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里听枫起身取过一方锦帕擦拭着手中的污秽,冷眼看着她:“这点痛已经不算什么了是吗?没关系的,更痛的还在后头呢。”
看着绮里蓝沁瞬间惨白的脸,她的心里只有痛快:“哦,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宝贝二女儿还活着呢,不过啊,还不如死了好呢,哈哈哈!”
绮里听枫故意卖着关子,她就是喜欢看她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每每看到舒心的时候才会舍得放过她。
“今日我心情好,就帮你去看看你另一个女儿该怎么去处理那一段所谓的乱伦呢。我可好期待呢。”说罢,大笑着扭捏着腰肢离开,她真的拭目以待呢!
灵雪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容成尹少的门外,却止步不前。她的心在痛,在怕,她怕她将会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只是他知道吗?如果他知道也不会与自己做出这种事来吧。灵雪自嘲地笑了笑,为何人一激动就会犯傻呢。正准备离去,容成尹少的房中却传出了声音,叫她生生地止住了步,躲到了窗台下。
“朕今日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随便过来看看你。”皇帝吴铭的声音。
“皇上可真是好兴致呢,有什么话还是直说的好,子书自当洗耳恭听。”
皇帝直直地看着容成尹少,忽而哈哈大笑:“子书啊,朕就喜欢你这样直爽的。那么朕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朕问你,念烟可是你的人了?”
容成尹少没有想到他问的竟然是这等私密的问题,饶是他一颗七窍玲珑心也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回答。
“朕看你这表情也知是了。”皇帝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暗笑又是一个痴情郎,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子书啊,朕劝你还是将念烟藏得好好的,莫让你母亲看到她。”
“哦?为何?”
“一来,念烟曾是青楼女子,你觉得你母亲能接受她吗?”
“这个,子书自有办法,无需皇上操心。”
皇帝见子书不领情,却又怕他坏了自己的计划,若灵雪发现他们两个的娘是同一个人的话,万一泄露了她的真正身世,这颗棋可该怎么去继续下呢?思虑至此,不由加重了语气道:“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容成尹少微微皱眉,不解道:“臣不知皇上何意。”
“一来,你母亲若知道你是为了一个女子而诚心归顺于我而不是因为她,你猜她心里会作何感想?她会不会觉得这个女子会是你的弱点,将来会成为你的阻碍?你的母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想你自己比我清楚。二来,念烟是你入狱的导火线,也是素和一家溃败的源头,你娘虽早年离开,但是这点情谊总还是在的吧,你说你娘会真心接纳她吗?”
细细思虑皇帝的话,容成尹少发现自己确实一时大意没有想到太多。除此之外,若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应该是会痛恨自己的娘吧,那么到时候他凭什么留下她,又有何脸面面对她呢?若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定是会悔恨自己做了对不起素和一家的事,悔恨自己陷害了自己的生身父母吧,到时候她又如何自处呢!
想到此,容成尹少也做好了瞒着她的准备,故此对着皇帝一番叩谢。
而灵雪也在窗外听得真真切切,一字一句都铿锵有力地掷在她的心里,撕扯着她已经破败不堪的心,蹂躏着她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
只是这错综复杂的身世有谁真正看得清呢?他怕她不能接受事实所以选择隐瞒,她却以为兄妹乱伦成了事实,各人心思各人猜,猜不透,落成殇。
死死地咬着苍白的嘴唇,血腥味填满了口腔,灵雪强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支撑着最后那点残余的力气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正如此时此刻她黑暗一片的世界,没有一丝曙光。有时候我们以为只要蒙住眼睛就可以欺骗自己世界很黑很安全,可是睁开眼,事实依然摆在眼前,擦不掉,抹不去,根深蒂固。
钟离君诺和凌汐等一伙人快马加鞭地赶往钟离国都,不下十日就到了。中途他们已然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还不止一伙,可是终究是抓不到人,而且看似那两帮人先对上了,于自己无害,他们也就顾着赶路不曾理会,只希望能够中途甩掉他们。毕竟现在人单势薄,与人起冲突还是处于下风的。
钟离国都比别处好上一些,百姓依然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似乎没有多么大的改动。日落时分,乔装改扮的君诺一行人在一处不起眼小客栈住下,梳洗打扮一番之后才下楼吃饭果腹。
客栈内部很是简陋,因此客人也不多,老板娘更是一个有韵犹存的胖大婶,脸上永远带着一种顾客至上的国际微笑。
四人在一间小包厢里坐定不久,老板娘就端着美味嬉笑盈盈地而来:“小店虽然简陋但是小店的美味可不是盖的哦,保准客官们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老板娘客气了,不知贵店可有佛跳墙,我们家公子可喜欢得紧。”羽接过老板娘的话说道。
老板娘掩嘴一笑,那双弯弯的眉眼立刻变成了两条细线:“这可是小店的招牌菜,只是需要花费点时间,客官们可等得?”
