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的声音响彻天空,迎面扑来的灰尘和热浪让人眯起了眼睛。某高地深处的演习指挥部,表面风平浪静,没有风吹草。暗地四藏着杀机。一个隐蔽的指挥部正在草绿色的帐篷下面。
路恩!指挥官大声地喊着一旁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军官。路恩反应灵敏,迅速跑步到指挥官面对,正步,敬礼,一脸严肃。到!
指挥官满意地点头,往一侧挪了一步,他身后现了一个人影来。用嘹亮清脆的声音和标准的军礼向他致敬。路参谋你好!某军报记者水玉向您报到!
路恩震惊地双目圆瞪,帐篷外又是一声炮弹的巨响,水玉不禁害怕地闪躲了一下,可他却只皱皱眉头,用疑惑的眼神望向指挥官。这不添乱么?来个记者,还是相亲的对象。
指挥官笑眯眯地说,这是军委派下来的任何。上级非常重视我们这次演习,更想实际了解我们战士的战斗心里。所以派罗记者过来实地采访,我可把一大姑娘交给你了,你可不许出半点差错,否则军法处置!
他老大不情愿地瞄了一眼水玉,把指挥官扯到一旁。您这不是给我添,添乱嘛。炮弹的轰炸威力,让帐篷里盖上了一层沙土。他就缩了下脖子又继续说,我这忙着,没空招呼。
他掉头要走,指挥官一板脸,喝道,你敢违抗!
他无奈地扭了扭脖子,服从地回头,笑容在嘴角边僵硬。水玉,过来吧。不过我没有时间招呼你。
水玉笑笑,捋了捋肩膀上的单反相机带子。我知道来的不是时候,辛苦你啦。
路恩转身投入了战役演习中。对他来说,片刻的分神都会导致整场战役的输赢。他和团长在地图面前讨论着下一步战役步骤。除了文书,没有一个人有时间理她。她倒也自在,左看看右摸摸,特别关注路恩用于的笔记本。她翻开一页,上次刚劲有力的字迹,就跟他的人一样,很被她赏识。
她又将他们两的背影拍了拍,完全没有影响他们的讨论。然后她默默地站在一旁听他们的军事分析。他的专业素质,准确无误的判断,得到了信息分析的肯定。大家赞许的目光再一次向他们俩投来。
林扇穿过几家破旧的房子,推开一扇陈旧的木门。院子里长满了青苔,还有蜘蛛网,看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过了。她不禁有种不好的预感。穿过院子,进入正堂。陈旧脏乱的现象验证了她的猜想。
一无所获。破旧不堪的墙壁上,钉着一张发黄的照片。上面结满了蜘蛛网。她伸手,轻松地将其取了下来,吹拂掉纸上的灰尘。是张全家福。
年青时候的她,真好看。毒品,害人太深了。有朝一日,她一定要亲手将害她的两父子送进大牢!
不禁手掌发疼。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左手已攥起了拳手,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她松开手来,再度环视屋子。几件年代久远的家具显然是被人遗漏在这儿,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件可以收藏的东西。
谁在那儿?有人声在外怯怯地喊着,林扇回头,转身出去。
我来找,她的家人。林扇扬了扬手上的照片,指指那个最漂亮的女孩子。来人是个中年妇女,她远远地瞅了一眼便答道,她的家人早就走了。
请问你知道她的家人搬到哪时去了么?她又追问。51845一定是希望能替她找到家人,在她闭眼之前,让她再见家人一面吧。
当她是朋友,那她定会义不容辞地完成这件事情。
听说搬到某市去了。中年妇女又说,都已经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你是谁啊?和她们家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朋友。
哼,她的朋友!中年妇女本来平静的脸上突然变了脸色,很不悦地骂道,她这个死丫头还有朋友!
她为什么不能有朋友?林扇不解。她上前去拽住中年妇女,就那一点力道,妇女就吓得面如土色,刷白了脸,话语也断断续续。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扇知道自己的行为吓到了别人,她连忙松手,并和颜悦色地道,大婶,我不是故意的。我很诚意地,想找到她的家人。她现在,非常需要他的家人与她见上一面。我希望您能理解一下。
中年妇人的眸子里只有畏惧。她这个死丫头,在外面做尽了坏事,是她丢下家人不要的,这个时候还有朋友替她找家人?别笑话了。她是不是要死了?让她的家人替她收尸的?
林扇按捺住自己的怒火。对51845来说,她就是自己。一样中毒太深,无法自拔,生活无法自理,只能任其毁灭。可她毕竟让路恩救了,而51845遇见了她,她也要像路恩,尽自所能,完成她的心愿。
无论中年妇女说什么伤人的话,她都忍了。只希望,她能告诉一些有用的信息。
路恩压低了贝雷帽沿,脸上的油彩分辨不清他的表情。他全副武装,如豹子一般敏捷。他弯下腰来,抿着唇等身后的身影。不出一会儿,另一个矫健的身影飞至身后,只是随身扑来的香味,让他皱起了眉头。
水玉抹了抹脸上的汗珠,涂了油彩的脸让她感觉有些不自在。她瞅了一眼路恩脸上的笑意,有些拘紧起来,怎么了?
你的脸,很不错。他别具深意地赞道。
水玉头一次被他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脸庞。路恩的赞美就像一剂甜美的药汁一般,灌进她的心里头。突然,路恩把她一揽,整个抱住,往旁边一滚。藏进树丛里。
水玉一惊,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的铁臂紧紧抱在怀中。她诧异地抬头,贝雷帽顶到了他的下巴。她扶正帽子,轻声问他,怎么了?
嘘。他在她头项上轻声一句,然后再度将她抱紧。水玉枕着他的胸怀,恍然明了身在何处。无论面对什么事情,她已经不会在害怕了。他的胸怀,就像她想象的一样,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