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晴空万里。车子修好了,路恩再次打电话确认了杨家人,可惜电话里提示的却是线路故障。他不得不愤愤不平地继续坐车前行。天气不好导至道路更加难行,仅有的一条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有些人都已经被摇得大吐不止。
他踉跄着脚步穿过走廊来到司机面前,大声的问道,师傅,还要多久才到呢。
那司机大声的吼道,还要40多分钟左右才到你要去的那个地方。这路不好走,按平时也就二三十分钟的事情。
如时真能那么快,那他也认了。他以为一下车,最多找一找就能见到杨家人,或许能见到林扇。可当司机把刹车一踩,就叫他下车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是什么鬼地方,连户人家都没有!
如果他们想把他当猪仔卖掉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售票员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解释道,这里直前走一段路,就有一条山路,翻过那座山,就可以到达他所要找的地址。
他松了手,放大巴车离去。他没有理由选择不相信。按所指方向,为了能见到林扇,一段路,一座山,又算得了什么?
跑步前进,他就当是平时的训练一般。渴了就从包里拿水出来喝两口,饿了就坐下来啃干粮。这段距度估算起来,大概还有五六公里左右。
直到看到一户人家,还有一条山路。
他应该去问问情况,或许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他在门口清了下嗓子,有礼貌地叫道,有人在么?我想问个路。
门口露出两个小鬼头的身影来。小宇眨着眼睛扶着门问他,哥哥也要问路么?
小健则跑向了屋里,妈妈,有人来了。
女主人诧异地出来打量着路恩,他连忙拿出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两个小孩子看到了他的军装照,兴奋不矣的不肯松手。女主人也说着蹩脚的普通话,他问道,请问是不是从这条路翻过这座山?他发现了这个沟通障碍,于是手脚并用地描绘。
女主人点点头。
他又拿出那个手写着杨家人的地址放在她面前再次确认了一下,这个地址,是翻过那座山就到了,是么?
是的。她有些疑惑。两个孩子还在拿着他的证件玩,她轻声说了一句,小健,小宇,不要玩哥哥的证件。现在可以归还了。
哥哥,你是军人嘛?姐姐有跟我们说起过军人,戴着白色帽子的就是军人。小宇交还证件,边说。
路恩吃惊,女主人笑了笑,小健,姐姐有没跟你说了什么?
小健道,姐姐说,军人都是保家卫国的战士。我将来长大了,也要当战士。
路恩倒是乐开了花,你的姐姐还懂得这些。哥哥支持你的梦想,将来也做一个顶天立地,保家卫国的好战士。
我也要!小宇也喊道。
女主人端了茶上来,让他坐下来休息。好一会儿,女主人热情地说,吃了饭再走吧。我们已经在做了。她叫上小宇小健,奔向了厨房。他连忙说,我赶时间,不好意思,我必须赶在下山之前翻过这座山,一定要到达那里。
哦,如果我丈夫在,他可以带你走近路。她叹道。
有近路?他喜出望外,你丈夫呢?
女主人望了一眼两个孩子说,他上午刚送他们的姐姐去山里了。估计好几天都不会回来。
失望。他看了一眼时间,那按那条山路,大概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翻过去?
大概五六个小时。
哦,我的天。那我更应该赶早。他说道,谢谢你们的招待,不过我真的要离开了。
你们都要找那杨家人?女主人喃语了一句,被路恩给捕捉到。他心生窦疑,回眸追问了一句,还有谁也找过杨家人?
他们的姐姐。女主人答。
姐姐?路恩不解。他们的姐姐和他们不是一家人么?为什么仿佛这话语之间并不是自然的亲属关系?杨家人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女主人说,但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前几天还送杨家人出了一趟远门,回来的时候给我们捎了很多礼物,我们都很不好意思。
路恩彻底震惊,收回了迈出去的腿。送杨家人出远门的,在这几天的,只是林扇,除了她杨家人不可能再同时出得了几趟远门。那也是就是,他们的姐姐,就是林扇!
这个意识让他不由得兴奋不矣,他说,你们这个姐姐,是不是高高瘦瘦的,右手还有伤,心脏也不太好的,她一定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并且披散着一头秀丽的头发。她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耐看的那种。
对,是她。
路恩和女主人,带着两个孩子慢慢地交流着,从他们一开始认识林扇,并照顾了她,到后来她回来后在这里留宿,还想作他们的亲人的事情,一一都说了。可惜林扇和他丈夫是早上就走了,现在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再快的脚步也追不上他们。而且连她也不知道,他丈夫会带她去哪里治病。
听说是带她去治伤病,林扇有这个心,路恩就很满意了。她避开他,只也是为治病。女主人描绘起她的手伤有多严重的时候,他都有不敢相信。去治伤,绝对是明智的选择。
哥哥,你不是很急么?怎么还不走啊?小宇问道。
他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道,因为我要找的人,就是你们的姐姐。现在知道她的下落了,所以我不要再去翻山越岭地找她了。
真的啊?女主人意外极了,这么说我们也帮了你了?
是的。他点点头。小宇拍手乐道,太好了,哥哥不走了。那哥哥可以给我们讲讲战士的故事么?
女主人无奈地摇头,我拿这两个孩子真没办法。他们好奇心重。我去做饭,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
他真是受宠若惊,意外获得的惊喜使他更接近了林扇一步。她愿意将他们当亲人一样的对待,那说明她真正的敞开了心扉,接受新的人和事物。她已经不是当初扬言要走绝路的林扇了。他松了口气,疲惫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