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儿依在柳瑞的怀里舍不得睁眼,她怕一睁眼,立刻就会从美梦中醒来。
她的双手小心翼翼地,犹犹豫豫地绕住了那个结实的身躯。
这个温暖而安全的怀抱已不是在她梦里第一回出现了,可是从来没有今天这般真实,如果不是梦该有多好。
回去的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
夏菲儿突然发现营院比以前小了好多倍,还没一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连门口。
柳瑞停住脚步,温柔的望着夏菲儿,“傻丫头,进去吧。”
夏菲儿哦了声,头也没敢抬,就闪进了连门。
一旁背业务题的新兵不时悄悄地打量着她们的班长,她们见夏菲儿坐在桌前,时而红着脸低头微笑,时而望着窗外发呆,忍不住小声议论开来。
“你们说班长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呀,在那儿坐了老长时间了。”
“听说提干的名额取消了,唉,班长业务成绩这么好都没提干,我们就更没希望了。”
“可是我觉得班长坐在那里发呆的神情好美啊,像幅画似的。”
“就是,我也感觉这些天班长像是突然变漂亮了好多,受了打击的人怎么会越来越漂亮呢?真是好奇怪。”
几个女孩子研究讨论了半天,也没弄清楚夏菲儿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下班的时候,同年兵高敏问夏菲儿,“你最近见过柳副吗?”
夏菲儿心突地一跳,“没……没有啊。”
“这个人最近怎么回事啊,提升了职位,工作劲头倒不如从前了,工作间没有这么个大帅哥,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夏菲儿长松一口气,还好,并没有人发现什么,只是,最近柳瑞为什么不来工作间了,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吗?
想起那天的举动,夏菲儿脸上一阵燥热,为什么要闭眼睛呢?像是在期待什么,天!真是太羞愧了!但愿他没多想,不然,真不知道去哪里找地洞。
“夏菲儿?”高敏奇怪地望着夏菲儿,“在想什么呢?脸红成这个样子。”
“哪有啊……”夏菲儿捂住脸辩解。
比夏菲儿多一年兵龄的马英兰走了过来,“丫头,别那么不知天高地厚,我们平时只是过过嘴瘾,你可别真把自己陷进去了。”
“我……我没有,怎么可能呢。”夏菲儿无力的申辩着。
“这样最好。”张兰斜眼望着夏菲儿,“做人呢,最好是安守本份,你不以为当了个班长就真的是官了?你跟柳副参谋长是搭不上边儿的,别忘了你是兵,柳副参谋长才是官,兵和官是不能谈对象的,那条令你没背呀?”
“就是!”高敏紧跟着道,“就算咱们有福气跟柳副真谈上了,说出去影响也不好,咱们当兵的倒没什么,大不了退伍,可人家柳副怎么办,都说他是咱总站最有前途的年轻干部,真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就全玩完了,夏菲儿,你想毁了他吗?”
“不想!”夏菲儿脱口而出。
“哈哈……”高敏和张兰英一同大笑起来。“你倒是想,人家会给你机会吗?”
夏菲儿有脸一阵红一阵白,是啊,就是算想,也是痴人做梦。
可是,为什么不可以?不尝试着去努力,怎么知道是不可以的?
在别人休息、玩耍的时候,夏菲儿总是拿着她的画板和画笔,利用一切有限的时间来练习她的绘画功底,她想尽自己再大的努力去考军艺,不仅是为了爸爸,为了奶奶,也是为了柳瑞。
如果说她是那个一直躲在人后的灰姑娘,那么柳瑞就是那个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王子,而那张军艺录取通知书就是让她穿上新装的教母,只有等跟李雅一样扛上了“蓝牌牌”,她才可以骄傲地跟柳瑞并肩站在一起。
她要与柳瑞一起去操场看星星,一起去紫烟湖划船,还要让柳瑞教她弹吉它,教她谱曲。夏菲儿要用自己的画笔给自己画出一个童话般的未来。
张雨在电话大喊着:“大小姐,都什么时代了,整部手机好不好,想找你的时候,把中国的土地刨个遍也找不着。”
夏菲儿拿着电话笑了,“我又不是土豆,你当然找不着了。”
电话里张雨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气愤,“严肃点,谁跟你开玩笑啊,说,为什么要出买我,把我跟汤本奎的事告诉给了李雅?”
夏菲儿果然被吓住了,“怎么啦,张雨,出什么事了吗,我就跟李雅说了一下,没跟别人说,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张雨又突然哈哈地笑开了,“看来这年头是要凶点啊,菲儿,我没生气,我干嘛要生气啊,我谢你还来得不及呢。”
“什么?”夏菲儿被张雨的神经质搞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