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扇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看不到东西。眼睛里仍旧一片黑暗。
她又尝试着眨了几次,还是看不到。难道,她失明了?
耳边清楚地听到了雨点的声音,可她一点潮湿的感觉没有。只觉得冰凉,越发的冷,全身禁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很冷?黑暗中在她面前传来问候饱含关切的声音。
林扇一惊,瞪大了眼睛。这声音好熟悉,是谁?
她不敢深想,看不见的情况下,防敌太难。她像刺猬一般,全身都紧张起来,不答腔,脑袋高速运转。一阵轻微的晃动和悉索声后,一件柔软的东西盖在了她身上。
林扇更发觉自己的右手腕已没有那种深入心肺的痛,她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只记得自己被路恩抱着不放,一直在走,一直在走……路恩呢?他丢下自己了么?现在的是谁?
林扇莫名地恐惧起来,她蹬起了脚,即使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有气无力,也无法掩饰她内心的慌乱。她喃喃地说着,路恩,路恩呢?
我在这。
黑暗中的声音答着,并且向她靠近。她很□□觉到了从他身体上传来的热力。
林扇惊喜极了,想笑,更想嘲笑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在,他在就好。何必在这个时候还去管别人有没丢下你?她心里想抗拒,身体却希望挪向他,与他偎依取暖。
她还是冷。
路恩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轻柔地挪到了她的身边。他有些疲惫,听着雨声催眠似的竟也睡着了。他的身体对这点寒冷抵御倒是没有问题,却发现她一直在哆索着。掏出了一件外套给她盖上,她的症状却仍未减轻。当听到她在说着他的名字,还带着期望的时候,他知道她真正醒过来了。
我好冷。林扇低低地又说了一句。
路恩没吭声,感觉他抽离开身,远离了她。林扇不由得感到失落。一会儿功夫,林扇的身上又多了几件衣服。路恩还在说,这样应该会好一些。
沉沉地压在身上的衣服一时半会都没法让她暖起来。她心底里所期盼的那股热量,恐怕是没有办法说出口了。
林扇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说,我怎么在这?我怎么了?
路恩坐在背包旁边答,你晕过去了。
林扇苦涩地问,所以看不见了?
路恩一怔,爽朗地笑道,不是你看不见,我也看不见了。
这怎么会?怎么回事?
林扇更恐慌了。这个神秘的原始森林,真的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可怕事情么?她看不见也就算了,就地解决。可他呢?他还年轻,他本可以选择更好的生活的!眼睛失明,会导致什么后果,她再也不敢往下想,哆嗦得更利害了。
你在害怕么?路恩轻声问。
林扇咬紧了牙关,拼命地想止住颤抖。路恩不止听到了她细微的颤抖,也感觉到了。他有一个想法,也只有这个办法,能够解决她的冰冷。二话不说,他爬到了她的身边躺下,伸出一只手臂在黑暗中穿过她的颈部。她很配合地将头挪向了他的胸口。
不用怕。骗你玩的。路恩笑道。
他的身体就像一团火,能将她烤热。像一个暖炉,能将她捂热。她本能的求生意志,驱使着她紧紧地偎依住他。黑暗中,除了雨声,还有他开始变得沉重的呼吸声。
林扇嘘了口气。右手轻轻一动就牵动了疼痛的神经,她缩了缩上半身,又努力地朝他身边缩了缩。路恩似乎了解她的想法,夜色中他的目视能力却很好,把衣服也拉了过来,盖住自己。两具身体紧紧地依靠在一起。
她的身体柔软至极,仿佛没有一根骨头。鼻子里飘来她头发的特有香味,心旷神怡。好几分钟,两个人都在猛烈地吸取着对方的气息,热量。默默无语中,林扇想翻个身,却动弹不得。她低嗯了一句,皱了皱眉头。一会她突然又惊讶地眨起了眼睛,她看到了少许光亮。
她枕着他的臂膀,像火热的枕木一般,柔软而有力量。路恩给她细心地整理着衣物,盖好她的每寸肌肤。为避免她再冷下去,他又靠近了几分。
她眨了几次眼睛,却仍旧只能看些灰朦朦的景象。也许很快就会恢复了。她的身体不再发抖,路恩正抱着她睡,但他似乎一点都没有想占便宜的意思。除了感觉到他的心跳和热量之外,他再也没有任何一丝动静。平稳的呼吸,仿佛入睡了一般。
她也累了。安全地感觉让她舒了口气,也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当她从舒适中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更多死亮的光亮从帐篷布透了过来。旁边传来匀称的呼吸声,她想到了自己正趴在谁身上。她的手脚不知道何时已经全部都缩在了他的身边,像只猫一样蜷缩着。不过,他的姿势像个大蜗牛的似的包围着她,直到她麻木了右手腕,想翻身却翻不了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他嗯了一声,睁开眼睛,声音低沉地说了句,怎么了?
林扇的脸刷的红了。她好像被捕捉到了什么似的,有些仓皇不安地想逃避些什么。她胡乱地说一句,我没事。
她识相地挪开了自己的手脚,可右手腕似乎压得不痛而是麻了,麻得她不由得倒抽了口气。路恩坐了起来,看她翻过身过把自己的脸都埋在了衣服堆里。
真没想到,昨天还是孤身一人的他,半夜居然意外地会和一个陌的的女人同蓬而居。一直以为的生活习惯,他都习惯了独居。独居中仍不忘处在危险中,时时刻刻要保持警惕。昨晚,几个小时里,他酣睡了。
他心满意足的起坐起来,拆开了拉链。外面光亮铺射了进来。雨已经停了,只有嗒吧嗒吧的雨水缓缓滴落,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全身又蓄满了力量。他要跑起来,冲出去,释放能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