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把匕首伤了她。
当初他收走她匕首,强制带走她。就没想过什么时候再还给她。可是,她还是拿到手了。
当实她受着伤,没有得到有效的药物治疗,引起伤口感染。再次支持不住体力,天又开始要下雨。天黑了。他们无法再步行。只能留在森林当中。当她说想走绝路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相信。见鬼的,这个世界上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她凭什么说来这寻死?是不是一个美得眩目的借口?走上绝路,并不一定要通过这么华丽的方式。她一定在说谎。
她生气地跑掉,然后真的消失。他的内心十分纠结,要不要相信她。直到发现她落水,他非常的生气。就算是真的要走,也不能这样。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轻视生命。信心与执着让他终于救到了她,她苍白的寻死的意志让他意外。也许她说的是真的。他不能让她死,他就这么一个决心。然后,他吻了她。人工呼吸。冰凉的唇。好像也是涂抹着忧伤的色彩。
他仿佛能感觉到她的不快乐。
是谁敢让她不快乐?如果可以,他想揍人。
等她醒来给第一件事居然是哭。哭完了就开始发烧。说着沁航的名字。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不需要多想任何一件事。
他应该专心用于怎么逃离这里。在她抗拒的争执中,她所经历的事情看起来都不太顺利。可他却打击她了。并且挑衅她,要激起她的生存意志。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可即使如此,她的手伤和被水淹过的伤都让她变得非常地脆弱。她必须停下来休息。脆弱使她又一次哭了。泪淌在胸口,是那么的灼热。他尝试和她聊天,了解她,想打开她的心结。只是她总在抗拒着什么。也许只有她的沁航,才能解开这一切。
他还是很想找到这个男人,再狠狠地揍他。
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路恩睁开眼睛,看到和指导员方平。他已经将周昌和杨黎都安排好了。杨黎肺部进水,还要留院观察。也联系了她的家人,应该很快会来接她。周昌暂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很虚弱,休息一阵就会好了。其它的事情,都一一交代好了。
短短三天多的功夫,改变了这个小子。看看,全身脏兮兮的,腿上还有淡淡的血渍。他弯腰撂起他的裤管,果然看到一条酱紫色的伤痕。方平笑了,小子,把伤口弄一下。
路恩挥挥手说,没事,没事。
不过就是嫌疑人嘛。不用这么强撑着了。方平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就像兄弟似的。你看你,累得脸上都写着累,干嘛还强撑?这里有我和老何。
何站长哼哼,他要听话,早就不在这儿了。
方平皱起眉头,抓着后脑勺。非常不解。干嘛?那女的欠你钱了?还是?
路恩沉默。方平凑近了他,轻声说,莫非,这三天功夫,你们——情不自禁了?
方平!路恩猛地站起来吼道,别再在瞎猜什么!无论是谁,都不应该轻易放弃生命!何况是她!她在里面,不知道是生是死,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啊。方平给吓懵了。
这路恩头一回给他这么大的脸色看啊。还是只说了一个相处三天的女嫌疑犯!
我——他想说点什么,可路恩掉头就走了。看他怒气冲冲地消失在拐角,何站长也现出一些笑容。看来这个女嫌疑犯有故事啊。抬手看看手表,到这已经差不多三个小时了。手术还没有结束。情况似乎不妙。
很快路恩又回来了。他把腿伤包扎好,又上了个洗手间。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用力地洗了把脸。顿时清爽了不少。他还精神得很呢。想着却不止不住地打了个呵欠。
睡意比起林扇的事来说,算不上什么。他又狠狠地洗了把脸,连水都没有擦干,就跑步至手术室前。门口仍旧是那个样子,但何站长已经不在了。方平起身,路恩就朝他微笑,生气没?哥们下回请回你好了。
方平讪笑。那你小子欠我一顿。我记帐了哈。
没问题。路恩的娃娃脸笑意显出来。他又是平时与他们打作一团的兄弟战友了。方平说,老何有任务,不得不走。
嗯。
兄弟,你奶奶给你安排的那对象,还在么?方平问道。
应该在吧。路恩说,我可不敢再放她老人家鸽子了。
真好。远方还有个姑娘在等你。可惜你兄弟我了。方平叹息。路恩诧异,怎么了?准夫人呢?我记得前几个月还举杯贺喜你交了女朋友。你小子可没少损我这个光棍。
我错了,你损我吧。方平的脸上只有失落。
路恩没继续问下去。军人,都要有这种心里准备,遇到这种事情必须要坦然,装得跟没事似的。只有在亲人面前,才会露出这样的真情。至少,他也经历过这样的伤痛。
他拍拍方平的后背,笑着说,要不,我要奶奶把她让给你。说不定,那才是你的真命天女。
你说的啊,兄弟可要讲义气。到时候可别怪兄弟我魅力太大,抢了你的菜。
没问题。两天之后跟我走。
你个臭小子,你明知我根本离不开部队。哪像你,只是出来协助工作。
路恩笑。工作性质虽然不一样,但他们的选择都是一样的,而从不后悔。
手术室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护士的身影闪了出来。两人一惊,迅速冲了上去。护士,她怎么样了?
血库血浆不够了。要赶紧输血。
输我的!路恩撂起了袖子,坚定无比。
很庆幸的是,他的血型居然和林扇的匹配,很快400CC的血液到了血浆包中。看到护士拿着血浆包冲出去。嘴唇发白,虚弱的他又挪回了长椅旁边坐下。方平笑着说,兄弟,她现在还活着。这就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