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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笑然就快毕业了,但要获得毕业证书——四贝勒的认可,她还必须经过几个考验。
第一个考验是应付四贝勒的小老婆们。这个倒也不难,就像四贝勒说的,只要她少说话,做出一付淡定的样子,就冲着真正的四福晋的相貌,也没谁敢怀疑她。
程笑然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一堆千娇百媚,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暗骂:“什么冷面王子,原来也是只大色狼。”
这些女人中唯一让她感兴趣的是大名鼎鼎的年氏,她口中的年忽忽,长得确实漂亮,但并不是想象中持宠逞骄的厉害女子,不过是个十七岁的柔弱女孩,每当迎上她的目光,都会吓得立刻低下头去。也许这才是四贝勒会喜欢的类型吧。
四贝勒府的家教好,一堆女人都乖乖地坐在一旁等嫡福晋训话,让程笑然突生感慨,以前在宿舍虽身为舍长也从没受过这份待遇。只是当她开始背诵事先拟好的讲稿时,心里就有些郁闷。
大意是感谢大家在她生病期间安分守己,坚守岗位,保证府内一切正常运转,并代她细心照顾四贝勒的起居生活,今后还望姐妹们上下一心,通力合作,为四贝勒府创造更为美好的明天而努力……唉,做人老婆做到这份上还能不郁闷吗?
第二考验便是适应“夫妻生活”。刚得知四贝勒要在她房中过夜的消息,程笑然大吃一惊,就算这不是她的身躯,她也干不了这事。
“你、你不能去找年忽忽吗?”
“什么?”
“我是说年妹妹……我不会有意见的。”听说年氏确实很受宠,他为什么不接着去呢?
胤禛的脸色忽红忽白,他也不想来,在他府里也没有专宠一说,但嫡福晋身份不同,若太久不在此过夜,必定会让人猜疑。
“这府里的各房我都是一视同仁的,我要是从不在这过夜,别人会怎么想?”
程笑然的脸色也是忽红忽白,艰难地说道:“那、那你只可以睡觉,不准碰我!”
胤禛本没有这个想法,可被她这么一说,面子有些挂不住,冷笑着说道:“这身子是我福晋的,我若要碰你又能怎样?谁让你鹤占雀巢。”
程笑然吓得拉紧衣襟,说道:“是你老婆的又怎么样!我告诉你,就算我真是你老婆,我不愿意就是不行,否则你那也是强奸!婚内强奸!”
胤禛的眼前都快冒金光了,在自己的福晋房里睡觉竟然变成了强奸。“罢了,不跟这女人胡绞蛮缠了。”胤禛想罢就气呼呼地准备脱衣上床,却不料程笑然健步如飞,一个俯冲扑倒在床。
“我要睡里面!”程笑然大声宣布,这男人起床比她早,她可不要被吵醒。
胤禛呆望着死抱着枕头不放的程笑然,该怎么告诉她女人都该睡外面,好在早上服侍丈夫起身。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与其和这女人讲理还不如早些休息。
前半夜睡得不安稳的是程笑然。虽然为国操劳一日的胤禛早已睡去,她却还是担忧自己的清白,翻来覆去,都不知听了几次打更的声响,才意识模糊地睡着了。到了后半夜,睡不安稳的便是胤禛了,谁想得到这女人居然会打“睡拳”!
