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史上最强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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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客家女人(下) (1)

客家妇女勤劳、刻苦与俭朴这一传统习俗,不仅在闽、赣、两粤客家地区保留,就是远徙四川,乃至海外的客家妇女亦如此。《蜀北客族风光》云:“客家人的妇女最勤苦莫过的,她们一般的体格都很健康,在未出阁时,读读书习习绣,有时协助母亲或学烹饪,或学纺织,一天到晚忙个不休,极少赋闲享乐的。……她们习惯了劳动,并不以为苦的。我们知道,寻常一般妇女,大都愿作男子的玩物整日涂脂抹粉,除了替丈夫生育子女外,衣食住行,一切都仰给于男子。惟有客家妇女,刷洗了这个耻辱,她们不特不依靠丈夫,大都能独自经营家庭生活的,她们因肯劳动,一切都有办法,如穿衣她们则自己种棉,自己纺织,自己制缝;食的问题,也是一样的就解决了,纯粹是‘自耕而食,自织而衣’。再加上从事农村副产,如养鸡、鸭、鹅、蚕、或喂兔、羊、猪等、每年的收入也非常可观。她们的经济,满可以自给自足的。若当旭日方升的时候,只要你到三家村去散散步,听见那种机杼之声和弦歌之音,是不绝于耳的,真使人在不知不觉中起了一咱敬佩的心情。她们勤奋工作,周年如常的,从未听见她们发一句怨言”。

曾获普立兹奖金的美国名作家米契纳,于1959年出版了一部厚达千页的钜构,书名叫《夏威夷》。…《夏威夷》一书中的中国人,米契纳所写的是“客家人”和“福佬人”,事实上,夏威夷地方的中国侨民亦以“客家人”和“福佬人”为最多。……

《夏威夷》书中有一段写到一位名叫魏经的美国医生,到广东想雇三百华工到夏威夷去种蔗时,他坚持要雇用半数客家人;他认为“客家人能努力勤奋工作。”对于客家妇女,也有如下一段近乎赞症状的描述:“魏医生偶然注意到高地上的妇女都没有裹脚,于是指著一个妇人问春发叔道:“她们的脚怎么都没有裹呢?”这位来自加州的春发叔道:“她们是客家人,不值一谈。”魏医生又问道:“妇女准许到香树国(当时我国人对夏威夷的称呼)去吗?”春发叔说:“也许客家妇女可以,闽南妇女则不行。”于是魏医生不再说什么,但自己却想道:“也许有一天夏威夷会需要中国妇女,不过一定要客家人去。她们看起来又强健又聪明。”

但魏医生终于在无意中招募了一位名叫夏美玉的客家人,到夏威夷的魏家去做女佣。每日的代价是美金五角,可是她并不计较工资的多寡,却辛勤地工作著,每天自清晨五时直忙到晚上九时,一周七天,天天如此。于是乎就触动了魏强太太的慷慨,以后每日付她一元美金工资”。

米契纳笔下的这位客家妇女,的确是一位典型人物。

客家妇女的勤劳俭朴精神堪称表率。客家妇女劳动强度是很大的,往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无复有暇之时,她们在妆束上尤为素淡,既轻视粉饰之美,又轻视衣着打扮,这里也包含了节俭的意思。

由于勤劳俭朴已成为传统美德懿行,所以对女儿的教育,很注重所谓“家头教尾”、“田头地尾”、“灶头锅尾”和“针头线尾”四项妇工。

所谓“家头教尾”就是要她们养成黎明即起,勤劳俭约,举凡内外整洁,洒扫洗涤,上侍翁姑、下育子女等各项事务,都料理得井井有条的意思。

所谓“田头地尾”,就是播种插秧,驶牛犁田,除草施肥,收获五谷,勿使农田耕地荒芜的意思。

所谓“灶头锅尾”,就是指烧饭煮菜、调制羹汤、审别五味,样样都能得心应手,学就一手治膳技能,兼须割草打柴以供燃料的意思。

所谓“针头线尾”,就是对缝纫、刺绣、裁补、纺织等女红,件件都能动手自为的意思。

按客家传统习俗,只有学会了这些妇工,才算是能干的、合格的、标准的女性,才能嫁个好丈夫。民间歌谣《客家好姑娘》,很生动而又具体地反映了这一习俗:

勤俭姑娘,鸡鸣起床。梳头洗面,先煮茶汤。

灶头锅尾,光光昌昌。煮好早饭,刚刚天亮。

洒水扫地,挑水满缸。吃完早饭,洗净衣裳。

上山捡柴,急急忙忙。淋花种菜,炖汤熬浆。

纺纱织布,唔离房间。针头线尾,收拾柜箱。

唔说是非,唔取荒唐。爱惜子女,如肝如肠。

留心做米,无谷无糠。人客来到,细声商量。

欢欢喜喜,捡出家常。鸡蛋鸭卵,豆豉酸姜。

有米有麦,晓得留粮。粗茶淡饭,老实衣裳。

越有越俭,唔贪排场。就无米煮,耐雪经霜。

捡柴出卖,唔蓄私囊,唔偷唔窃,辛苦自当。

唔怪丈夫,唔怪爷娘……能够咁样,真好姑娘!

