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史上最强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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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狸猫太子(32)

刀锯地狱:偷工减料,欺上瞒下,拐诱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死后将打入刀锯地狱。把来人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

那暴力的程度不能只用这二字来形容,然而此时此刻我却也只能用这二字来形容了。

我看到一个人,许是在这幻境中。

大约九天九夜里,看那不死之身,却与死者无异,沉沦辗转在烈火的深渊中;这个刑罚却反激起他更深的愤怒,既失去了幸福,又饱受无尽痛苦的折磨。

当他抬起忧虑的双眼,环顾四周,伴随他的是莫大的隐忧和烦恼,交织着顽固的傲气和难消的仇恨。

霎时间,他竭尽的目力,望断天涯,但见悲风弥漫,缥纱无垠,可怕的地牢从四面八方围着他像一个洪炉的烈火四射,但那火焰只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并不发光,但能辨认出那儿的苦难情景,悲惨的境地和凄怆的暗影。

和平和安息从不在此驻扎,希望无所不到,这里却是个例外。

只有无穷无尽的苦难步步相跟永燃的硫磺不断地添注,不灭的火焰有如洪水向他们滚滚逼来。正义之神为那些叛逆者准备的,

正是这个地方。这个在天外的冥荒中为他们设置的牢狱。那个地方远离天神和天界的亮光,相当于天极到中心的三倍那么远。

啊,这里和他所从坠落的地方简直有天壤之别呀!

暴风雨般追击我们的硫磺火霰渐渐平静了,坠落下来的火焰的洪波也平息些了,赭红的闪电和狂暴的愤怒,也日渐消逝了,带翅膀的轰雷,大概因为已经用完了弹头,现在已经不在这广阔无边的深渊中吼响了。

你没有看见那一片寂寞、荒凉、人迹罕至的原野吗?

这里不见亮光,只有这么一些黯淡的火星,闪着青灰色的,可怕的幽光。

火湖中,慢慢屹立起他那庞大的身躯。两旁的火焰向后退避,斜吐尖尖的火舌,卷成两条巨浪,中间现出一个可怕的溪谷。他张开翅膀,凌空而上,使阴沉的空气十分凝重;他降落于一块干燥的陆地上,那土地永远被固体的火烧着,跟那炎湖被流体的火烧着一样;它的颜色,如同皮洛卢斯地岬,被地底潜风的强力掀掉一个山峰或像爆裂的艾特那火山的斜坡,风扇着硫磺猛火,直烧到内部易燃的矿质,留下一片焦土,弥漫着毒臭的恶气。这就是他那不幸的脚所停歇的地方。

然而他转头看向我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他不是别人,而是“她”,是我。

那个熟悉的面容就是我,然而我想着之前墨修说过的那句话稳了稳心神告诫自己不要中了幻术。

一直强撑着的眼帘终是获得了胜利,一片血光终渐消退。

慢慢的,一片蓝天,一片白云就那样显现出来。

那边是繁华的花树从,美丽的蝴蝶交缠着彼此,舞出一条条曲线出来。

一位美丽的女郎从花丛间站了出来,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

大约也是十八九岁,腰插匕首,长辨垂肩,一身鹅黄衫子,头戴金丝绣的小帽,革履青马,旖旎如画。

那少女的头在花树丛中钻了起来,青翠的树木空隙之间,露出皓如白雪的肌肤,漆黑的长发散在湖面,一双像天上星星那么亮的眼睛凝望过来.只见她舒雅自在的坐在湖边,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白衣倒映水中,落花一瓣一瓣的掉在她头上,衣上,影子上。

“……我说你怎么又是在这里胡闹。”

没听见这声音叫的到底是谁,然而我茫然的看过去,那熟悉的好听的声音确是来源于墨修,他温柔的抚摸着那女子的头,却是比曾经抚摸我的那样还要温柔。

这是怎么了?

我问我自己,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

一条清澈的河流从小镇中穿过,生满青苔的斑驳石桥沉浸在清晨的雾气里,只有些许朦朦胧胧的影子,略有高低起伏的青石板路,也湿漉漉的,缝隙中也许还生着三两顽固的青绿色,但都冒不了头,恹恹的隐匿着。鲜明的是临水小楼上朱红的窗棂,与水乡姑娘撑船时清越动人的吆喝声,就似乎缓缓的没入这般朦胧的青灰色轻雾里。

一切都美奂美轮,但那如雾中一般的看不真切,却倒是有着真实的触感,味觉嗅觉。

一切都过分的逼真,而真正逼真的莫过于我最熟悉的那个人了。

——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坐在轿椅上。

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

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他这优雅入画的男子。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了我。他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在忠诚的微笑着。

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

不容侵犯,清冷至极。

而此时他温柔看着的女人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高傲清冷的女子。

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

与之前山野之中那种清秀爽直的气质不同。

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

那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

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蔷金香草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那细细挽了惊鸿归云髻,发髻后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碧澄澄的白玉响铃簪,走起路来有细碎清灵的响声。

