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哦,对了你们那一批兵就是他带的。幸福啊,有这么个大帅哥当你们的连长,我们那年的连长是个女的。”
“幸福的应该是你们才对,他对我们可严了。”夏菲儿把声音压得小小的,好像生怕柳瑞听见似的。
“行了吧,这家伙就一暖气瓶,外面看着冷,其实里面装的是开水。”
“是吗?”夏菲儿对这样的评论持怀疑态度。
“不过说到耍酷,他还算表现到位啦,谁的账都不买,连一号台美丽的余排长都被他涮过好次,你说,长那么好看,又不喜欢搭女孩子,是不是玻璃啊?”
“玻璃?”
“就是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的男人。”
“啊!?”
“哈哈,我是玩笑的,话务连好多人迷他都迷得不行了。”
夏菲儿问:“连长有那么好吗?”
“当然,柳大帅哥的魅力可圈可点,不仅人帅,一身武艺更是了得。”
“武艺?”夏菲儿乐了,“班长,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连长参加的是大阅兵,可不是什么武林大会。”
“知道你不信,跟你说件事吧,柳瑞在刚到部队集训的时候就被传得很神了,有一次,他们到野外进行战术演练,整队回营时天已经快黑了,柳瑞那个分队因为打扫战场,落到了最后头,在路过一个胡同口,一个女孩突然从里面跑出来,一头扎进了队列里,大喊救命,带队的排长忙问怎么回事,女孩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就冲出来个手拿砍肉,刀五大三粗的家伙,排长对着那个家伙只是喝了一声老实点,那家伙就挥着刀砍了过来,当时那个险哪,只听见当啷一声,大家都不知道柳瑞是怎么出手的,那家伙手里的刀已落到了地上,人已经被柳瑞一个背摔,拧腕缩喉,趴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夏菲儿已听呆,这样的英雄壮举还只在电视里见过。
见夏菲儿呆住,郭华更是眉飞色舞,“精彩的还在后头呢,等柳瑞他们队伍重新开拔的时候,赶到的警察押着那个家伙对着行进的队伍一直敬着礼。这事千真万确,半点儿水分都没有,因为这是我一个技术室的老乡告诉我的,他跟你们柳连长是一年兵,都是从地方大学特招进部队的,我老乡说,尽管人不是他抓的,可身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中的一员,当时那种自豪感让他个儿突然间起码升高了5公分!”
夏菲儿不由自主地挺起腰板,是啊,这身绿军装一直让为之深深自豪。
郭华伸出手在夏菲儿眼前晃动了两下,“别想了,想也白想,咱连除了余璐,谁也不会有机会。”
夏菲儿笑问道“连郭班长都没机会吗?”
“你傻呀,哪有战士跟干部谈恋爱的。”
“条令上有这样的规定吗?”
“怎么没有,战士不允许在驻地找对象!这一条你没背过吗?”
“那干部呢,能在驻地找吗?”
“干部当然能喽,干部在哪儿找都可以。”
“那干部要找的是驻地的战士呢?”
“这个……”郭华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你怎么就那么多的问题呀,快紧去干活吧,不然今天早饭得误点了。”
夏菲儿忍不住再一次笑出声,原来无所不知的郭班长也有被问倒的时候啊。
大院里的口令声和呼号声开始此起彼伏,正在出操的男兵女兵们在微露的晨曦里亭亭如树。那队步调一致发出清脆如玉婉转如歌呼号声的,自然是话务连的女兵们。
夏菲儿和郭华不由加快了脚步,再晚一点,馒头该蒸不熟了。
星期一,柳瑞刚到办公室就被通知到警卫连蹲点,他收拾好两件换洗的军装就出发了。
由于部队发生了一起事故,近段时间部队对安全稳定工作抓得更紧了,柳瑞被派到基层蹲点帮带。对于这项工作柳瑞没有一点经验,在基层蹲过的点的老同志告诉柳瑞,蹲点其实很容易,无非就是跟基层官兵同吃同住,偶尔找个别人谈谈心,临了再写篇点评材料就算大功告成,只要把连队的“五个方面”、“八件事”背熟了就万事OK了。
柳瑞对这话持怀疑态度,不过临行前,那本《基层建设纲要》他倒是翻了好几遍。
沙立明接待柳瑞的热情有些夸张:“机关首长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到我们连检查指导,真是倍感荣幸呀!”
“不要酸成这个样子好不好,我算得上那门子机关领导,刚到政治处挂了号,就到你的地盘来借住来了,你不欺负我就行了。”
“哪敢呀,你现在代表的是机关,是领导了,领导叫干啥,我们就干啥。”
柳瑞懒得继续跟沙立明逗嘴皮子,笑着问沙立明到底怎么安顿他这个机关领导。
沙立明把柳瑞带到了连长的宿舍:“这是我们老大的窝,这个月他家里出了点事,休假了,你要不嫌弃就住这儿吧。”
“还是让我跟大伙住在一起吧,老大的寝宫我可消受不起。”柳瑞拿着东西往班里走。
跟连长住一个屋的文书姜连海一把接过柳瑞手里的东西:“柳干事你就别跟我们副连长客气了,就住这儿吧,这可是我们连队唯一的单间儿了。”
柳瑞道:“你们连还真特殊啊,居然还有单间儿。”
“什么呀,我们老大跟这臭小子一个窝。”沙立明说着就踢了姜连海一脚,“尽他妈找事。”
柳瑞把东西往桌上一放,低头拆下了自己的军衔,“老沙,你帮我找幅二级士官军衔吧。”
“二级士官军衔?”沙立明不明白柳瑞要干什么。
柳瑞笑道:“跟你开个后门,我还是想住到班去。”
沙立明拍着柳瑞的肩膀:“地方高材生就是不一样啊,尽出新招,好,我就跟他们讲你是新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