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阳关的城门巍峨气派,与两边高耸峻峭的山脉相接,形成横向连贯之势,的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奇险要塞之处。城门楼上设有两个瞭望台,上面的士兵正警惕着观察着远处的动向。城门下出入的通道也由重兵把守,盘查来往行人。凡是男子都需脱衣检查,严防有书信通向关外。
一个身着黛色衣裙的妙龄女子站在城门前,如瀑黑发绾作简单的髻,缀以蝴蝶玉簪,整个人清灵飘逸。她望着气势雄伟的城门楼子发了半天呆,悄悄吐了吐舌头,方才把手里的包袱背在肩上,朝城门走了过去。
“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打哪儿去?”侍卫看了她一眼,查问着。
“小女子唐宛,齐梁人士,往义阳关投亲的。”宛宛微微笑着。
“齐梁?谁不知道现在义阳关一带最不太平,你不好好呆在齐梁,往义阳关投什么亲啊?”
宛宛脸上的笑容淡下来,换上一抹凄凉神色:“不瞒军爷,小女子是个孤儿,被养父母捡了养大的。养父母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做点小生意勉强能够糊口。可是年前,养父突然得了重病,生意没法做了,养母卖光了家产房子给养父治病,钱全都花没了,可养父的病却一点没起色,两个月前丢下我们母女去了。养母受不了打击,半个多月前悬梁自尽,只留下小女子一个。我记得小时候养父曾给我定过一门亲事,现在他家搬到义阳关来,我也只有来寻他们了。不是出于无奈,我也不会想着来义阳关啊!”说着,声泪俱下,惹得盘查的侍卫也有几分感动。
“行了行了,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义阳关不是什么好地方,唐家军就在二十里开外的地方扎营,说不定过几天就要打起来,到时候会不会屠城还说不定呢!你呀,也是个苦命人。”
宛宛眼中闪过一抹精乖之色,不过很快掩饰起来:“多谢军爷提点。我说这儿的守卫比别处严得多呢!你们可要好好守着,辛苦你们了!”
守卫见她长得美貌,又如此上道,不禁跟她多说了几句:“要说守也是守不住的!人家要打进来只靠我们这些有什么用呢?可是上头的命令我们又不敢违抗,哎,我都连着几天不着家了,我那媳妇儿刚生了孩子也没个人照顾。这还是头一遭呢,往后怕是要天下大乱了。说不定谁打谁,可苦的都是我们这些底下人!”
宛宛点头叹息:“谁说不是呢!这一路上我听人说,咱们义阳关的两位守将大人都是一等一的勇猛,恐怕那什么军的也不一定就能打进城来。”
那侍卫轻轻哼了一声,压低声音:“不是我跟你嚼舌头。两位守将能耐都还是有的,可是不齐心啊!我们这边是候将军派来的,前面那一溜却是王将军的人,各查各的互不相干。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不跟你瞎说了,待会被巡视的头儿看见,我就惨了。”那侍卫说着,又去盘查下一个去了。
宛宛看了看城门两边,果然一边一溜各管各。她眼眸一转,擦干了脸上的泪,往城里去了。
虽说城外一片紧张,但城内却还是热闹太平的。买东西的小贩照样吆喝着,来往行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别有一番忙碌景象。宛宛脸上有些许感慨,打仗归打仗,老百姓的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过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天天开门七件事儿,样样儿不能缺。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宛宛东瞅瞅西看看,嘴里念叨着:“醉花荫在什么地方啊?这唐曜山也不说清楚。义阳关看样子也不小,这样子找下去,要找到什么时候啊!”她想了想,找了一位老大娘询问:“大娘,像您打听一下,那个醉花荫怎么走啊?”
老大娘看了她几眼,眼泪闪过一缕不屑,呸了一声:“小小年纪不学好,尽问那样不正经的地方!”说着,推开她就走了。
宛宛愣住,半晌才叹了口气:“哎,这青楼妓院还真不好打听,看来还是自己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