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千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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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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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喜冽非但没有从胤祯那里得到秦书眉的下落,还被禁闭起来,连住着的小院子都不让出。不管她怎么求、怎么闹,甚至大骂皇子也没有人理。只能在夜里望着满天星斗,一面祈祷秦书眉平安,一面祈祷韩冰雪快快出现。

看着喜冽的郁郁寡欢,胤祯的心里也不好过,可他不能不担心喜冽的安危,又不能与她解释明白,只能眼不见心不烦——闪人。

他确实没能查出秦书眉的下落,可他知道那条胡同附近有一座老九的宅子,前些日子还刚住进一个新收的小妾。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秦书眉,毕竟身为弟弟不可能要求看望兄长的女人。如果是,那他们想干什么?秦书眉除了与喜冽来历相同外并无特别之处。

胤祯想起被皇上斥为歪理邪说的四明山天女降世之说,以及后来的天女遭劫。这两件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京师?四明山?老九!天女!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一定知道了秦书眉和喜冽的身份;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一定是想……

当喜冽因为秦书眉而寝食不安时,叶紫也在为十三皇子茶饭不思,原因是胤祥越来越喜欢找她聊天。说是聊天,其实有时候就是坐在一起不说话。当然,她宁愿如此,好过被问东问西。可次数太多了总是让人怀疑,其他的宫女也开始用奇怪的目光打量她,她头一次希望自己能显得普通些。

她也忍不住问胤祥为什么,他却说:“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所以我得盯紧你,不让你说出去。”

“那你还不如把我关到你府上好了。”这个借口这么烂,亏他想得出来。

胤祥的眼光一沉,说道:“你想进我的府?”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是在讽刺你,不明白吗?”

“你的胆子真大。”胤祥的声音没她大,但威慑力却更大。

“奴婢知罪,十三爷饶了我吧。”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她很容易就忘了太子妃宝典。

“我是主子,我要你陪我聊天你就得陪我聊天,记住了?”

“奴婢记住了。”暗骂一句:“封建思想!”

“你说他是不是爱上我了?”在学校时,确有男生如此。

“叶紫,你没救了。”

“啊?什么意思?”

“你越来越笨了。”

“毒蛇蜂!”

“还不承认?都说好几次了,我们是穿到大清国,而不是在穿到小说里。别指望换个性子那些阿哥们就会爱上你,还爱得死去活来。”何况你这性子也并不好。

“为什么不可以?我哪一点比不过那些格格?我没指望十三爷一定爱上我,我只是要说明他有可能爱上我。”

“他有没有为你吹过箫?有没有带你夜奔?”难得来一次毓庆宫的程笑然问道。

“有听过他吹箫,不过……不是为我。夜奔是什么?”

“就是半夜带你出去骑马,最好没有喝酒,喝酒感觉更像兄弟。”

“……我是宫女,怎么能出宫?”

“对啊。那就没办法判断了,等明年秋围吧。”

叶紫无语,这人根本不是来帮忙的。

“啊,还有个办法可以判断。”自诩为清穿爱情专家的程笑然说道。

“是什么?”叶紫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出于好奇。

“看看还有哪个阿哥看上你了。根据统计,与十三相争的,机率最大的是……叶紫,你老实交待,什么时候和我老公勾搭上了?哈哈!”

“看来你老公对你教育得不够啊,下次约会时我会提醒他的。”叶紫回敬道。

“好了,别开玩笑了。十三爷真要抢女人,也应该是抢有才有貌、有钱有势的冰柳格格,怎么会是紫芸这个小宫女呢?他不是纯情少男,这么做一定有缘故。搞不好,真的是四阿哥盯上叶紫了,他在怀疑你。”

她暴露了?叶紫马上看向程笑然,后者吓了一跳后说道:“不会吧,我最近很老实的。说不定是十三爷失恋了,拿叶紫做替身,毕竟那个紫芸以前是喜欢他的。”

私心里,叶紫觉得杜韶风的猜测比较有可能,但她不愿意相信那个温和的男人是出于试探而接近她。可是做替身这个答案也不会让她感到宽心。

背后说人果然不是好事,第二天,叶紫便在长春宫墙外撞见了冰柳格格和十四皇子。寂静的角落里只有两个身影,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早就不知上哪儿去了。有点头脑的人也应该装作没看见,绕开走。叶紫却躲在墙角里,远远地看着。

看起来十四皇子是特意在此堵截冰柳格格,只见冰柳先是柳眉倒竖,一副羞恼的样子;在胤祯的调笑下,渐渐半推半就;当胤祯擅自拉了她的小手后,羞涩难当,啐了他一口跑开了。胤祯却是笑眯眯地站在原地,只等到她回眸一笑后才离去。