次日一早,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程笑然被一阵摇晃唤醒。睁开仍然迷糊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眼底有些青色的面孔。
“早,有事吗?”程笑然有气无力地问道。
“我要去上朝。”
“……嗯,早去早回……”眼皮再也撑不住了,又合上了。
胤禛看着眼前这个仍然呼呼大睡的女人,有了一种许久都不曾有过的无力感。
等睡醒起床后,程笑然才知道胤禛叫醒她不是为了通知去向,而是要她服侍穿衣。“切,三十岁的人还不会穿衣服。”程笑然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同时祈祷胤禛会因此而不再来招惹她。
可惜她的“三不”政策没能见效,胤禛还是坚持一视同仁。他必须以实际行动告诉众人,四贝勒府里一切正常。
最重要的考验是出府。在府里毕竟有大老板撑腰,别人不敢多疑,到了外面,就要靠她自己的表演了。这是最危险的,却又是不可躲避的。
七月初十,是太子妃的寿辰,那拉氏做为四贝勒的嫡福晋自然是要进宫祝贺。
“这串翡翠十八子手串用十八颗翠珠穿成,中有碧玺结珠两颗,结牌中心嵌的是东珠,围以红宝石两颗和钻石四颗。这对银镀金嵌珠宝东升簪以银镀金为托,上面用的是米珠、珊瑚珠……”
“乖乖,这得值多少钱啊?”程笑然两眼里全是人民币符号。
“手串就说是我送的,这对簪子就说是你送的。最近太子妃喜欢收集簪子、头花。我说的你可都记清楚了?”胤禛看她的目光中有些不屑,“到了宫里可别再这副脸面,让人一看就知没见过世面。”
胤禛的话自然引起了程笑然的不满,心想:“我虽然没见过这么贵重的珠宝,没参加过皇家宴会,但我可比你们多了三百年的见识。等我到了宫里,先给你来首《沁园春?雪》,再给你来首《笑红尘》,最后再给你招惹两个情敌,让你哭都来不及。”
真的到了毓庆宫,程笑然还当真没有怯场。因为古今中外的女人都一样,一堆皇家命妇聚在一起和女生宿舍也没太大区别。如果说程笑然对付男人是吃力了些,对付一堆女人就容易多了,她好歹也是个舍长啊。
送贺礼、说贺词、吃寿宴,本着四贝勒“不争先、不恐后”的指导方针,性子本就四平八稳的程笑然一件一件地应付了下来。对于那些热点话题,她也只是笑着听听,极少出言,倒让几个小福晋佩服不已。
原以为可以就这样结束了,想不到席间太子妃突然问了一句:“四弟妹可是许久没来了,身子好些了吗?”顿时让程笑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有劳太子妃挂念,已经好了大半了。”
“你我姐妹好久没说上话了,既是难得来一趟,待会儿先别走,留下来陪我说几句。”
程笑然张口就想拒绝,可又一想,太子妃的邀请怎么能拒绝呢?正犯愁,忽听有人说道:“太子妃怎么就挂念四嫂一人,这可是偏心了。”
说话的是八福晋,果然是个王熙凤式的人物。不过太子妃也不简单,淡淡一笑说:“八弟妹莫要怨我,你四嫂不是病才好么。要不,你也病一次,我肯定比你家爷还挂念。”
“呸,太子妃今儿是寿星,可不能胡说,应验了怎么办?”
“我哪一句胡说了?是说你病那句,还是说我会比你家爷更挂念你那一句?”
众人哈哈一笑,话题便又转了,程笑然连拒绝的机会也没了。
程笑然不安地坐在房里,有些嫉妒主位上坦然自若的太子妃,心里默念:“别害怕,她不会看出来的。”
“这位姑娘是第一次进宫吧?”太子妃问的是暗暗,第一次进宫的暗暗满脸都是好奇,轻易就被人看穿了,害羞地点了点头。
程笑然也笑了。她身边站着的一个是原福晋的贴身侍女桃红,一个是十三皇子庄子里送来的暗暗。她不知道桃红是否知道真相,但总感觉桃红有监视她的意思。所以她更喜欢暗暗,这个十六岁的孤女单纯善良,只知道尽心服侍她。
“这宫里面还是有些东西可以看看的,找个人带你去吧。”
“使不得!”出声的竟然是桃红。太子妃闻言脸色一沉,桃红自知失言,赶快跪下说:“桃红该死,可我家福晋身子还没全好,贝勒爷说了,要我等寸步不离,好生服侍。还请太子妃恕罪。”
“呵呵,四爷也太小心了。不过说起来弟妹这病来得还真是凶险,我这里刚好有些好药材,你带回去用。苏李,你带这位桃红姑娘去挑吧,她家主子的身子她应该更清楚。”
桃红面露难色,太子妃沉着脸说:“担心什么?人在我这里还能没了不成。”桃红不敢再多说,只得跟着苏李还有兴奋的暗暗离去。
此时,房里只剩下太子妃和自己两个人,程笑然也意识到太子妃是故意支走她的两个侍女。她想干吗?
这时,一个宫女过来上茶。当茶碗端上桌面时,程笑然不经意地抬了下头,险些惊呼出声,这宫女长得和叶紫简直一模一样。
“弟妹怎么了?可是身子不好?”太子妃关心道。
“没、没什么……只是这宫女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太像了,所以失态了,还请太子妃恕罪。”程笑然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如果这宫女真是叶紫的话……
“原来如此。这个紫芸手脚还算勤快,却比不得那桃红忠心护主啊。”太子妃说这话时,程笑然似乎看到那宫女眼里闪过一道“凶光”。
太子妃显然没有怀疑她刚才的失态,还一直和蔼可亲地与她说着家常,幸而之前的基本功做得扎实,一来一往倒也没出什么差错。只是心里着急,不知能挨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