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千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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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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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品香楼喜冽才知道,今天是十皇子胤礻我做东,请的就是鼎鼎大名的大清F4。九皇子她已经见过,那个体格粗壮的应该是十皇子,还有一个温文尔雅的理应是八皇子。

见到胤祯,三人都是面带喜色,少不了一番兄谦弟恭。至于喜冽,胤禟是熟视无睹,胤礻我是面露狐疑,只有胤禩对她笑了笑,不愧是有名的八贤王。

喜冽听他几人的对话得知,他们来此的主要目的果然不是品茶,而是为了品香楼里目前排名第一的歌伎——银铃。据说这位银铃姑娘可不是有钱就能见的,还得她乐意才行。

不过,大清F4的面子是大大的有,楼里的茶侍刚端上新进的黄山毛峰,就听人报银铃姑娘到了。

这位银铃姑娘年纪也就十八、九岁,远山眉,芙蓉面,长相妩媚,尤其是一张红唇,鲜艳欲滴,十分诱人。穿了件银红纱对襟衫,素白拖地长裙,既亮丽又不失秀雅,把在座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待她一开口,喜冽才知她为何会叫银铃。果然是声如银铃,悦耳动听,做东的十爷乐得合不扰嘴。

银铃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要入座献艺,却听得房间外面有些吵闹,马上就有个小厮进来对着胤礻我说了几句话。胤礻我面带不愉,坐在他旁边的胤禩笑笑说:“都是自家兄弟,能聚在一起岂不更好。还愣着干嘛,快替你家爷把人迎进来。”

小厮答应着出去了,很快便带了两个男子进来。胤礻我第一个说道:“今儿吹的什么风啊,倒把四哥和十三弟也给吹来了。”

胤祥回道:“可不是嘛,我好不容易拉了四哥陪我来听银铃姑娘的曲,却不想还是十哥快了一步,险些让我们白跑一趟啊。”

“今天是十弟的东,十三弟,你和四哥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胤禩边说边给二人让座。

喜冽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响,她哪里想得到今天居然与数字兵团里的主要人物都打了照面,一双眼睛都不知该望着谁好,当真是一饱眼福。

胤禛是在场最为年长的一个,大伙都得给他行礼。银铃也赶过来给两位新来的皇子行礼,却是对着胤祥行了个大礼。胤礻我不高兴了,说道:“银铃姑娘这不是厚此薄彼吗?”

银铃俯身说道:“十爷有所不知,银铃到京师不久,前些日子贪玩,在外面被几个市井之徒调笑,幸得十三爷出手相救,还一直未能报恩,所以心中不安。”

“天子脚下还有这等不法之徒,你别怕,改日十爷我替你出气。”胤礻我对着银铃说,却有几分对着胤祥较劲的感觉。

喜冽方才还在想胤祥看起来太过温和,没有“侠王”的感觉,现在才知果然是个侠义之人。只是看来为了这个银铃,胤礻我恐怕是要和胤祥斗上了。

银铃谢过胤礻我,便接过丫环递过来的琵琶坐下,开始为几位皇子弹唱。无论是歌声还是琵琶声,都可谓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只是喜冽听惯了流行歌曲,听了这靡靡之音,就只有想睡觉的念头。

“唉。看来银铃今日真的是献丑了,那位姑娘听得都快睡着了。”

随着银铃的这声长叹,房里十多双眼睛都转过来看向喜冽,就连胤祯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解:“你怎么能这样?”

“不、不是的,我是……我是因为太入迷了,银铃姑娘唱得实在是太好了。”喜冽厚着脸皮给银铃戴高帽子。

“哦,不知是如何个好法?”银铃再问道。

喜冽看了眼胤礻我,那双眼里写着:“说不出来你就等着去死吧!”然后小心谨慎地说道:“当然好!好得就像……就像塞壬,对,塞壬。”

“塞什么?”众人一片困惑。

“塞壬,是神话里的海妖,长着人首鱼身,当然是美人鱼,常年在海里游荡。她们的歌声非常优美,并以此吸引在海上出航的水手,让他们的船触礁沉没。”说神话故事可是喜冽的长项。

“你当银铃姑娘是妖怪?”胤礻我语气不善,胤祯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喜冽急了,早知道她就说刘三姐。

银铃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说道:“姑娘的比方还真是有意思,能让人心甘情愿地去死,真还应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啊。只怕银铃还做不到啊。”