发髻两边各一枝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做成一双蝴蝶环绕玉兰花的灵动样子。

发髻正中插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凤头用金叶制成,颈、胸、腹、腿等全用细如发丝的金线制成长鳞状的羽毛,上缀各色宝石,凤凰口中衔着长长一串珠玉流苏,最末一颗浑圆的海珠正映在眉心,珠辉璀璨,映得人的眉宇间隐隐光华波动,流转熠熠。

发髻正顶一朵开得全盛的“贵妃醉”牡丹,花艳如火,重瓣累叠的花瓣上泛起泠泠金红色的光泽,簇簇如红云压顶,妩媚姣妍,衬得乌黑的发髻似要溢出水来。

颈上没有戴任何项饰,只让槿汐用工笔细细描了缠枝海棠的纹样,绯红花朵碧绿枝叶,以银粉勾边,缀以散碎水钻,一枝一叶,一花一瓣,绞缠繁复,说不尽的悱恻意态。同色的赤金镶红玛瑙耳坠上流苏长长坠至肩胛,微凉,酥酥地痒。

画的是远山黛,脸上薄施胭脂,再用露水匀了珍珠粉淡淡施上,成“飞霞妆”,脸上幽暗的苍白便成了淡淡的荔红。

一朵娇艳脱俗的梨花花瓣正落在眉心。

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亲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章台柳、昭阳燕。锦衣冠盖,绮堂筵会,是处千金争选。

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

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

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断肠。

这样的绝色容颜。却不只我一人见到。

我梳洗的那个人,墨修也是那样痴痴的看着。可那眼神却让我清楚的知道他迷恋的不是那女子绝艳的容姿,而是这女子本人。

这两人坐于轿中,却是言邪之前用过的那种大的有纱掩于上的轿子,旁人虽看的朦朦胧胧但也是真切的,而我感受到的周围也是有一些小贩之流的却感受不到他们注意这边的眼光。

果然,还是幻觉啊。

我不知道怎么样的明明是这样的认为,却又止不住自己内心的失望。总觉得好像真的有了些什么。

而自己清楚的知道的就是这确实是幻觉,我却抑制不了内心的悲伤以及……

愤怒。

真是奇怪,我虽然也扯不上热爱和平或是圣母一流的,但也不至于这么的残暴。

这样的内心感受真是奇妙的一次感触。

分明就是一种失去自我控制的状态。

然而,我却不反感。

果然已经进阶到变态的完全体了吗?

呵,自我完全都有些丧失了,却还是自娱自乐的不亦乐乎。

那女子怎么看我都不认为我认识,或者是说这样美丽的人,我见过一次都一定有印象,可以说这样的美已是惊心动魄的美了。

除非碰上审美的奇葩。不过,这个少女倒是散发着一种奇怪的特质让人忍不住沉迷于这种美色之中。

渐渐地,那轿子落在了一个荷塘边,我挺想告诉自己这货不是墨修的,但事实证明,就算这个真的是墨修,那也实在是做的太像了,完全就将墨修本人给复制了一遍。

样子、语言、神情、动作,习惯……

甚至连那个狐狸玉佩。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罗缨”是古代女子出嫁时系于腰间的彩色丝带,以示人有所属,所以《诗经》里有“亲结其缡,九十其仪。”描述女儿出嫁时,母亲恋恋不舍地与其束结罗缨,这就是“结缡”,它后来成为古时成婚的代称。清闻人倓《古诗笺》中把“美玉缀罗缨”解释为“以玉缀缨,向恩情之结。”古代女子为心仪之人的佩玉结缀罗缨,心意昭昭。

情到浓时如何,发生床上关系?

No,别太现代化,这可是保守矜持的古代。

俩人自是能定情的定情,能咋滴的咋滴。

我看的时候很奇异的就觉得怪异起来,为什么觉得眼前的景象如此的熟悉却该死的说不清楚。

俩人相互眼中的深情让我恨不得撕碎了眼前的一切。

什么破幻觉,不看了!

我一个皱眉,发出了平时不怎么使用的妖力。

果然整个情境就慢慢开始的如镜子一般的产生裂痕。

然后,碎裂。

“唔……”渐渐的转醒才发现光线微弱,似乎已经是黄昏的时间了。自己还傻傻的坐在地上,而且似乎是草地?

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大厅出来的,要说这情况让人还怕还不至于。因为之前的那几人也都在自己的眼前东倒西歪的躺着。