“自然是等得的,还望老板娘用心调制,我们公子的嘴可叼着呢。”羽又接过话语。
凌汐总觉得她们的对话怪怪地,但又听不出哪有问题。
老板娘眉开眼笑地接过羽的话慢慢退出小包厢,眼角余光撇到角落里的一桌人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这边。
老板娘不动声色地提高嗓子冲小二喊道:“一份秘制佛跳墙,仔细调制,客官等着呢!”
“好嘞!”小二也提高声音冲老板娘喊道,将手中的抹布甩到肩头小跑进了厨房。
房内钟离君诺仔细听着外间的动静,待到小二回答后就拉着凌汐起身,羽和花仙龙也纷纷起身跟上。
凌汐一头雾水,但也知道他们每一步都是有计划的,所以也不出声任由钟离君诺拉着。
羽将小包厢的灯盏轻轻一拧,墙壁无声地自动开启,里面鱼贯而出四人,正是两男两女。
“属下见过宫主,老宫主。”四人低头轻声而道。
“不必多礼了,你们且放开些畅谈,等我回来。”钟离君诺说完就与他们四人换了位置,拉着凌汐走入了暗道。
门再次无声地关上,凌汐却能听到小包厢里传来钟离君诺和自己的声音,不由地惊讶并疑惑地看着君诺。
钟离君诺只是冲着她挑挑眉,微微一笑故意卖着关子并不回答。凌汐只得转头将疑惑抛给老头儿。她知道依老头儿的个性,是藏不住话的人。
果然,“他们几个都有一个异能,就是能模仿别人的声音。刚刚他们在里面已经听到我们的谈话了,记下了我们几人的音色,所以才能发出跟我们一模一样的声音。只要我们里面不断地传出声音,外面那些人才不会起疑。”
听罢,凌汐才了然地点了点头,不仅佩服起他们谨慎的做事风格,更对外头那四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出了凌汐的羡慕,钟离君诺不由地捏了捏凌汐的小手说道:“花西宫人才辈出,这点小本事根本不算什么的。”
看着钟离君诺的一脸臭屁的模样,凌汐反而哼哼鼻子不予理会,谁叫这人可恶故意吊她的胃口。
看着凌汐翘得老高的嘴巴,不理会他,钟离君诺不由尴尬地摸摸鼻子,偷偷瞟着其余两人的反应。羽只是低低地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看那抖动的肩膀也知道她此刻定是在偷笑的。而老头儿则一副“你完了”的表情,一脸无奈地晃着脑袋,贼贼地笑着。
忽略两人的表情,钟离君诺不由地又重重地捏了下袖中凌汐的小手,以示惩罚。
凌汐干脆甩开他的手,抛给他一个鬼脸,抱住老头儿的胳膊撒娇道:“前辈,他欺负我!”
“臭小子!”老头儿二话不说就朝钟离君诺的后脑勺敲去,奈何暗道太窄,他一时躲不过被打了个实打实。摸着后脑勺狠狠地瞪着一脸顽皮的凌汐,以示自己的不满,怎么说也该在下属面前给他留点面子不是。
“羽啊,你刚刚有看到什么吗?”凌汐看到钟离君诺的眼神,故意冲着羽问。
羽一听这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就慌了神了,她可不是老宫主敢为宫主无礼,因此连忙低下头恭敬地道:“属下什么都没看见。”
仿佛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凌汐冲着钟离君诺甜甜一笑,表示我可没让你丢脸哦。
无奈,钟离君诺只得抽抽嘴角,弃械投降。
在两人的挤眉弄眼中,小小的暗道一下子就到了尽头,豁然开朗。只是面前却围着一堵高高的墙向四周延伸,将暗道围了个严实。
“这可怎么走?”凌汐看着眼前高高的墙,一滴汗华丽丽地从脑门上挂下。
这回钟离君诺忙赶在老头儿开口之前抢来话头,一边搂紧凌汐的腰拉近自己:“这就给你见识下佛跳墙。”话音刚落,钟离君诺足下一点,离地而起,在墙壁上轻踏几点,就翻墙而过。羽和老头儿紧随其后。
凌汐此刻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觉得羽和老板娘的对话怪怪的,原来所谓的佛跳墙是这个意思啊。
“宫主!老宫主!”凌汐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大帮人呼唤的声音。这回头一看却被吓了个十足十。
只见老弱妇孺,男男女女应有尽有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大家都起来吧。”钟离君诺上前一步,扶起一对老妇。
“宫主,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老妇看着君诺老泪纵横。
凌汐这才仔细看起这里来。原来一墙之隔竟然是另有乾坤,此处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落了。回头望望身后的高墙,天,墙呢?
连忙回身摸摸,还是有厚实的感觉,确实是一堵实实在在的墙呢,怎么就看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