在西门恨的窗外,想跟师傅道别,可一想到自己离去,师傅又是一个人了,放眼沈家,母亲和父亲都有人照应着,家宇做事极为稳妥,父母让他照顾她也安心不少。最让她不放心的也就师傅了,师傅好像除了她,就没跟其它人亲近过,许多话不知如何说出口,沈家风红着眼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死小子,都站了这么久了,还不出来。都不知道收起气息,为师教你这么久了,怎么连这都不懂?你要是当杀手呀,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西门恨对着窗外笑骂道。
沈家风这才缓缓进屋,屋里红烛跳跃,淡淡的烛光照在西门恨那有些花白的鬓角上,心头又是一热,猛地跪下道:“师傅,徒儿不孝,让师傅操心了,请受徒儿一拜!”
“你这是干什么呀?不就是去赴个考吗?你要是考上了师傅到帝都去找你,你要是考不上,最多一年,就会回来,不是吗?”西门恨一手托起沈家风,一边安慰道。
“你知道了?”沈家风愣愣的开口问道。
“就这么大点地方,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沈府里早就传开了,我一直在等,看你这小没良心的,什么时候来给师傅道个别呀!”西门恨促狭道。
“师傅,人家舍不得你嘛,怕你一个人会孤单!”沈家风拉着师傅的手,头亲呢的靠在他的肩上。
“你就放心吧,师傅懂得照顾自己。师傅知道你志在庙堂,所以为师准备了一些东西以后你会用得着。”说完西门恨把手里的似皮非皮的背心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奇怪东西交到了沈家风的手里。
沈家风大吃一惊:“师傅,您怎知我志在庙堂,我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你呀,从小就喜欢看书,每天一大早就起来看,看的都是治国之道和排兵布阵之书,每次一听你父亲谈论关于政法的话题你总是很认真的听,然后又津津乐道讲给我听,所以为师早就知道你心里想干什么了。”身为杀手的西门恨,一向心细如发,岂会看不出来?
“来,看这背心,这背心可是用深海里一种非常罕见的鱼皮制成,韧性非常好,刀枪不入,穿在身上冬暖夏凉,最主要的就是贴身穿上以后,绝对看不出你的女儿身。”西门恨带着骄傲的神情,讲解着,当年就全靠这件背心,他在刀山火海中穿梭才得以保全性命。
“这个是什么东西呀?”沈家风指着那个跟人的皮肤一样的颜色,中间镶了个小珠子东西道。
“这个呀,是用来贴在脖子上的,男孩子长大了都有喉结的,有了这个,保准没有人能认出你是女儿家。不过这个遇水就很容易掉下来,你可要小心呀。这个用着也很方便,沾点水一起贴到脖子上,等水干了自然就贴牢了,可以反复的用。贴上以后,说话时这个小珠子会跟着一上一下的振动,跟真的喉结一样,绝不会让人怀疑的。”西门恨细心的讲解着。
回到房里,沈家风怔怔的捧着师傅送给她的这些东西,想起临走时师傅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师傅舍不得她,却又不知如何的开口,心里一下酸酸的,原以为她经历了这么多世的情感,心已经麻木了,可为什么还会如此的不舍?
临别在即,各种情感纠织在一起,一夜无眠,唉……终究是女儿心呀,如此的多愁善感!
晨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缕缕幽香……此时的沈府大门前,正上演着一出十八相送的好戏,引来周围邻里伫足观看。
“风儿呀,你真的舍得丢下为娘的走呀?”沈母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水的。
“男儿志在四方,风儿就应该了出去闯闯,见见世面也好!”虽如此说道,可沈老爷那不舍的眸光却一起未从沈家风身上移开。
“风儿呀,为父就等着你赴帝都赶考,凯旋而归了!”沈老爷拍着沈家风的肩,鼓励着。
“放心吧,风儿一定不负众望的。”沈家风笑眼含泪,坚定的点了点头。
见沈母向她招了招手,沈家风走过去,“娘,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拿着,路上花的,这可是娘的私房钱,别让你爹看到。玩累了就早点回来,别去考什么状元!”沈母悄悄的把一包沉甸甸的碎银交到了沈家风的手里,不放心的叮嘱道。
沈家风岂会不明白母亲的心思?有些敷衍的点了点头。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家宇哥哥呢?”
“对呀,他人呢?明明有在家里呀?怎么也不来给家风送行呀?”大家都好奇的四处张望,沈母有些责备的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只见沈老爹的养子,比沈家风大两岁,与沈家风一起长大的沈家宇提着一个大袋子跑了出来,一向整洁的青衫此刻沾了些白白的像面粉似的东西,一缕头发微湿的沾在额上,白皙的脸上带了些忙碌后的红晕,神色有些慌乱,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口里念叨:“终于做好了,还好,家风你还没走!”
大家目光一致落在沈家宇那胀鼓鼓的口袋里,沈家风睁大眼睛望着印像中一向整洁得一丝不苟的沈家宇,这个有些憨憨的家宇哥哥会给他准备什么好东西呀?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不明白家宇哥哥的脑呆瓜子里到底想什么了,好奇得不行了,问道:“家宇哥哥,你给我准备了些啥呀?”
“喏,这袋馒头,是我亲手做的,你先拿着,路上用得着。”沈家宇气喘吁吁的把这袋馒头递了上去。
沈家风有些傻眼的顺手接住,“哟,好多哟,起码有三十个吧。”
“足足五十个呢?”沈家宇回道。
“可我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呀,而且馒头放久了会硬掉,那就不好吃了。”沈家风这才明白过来,每次家宇哥哥出门,身边好像都有这么一个袋子,早就好奇他会装什么东西出门了,原来是馒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