杨戬与管家,梅三娘和小丫头,当然还有杨丽雪,都醒了过来。

像是我还是比较迟缓的醒来的,但是让自己惊讶的就是我不是最后一个醒过来的。

而最后一个就是自己没有提到的,也是之前的之前跟我们强调一切都是幻想一定要坚守自己的墨修。

他紧抿着唇,似乎是梦见了什么不开怀的事情。

那坚毅的脸庞没有外露出多大的痛苦,只是让人觉得那萦绕在他身上的是一个深不可见的伤痕。

那种悲哀的气息,叫做绝望。

见我醒了她们也都没什么可说的,表情都木然了,就连之前与我结怨的梅三娘都呈现一种呆滞的状态。这下是连讽刺什么的都不想要了。

等了半晌,准确来说就是没过多久吧,墨修那又浓又黑又长的眼睫毛就如同轻盈的蝴蝶的两翼一般,微微颤抖起来。

他睁开那双眸子,漆黑幽深,甚至能说的上是明丽夺目,微转都不起丝毫的波澜,总带着难以描述的寒意。看似淡淡的,却又有着无尽的秘密蕴藏其中一样。

“相公,你醒了。”我说的倒没有什么惊喜之意,只是淡淡的微笑着,这样的微笑倒少了许多刚刚的姿态。

确实也是,都经历过地狱的十几层了。那么一遭走下来倒也没什么,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后面经历的那个故事自己确实先受不了了。

我遇见了一个我熟识的男人,他是我爱的男人。

另一个女人,同样的美艳绝色,她颇得男人的宠爱与怜惜,只是那个女人不是我。

我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自我怜惜的说什么我爱的男人娶的不是我这种屁话,因为我们再怎么多种曲折过去,或者是我“嫁给”李栋民这事儿,我与墨修也都是合法的夫妻,没有离散的夫妻。

如此,不死不休。

倒也谈不上这感情有多浓厚,只是我感觉自己对他有兴趣了,然后他也觉得跟我看对眼了。

男欢女爱,基本平常。

然而我纠结的也不是那幻境中的什么,只是明明知道那或许或者是说一定就是假的,但自己也还是觉得心里有了一些疙瘩,尤其是墨修的沉闷。

杨戬走到我身边有些皱眉道:“你老公到底行不行啊,竟然最后一个才出来,脸梅三娘和那小丫头都比他出来的快。”

本来心情是极度郁卒的,听他这么一说我乐了:“你这样子是鄙视他还是在鄙视我还是在鄙视梅三娘还是在鄙视小丫头?”

得,一句话,四人都得罪了,也真是够毒舌的。

“别说些有的没的了,你没觉得我男人他脸色很不好吗?”

这么直白的话我也只敢在杨戬面前说了,不过这才是我无耻彪悍的真实性格嘛。抑郁不能的心情顿时就被自己的粗俗给治愈(?)了。

“杨小姐,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现在就开始除灵吧。”墨修语气平和的对杨丽雪说道。

“嗯?嗯,哦,好的。”杨丽雪典型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看来醒得快不代表对自己的刺激就少了。

我眯了眯眼道:“相公,我们怎么会在大厅之外?”

“可能是因为环境转移空间的缘故。”墨修的脸在光线下,忽明忽暗,反而有了失真感。我都有了一种墨修突然变的很冷淡了的感觉,当然,这样的冷淡,我觉得是对于我来说。

可是那也都是错觉吧,我想。

“相公,到底是什么灵?”

“不必多说,我自然让他血本无归。”墨修眼睛微挑,竟是将那白莲般的优雅破坏了甚许,多了几丝晦涩不明的诱惑,难以言喻。

他缓缓的念到:“雷光猛电,(左炎右欠)火流星,付臣诸将,烈面南行,勾面使者,立荡乾坤,烈面使者,敷散乾灵,掷目使者,撼动雷神,争目使者,烈阵布营,八杀威猛,追到翼星,神兵队队,九天敕命,敢不从命,破灭汝形。”

“天元太一,精司主兵,卫护世土,保合生精,华衣绣裙,衣冠青巾,青龙左列,白虎右宾,佩服龙剑,五福之章,统领神官,三五将军,有邪必斩,有怪必摧,敷祜福祥,启悟希夷,邪怪消灭,五帝降威,护世万年,帝德日熙,黄龙降天,帝寿所期,景霄洞章,消魔却非,急急如律令。”

“乾玉辟毒,振适罗灵,八仙秉钺,上帝王灵,太玄落景,七神冲庭,黄真耀角,焕掷火铃,紫文玉字,四景开明,九天六天,四天之精,外传玄祖,内保帅兵,左成右顾,火热风蒸,敕斩万妖,摧馘千精,金真所振,九魔灭形,吾佩真符,役使万灵,上升三境,去合帝城。急急如律令……”

接二连三的说着,那咒语是字字如朱玉般的吐露出来。

那冰冷的金属般冰冷的触觉涌上心间,在这一刻我才觉得墨修此时真是好冷的。

雷鸣闪电之间,一座古老的阁楼便就此塌下。

那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的环境就此没了踪影。仿佛梦里的伊人已经是远去的景象,没了踪影。

那幻影正如梦中环境的那些打了马赛克的背影,是完全的找不着具体精致的地方了。

“墨修……”这时的我也望着低头沉思,看不到脸色的墨修,有些迟疑的叫着他的名字。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这般的墨修,竟像是还处于幻境的状态。

难道是有阴影了么?

人是需要沟通才能成长的生物。

静默的站在一眼不发的墨修身旁,等待着与他一起走回去,我的脑中不知怎的就浮现了这么一句话。

他也不说什么,我们维持着这样的状况一直到回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