“好一对狗男女。”叶紫想起胤祥喝闷酒时的样子,暗骂道。在她看来,胤祯虽然比胤祥俊美和活泼些,但他待冰柳的情形就和富家子弟在酒吧泡妞一样,没一点真心。像冰柳这样薛宝钗似的聪明人怎么就看不透呢?“真是侮辱我的智慧。”

冰柳满脸红晕地走向长春宫的偏门,她可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可刚走到门边,一道身影赫然挡在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啊!你这是做什么?”冰柳看着这个已经许久没见过的紫芸,脸色沉了下来。她虽然不是个刻薄的主子,但是也不能让下人乱了规矩。

“不做什么,就想听格格的一句实在话。”叶紫仿佛又穿回了叶大小姐时光。

“什么实在话?”冰柳也吃了一惊,这紫芸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气势,经过太子妃调教的人果然有些不同。

“格格到底是喜欢十三爷还是十四爷?”

“放肆!”冰柳脸上的红晕转成了青色。即使是毓庆宫出来的又怎样,一个奴才怎么能这样和主子说话。

“我今日也许是放肆了。本来你喜欢谁不喜欢谁是你自己的自由,没人可以过问。可我就是受不了十三爷为了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你若真是决心喜欢十四爷,就直接告诉十三爷好了,像他那样的男子决不会对你纠缠不休的。”

自由?喜欢谁不喜欢谁是自己的自由?可能吗?冰柳心里一阵恍惚,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说道:“主子的事你也敢管,真是不要命了。唉,今日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你自己管好那张嘴,否则你家主子也救不了你。”

“哼,若不是十三爷的事我才赖得管呢!”

冰柳再次看向这个宫女,原来一直以为她不过是贪图荣华富贵,便感叹道:“想不到十三爷竟有你这样一个知心人。”

叶紫一皱眉,说道:“谁是他的知心人,我只是打抱不平而已。”

“打抱不平?”冰柳冷笑两声,说道:“这世上又有谁会为我打抱不平?”

叶紫愣了一下,问道:“你有什么不平?”

“喜欢谁不喜欢谁也许是我的自由,可嫁谁不嫁谁可就不是我的自由了。”冰柳语气惆怅,眼睛望向那遥远的君王所在……之后的结局恐怕只有那人才知道。

美人蹙眉,恰似西子捧心,看得叶紫也心软了。又想起杜韶风说过冰柳的婚事可能是由皇上指婚,不一定能嫁给十四皇子,才觉得自己的斥责有些欺负人了。

“唉,我今日是怎么了,竟学着你胡言乱语。你还是快些走吧,被人见着可就不妙了。”冰柳再次苦笑着说道。

此时,叶紫也无心逼问了,抬腿便要走,想了想又回过头来说道:“我再多说一句,你爱听不听。依我看,十四爷对你恐怕不及十三爷真心,嫁错人不好受,爱错人也不好受,你自己留神。”

“呵呵,想不到还真有人为我打抱不平。”冰柳有些好笑地看着叶紫,说道:“多谢你的提醒,只是我这一辈子恐怕也只有这一次为心所欲的机会了。”说完不再看她,径直朝着宫内走去。

这天夜里,叶紫又一次茶饭不思,心想:“这古代的生活真的不好过,不只是因为没有电脑,不只是因为没有手机,不只是因为没有汽车,不只是因为没有马桶……”

近来江湖上风波迭起,先是不少江湖门派联名要求峨嵋公开天女遗宝的真相;而后是天女从四明山离奇失踪,贴身侍女一死一重伤;再后来又谣传有高手潜入峨嵋禁地,偷走了传说中的天女遗宝。

有人说,这只是峨嵋骗人的计策,为了转移江湖各派对峨嵋的压力;也有人说,世上根本不存在天女遗宝,造谣者只是为了让天女的神话更真实;更有人说,是大内高手偷走了宝物,因为没有宝物天女就不能帮汉人夺回天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继续守在峨嵋山下,也有人开始向京师进发。

言无明也在去京师的路上,他此去本是为了继续先前的使命,可接获师父的来信后,这一使命发生了变化。

“流光被盗,峨嵋危殆,天下危殆。尔于京师等候,为师速到。”

流光是何物?想到闹得沸沸扬扬的峨嵋失窃事件,难道这就是天女遗宝?一向稳重的师父居然如此惊慌,难道这流光真与天下存亡有关?

只可惜不知道究竟是何物,否则也可以先行打探。不过,看来师父也并不想这么做,所以才没有完全告知。自己只能等了。

……不知韩姑娘她们是不是已经安全抵达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