恰恰相反,在客家地区,懒惰的妇女则要被人讥笑为“懒尸麻”。民间歌谣:《懒尸妇道》,非常形象而又辛辣地讽刺了懒惰贪谗的女人:

懒尸妇道,讲起好笑。半昼起起床,喊三四到。日高半天,冷锅死灶。水也不挑,地也懒扫。发披髻秃,过家去嬲。讲三道四,呵呵大笑。田又不耕,又偷谷粜。家务不管,养猪成猫。上墟出入,一日三到。煎堆扎粽,样样都好。?(无)钱来买,偷米去教(交换)。老公打哩,开声大?(音叫,哭)。去投外家,目汁(眼泪)像尿。外家伯叔,又骂又教。爷骂无用,哀(娘)骂不肖。归不敢归,嬲不敢嬲。送回男家,人人耻笑。假话投塘,瓜棚下嬲。当年娶她,用银用轿。早知如此,贴钱不要。

长期流传下来的民间歌谣,不仅是当地人民喜怒哀乐、爱憎好恶等思想感情的抒发,也是当地人民的社会生活、风俗习惯的一种真切的体现。客家民谣亦如是。

正因如此,致使不少外国人士对客家妇女大为赞叹。发曾在客家地区居住多年的美国传教士罗伯?史密斯在他所著的《中国的客家》一书中说:“客家妇女真是我所见到的任何一族妇女中最值得赞叹的了。在客家中,几乎可以说,一切稍微粗重的工作,都是属于妇女们的责任。如果你是初到中国客家地方住居的,一定会感到极大的惊讶。因为你将看到市镇上做买卖的,车站、码头的苦力,在乡村中耕田种地的,上深山去砍柴的,乃至建筑屋宇时的粗工,灰窑瓦窑里做粗重工作的,几乎全都是女人。她们做这些工作,不仅是能力上可以胜任,而且在精神上非常愉快,因为她们不是被压迫的,反之,她们是主动的。”在没有什么财产的家庭里,男子既无支配妻子的动机,妻子也不能依赖丈夫生活。应该说,以“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勤劳、刻苦与俭朴著称于世的客家女孩子是“妇女创造文明”的象征。罗伯?史密斯的话虽然说得有点偏颇,但的确反映了客家妇女那种能干重活、脏活、累活等高强度、超负荷的重体力活的特点,这是其他地区妇女所不能比拟的。

客家妇女温柔顺从的性格可说是很典型的。许多妇女的丈夫远走他乡了,一走多年或无钱赡家,但她们都能独当一面,养育老小,维持生计,更可贵的是毫无怨言,看成是自己的本份和义务。客家妇女吃苦耐劳,能独立门户,还刚中有柔,温柔贤慧,包含了“孝顺公婆”、“敬重丈夫”、“疼爱子女”等内容。

先说“孝敬公婆”。客家人向有孝顺父母的传统,把“孝”字作为一条重要的做人准则。“孝敬”两字,重点放在“敬”字上。作为一个媳妇怎么样才算“敬”呢?首先。对老人要给予充分的理解。由于老一辈人所处的时代和社会条件不同,经历也不同,看问题的方式及角度也会有不同,因而常会与晚辈意见不同。这时,做媳妇的对公婆要做到不顶撞、不反驳,更不能与其发生争吵。对于公婆不对的地方要耐心为她解释,而不是冷嘲热讽,以维持其形象。另外客家妇女对其公婆的生活也是无微不至地关怀与照顾。如遇公婆有病,客家媳妇不但要问长部短,而且还要不辞辛劳地上山挖药根、捣汁煎汤,甚至求神问卦、化符驱灾,不远千里。如遇老人已成单,好媳妇常常半个月便提醒丈夫去陪伴老人睡一夜,说说话,聊聊天,以驱逐老人心头的孤独与冷清。等到孩子长大一点,便精心安排孩子与老人睡。俗话说:“小孩的屁股三把火”,在冬天,既可借孩子的体温为老人暖床暖被,使老人睡得安稳踏实,又可减少老人的孤独感与寂寞感。

客家妇女对丈夫是非常尊重和顺从的。在客家妇女心目中,丈夫是家庭中的顶梁柱、主心骨。一旦成为正式夫妻,她们便全力支持丈夫的事业,毕生辛苦而毫无怨言,真可谓“贤内助”。当丈夫碰到困难时,做妻子的便主动为丈夫出主意、找问题、想办法。当丈夫处于紧急关头时,做妻子的更是挺身而出,分担丈夫的压力,在精神上给丈夫支持。客家妇女在生活上也是善于体贴丈夫的,时刻照顾丈夫的饮食起居。丈夫外出叮嘱冷暖;丈夫有病,陪伴看护,请医拿药。客家妇女对丈夫的过错还常表现出宽容,尽量顾全丈夫的面子,不戳伤他的自尊心。她们以为家丑不可外扬,丈夫有了错让他在自省中认识错误。客家妇女贞操观念很强,她们普遍以为,婚姻是命中注定的,不管丈夫好坏,都是自己的终身依靠。有的人丈夫出洋谋生,几十年才回来,而做妻子的仍一直在坚贞自守,等郎归来。日本学者山口县造在他所著《客家与中国革命》一书说:“日本女人以温柔顺从著称于世,而客家妇女亦毫无逊色。而且我们可以说,日本妇女这所以温柔顺从,是病态,因为她们的生活,须靠男子,不能不藉此求怜固宠;而客家妇女的温柔顺从是健康的,因为她们都能独立生活,她们这样做,纯然是真挚的爱,和传统的对丈夫的崇敬……”。从以上可看出,客家妇女为了保护家庭中的台柱子,对丈夫体贴、支持、理解,以至宽容、忍让、尽力合作、协调,在和洽上下功夫,这是她们“贤良“的又一表现。她们的献身精神,也是客家婚姻比较稳固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