“能,你当然能!”胤礻我第一个肯定地说道,其他人也跟着称赞了几句。银铃就只是一阵轻笑,然后便又开始轻拨琴弦,轻启朱唇。

那班皇子们都没空与喜冽进行眼神大战,全神贯注地看着银铃,喜冽却是再没兴趣听下去了,便悄悄与胤祯商量要出去遛遛。胤祯也怕她又如刚才那般出丑,便答应了。

刚到北京师的那几日,喜冽纠心于韩冰雪的行踪,后来几日又被闷在十四皇子府,今天才真正是如放飞的小鸟,可以自由自在地玩乐。看着那满街的熙熙攘攘,与三百年后的繁华相比,又别有一番风味。

胤祯也挺大方,给了她不少银子,足够让她抱了满怀的小玩意儿和小食品,甚至有些乐不思归了。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对面有人大喊:“阿冽!阿冽!”

为了跑得更快些,秦书眉拉起了长裙,脚上的布鞋底子有点薄,脚板已经有些痛,但她不敢停下来。她可以听到风在耳边吹得呼呼响,也可以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不知是碧落受了骗还是她受了骗,但她很快就发现那些接应她的人根本不是天地会的人。他们还是把她当作了天女,要把她献给他们的主子,就像杨炎把她献给朱三一样。她发过誓再也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半路上她就伺机逃跑,但一直找不到机会。后来,她听说此行的目的地是京师,她就想也许到了那里再跑也不迟,毕竟那是除了出生的小城外,她最熟悉的地方。

如今她就要成功了。跑过这条僻静的小胡同,外面就是热闹非凡的大街,她就不信那些人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前面的出口也越来越近,她已经可以看到大街上来往的人群。也许她应该张口呼救……

那是谁?那个站在大街对面,穿了件淡紫色旗袍,刚过肩膀的头发被梳成两个小辫,双手抱满东西,一脸新奇和得意的女子是谁?

秦书眉没有去思考那女子是不是喜冽?喜冽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如果那人不是喜冽该怎么办?她只是凭着直觉大喊出来:“阿冽!阿冽!”

喜冽抬头望去,正好看见对面胡同口,一个瘦弱的女子被两个男子从后面捂住了嘴,抱起身子往后拖去。虽然只是短促的两声呼喊,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喜冽还是可以肯定,她见到了一个古装打扮的秦书眉。

“书眉!书眉!”

怀里的东西散了一地,喜冽头也没有低,便直向胡同里追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把书眉丢下了。

劫持了秦书眉的人也许是因为带了个人的缘故,速度受到了阻碍,竟渐渐被喜冽追上了不少,她在学校可是田径选手。

秦书眉的心里却被焦急替代了喜悦。这些男人都是歹徒,何况还是两个人,如果真被喜冽追上了,他们一定会伤害喜冽的。

想到这里,秦书眉奋力挣开捂在她嘴上的手,向着喜冽大叫:“阿冽!别追了!别追了!”

“书眉!坚持住,书眉!啊……”一只有力的臂膀从身后拦腰抱住了喜冽,让她寸步难行。

“阿冽!”前面的秦书眉也是一阵疾呼。

“放开我!放开我!”喜冽没有回头看来者是谁,只是拼命挣扎着,想要脱身去追秦书眉。可那只手一点也没松,很快地,秦书眉等人就没了踪影,只隐约听到秦书眉的哭喊。

“书眉!书眉!”喜冽喊叫着,眼泪也开始涌出眼眶。

“行了!别发疯了!”一声怒吼在耳边响起。

喜冽回头一看,居然是胤祯,那张年轻的脸庞透着愤怒,让她有些害怕。不,她不害怕!

“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要去救书眉!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怎么救?你追上去也不过是让人家多抓一个,怎么救?”胤祯放开了手,依然愤怒。虽然派人跟着喜冽,他还是放不下心来,就担心这个缺心眼的姑娘会出事,便也寻了出来。果然……

喜冽愣了愣,她刚才只想着追上去,没想着追上了怎么办。可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秦书眉被人抓走吗?

“可、可是……她是我的朋友,我一定要救她,那些人不是好人。”喜冽说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十四爷。”侍卫跟了上来。

喜冽这才想起眼前的少年是当今皇上的儿子,抓住他的袖子说:“你是皇子,你一定能救她。求求你,救救书眉,救救她!”

“是你的朋友?”胤祯的口气软了下来,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复杂的光芒,“好吧,先回府吧,这事我会派人去查问的。”

喜冽点了点头,心里想到:“书眉,你一定要保重,等我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