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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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贺扬双掌插进吴茵琪的头发,捧着她的后脑朝自己压来,“嗯。”吴茵琪的嘴里发出抗拒的声音。贺扬全当没听见,不停加深这个吻,贪婪地品尝她唇中的香甜。

他的爱慕,至此,再也无法隐藏压抑。

那些远远看着她的时刻、眼睁睁看她要走向别的男人时的折磨、以为她就要离开时立刻拔腿追上去的冲动……一切一切,都解开了封印,汹涌而出,要淹没他们俩。

“唔。”贺扬的喉间发出餍足的呻吟,声音提醒了腿软的吴茵琪,闭上眼睛狠下心来。

“喔!”贺扬猛然松开吴茵琪,舌尖体味到一股甜腥气,手指抹了一下,“你真能下得去嘴。”贺扬满不在乎地调侃,吴茵琪顿时面红耳赤,刚想抬手再赏他一个耳光,耳畔立即响起方才的警告,“男人的脸不能碰。”,只能握紧拳头瞪着他。

“琪琪,他这样吻过你吗?”贺扬抬起手,满怀爱恋地抚摸着她略微红肿的唇,吴茵琪双眼圆瞪,简直要气急攻心了。

“你混蛋!”脸不能碰?吴茵琪眼珠一转,抬起脚狠狠踩了下去。

“啊!”贺扬捂住脚怪叫起来,“吴茵琪,你太狠了,又打又咬又踩?”

“让开!”吴茵琪推开贺扬,转身跳上车,气得像鼓足腮帮子的青蛙。按下车锁,无论贺扬在外面把窗玻璃敲得震天响也充耳不闻,发动车子朝家冲去。

望着吴茵琪的车扬长而去,贺扬反而笑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到车前,他坐到驾驶座,对着后视镜观察自己的脸,一侧脸红肿,下唇破了,还有隐隐作痛的脚背。为了她,自己遍体鳞伤,但甘之若饴。

贺扬回家的路上笑得桃花满面,他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吴茵琪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只是迟钝的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正如男人对喜欢的异性恶作剧,女人在心爱的人面前才会展现她们的娇蛮。或许,这就是爱情的乐趣吧。

要是他没料错,那样的吻属于自己,气急蛮横的样子也属于自己。在林西赓的面前,吴茵琪永远是矜持死板的淑女样。只有他才能看见她的活泼,她的娇媚,甚至她的气急败坏。

车很快到了家门口,贺扬没有下车,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你好。”手机里传出声音,听上去很是遥远。

“到了?”贺扬问道。

“嗯,到了。”

“抓住这个机会。”

“……”那头是沉默以对。

“听见了?时间不多了。”贺扬的声调平板,不带丝毫情感。

“知道了,谢谢提醒,再见。”对方没好气地挂断电话。

贺扬对着“无声”的手机发笑,这才打开车门回家。贺悟年看见脸上带伤的儿子,惊讶地指着他,“你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爸,我都多大了,还打架。”贺扬笑嗔。

“那怎么搞的?伤哪来的?”贺悟年不相信,更加奇怪伤口的位置。

“猫咬的。”贺扬回答,眼睛熠熠闪亮。

“猫?什么猫?”贺悟年一下懵了。

“野猫。”贺扬对父亲调皮地眨眨眼睛,心情舒爽的朝楼上走去。

“这孩子,啧啧,我看八成是女人咬的吧。”贺悟年看着儿子轻快的脚步,摇头晃脑的好笑。

刘倚月挂断电话,心头如同堵上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起身走向房间阳台的落地玻璃门,抬手推开走了出去,冷风迎面吹来,“好冷。”嘴里喃喃自语,拉紧身上的衣服抵挡寒气。

眼前泰晤士河波光粼粼,伦敦,这里是伦敦。这座多次出现在一个阿根廷画家笔下被损毁的迷宫,此时此刻置身其中,才能真正看清迷宫的颜色、厚度和像诗一样的音质、韵律,它仍旧神秘。

可她不是来看迷宫的,艺术地生活,或生活艺术化,都太奢侈了!刘倚月眼波上扬,灰黑沉寂的天空逐渐升高,夹着一些暗青色。想起此行的目的,她是来出差的。

林西赓携带谈判团队到伦敦,目的是为了购买环保电厂的核心设备,刘倚月当然是团队成员之一。三十岁,外语学院肄业,第一次出国,可笑的是刘倚月居然第一次坐飞机,还是长途飞机。

刘倚月当然知道这是难得的契机,根本不需要贺扬提醒。人身处异地会产生新鲜感、冒险感,419大多发生在出差旅游途中。即满足了欲望,又可以不负责任地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二个男人争夺一个女人,还搭上一个自己,刘倚月趴在栏杆上对着河水的光亮处想着。这个吴茵琪小姐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有一天她知道了其中的旁枝末节会是什么心情,高兴?恼怒?而自己呢?只是男人们的工具,帮凶。又该是什么心情?刘倚月兀然发现自己是麻木的,麻木到什么都想不起来。

“走一步算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刘倚月对自己说道。

“叩叩”房间的门板传来敲门声,刘倚月回神,走回房间打开门,一身正装的林西赓站在门外。

“刘秘书,准备好了吗?”林西赓问道。

“好了,林总,我去拿包。”刘倚月说完,转身脱下方才避寒的外套,拿上手袋和一条开司米羊绒披肩,“可以走了,林总。”刘倚月出了房门对林西赓说道。

林西赓低眼观察刘倚月,她穿着一条蛋青色无袖针织长裙,大大的一字领,领口以别致的水钻饰品连结,所以她没有佩戴任何首饰,银色系列的高跟鞋和手袋,手臂上搭放着淡粉色披肩,头发绾成蓬松的髻。

今晚,一场欢迎晚宴等着他们来访的团队,刘倚月挽着林西赓的胳膊出现在会场进口时才发现对方有多么的重视。康硕公司总裁携夫人等在门口,一群人鱼贯而入,刘倚月发现会场坐的满满当当。暖气和着各种香气扑面而来,她顿时头晕目眩。

接下来是一整套繁琐的欢迎仪式,康硕总裁,林西赓,还有双方主要谈判代表一一上台致辞。长途飞行,晕机,滴水未进,再加上现在恼人的客套,刘倚月早就饥肠辘辘,脸色发白了。

她强打精神,不停告诫自己,无论如何要撑过今晚。

刘倚月望着眼前的盘子、杯子,两眼发直,脸上泛起苦笑。冷餐,冰水,还有就剩酒了。炫目的灯光,光亮的酒杯,透着寒气的刀叉,在刘倚月的眼里都变成了杀气腾腾的凶器,她的五脏六腑绞痛不已,额头上冒出冷汗。

“密斯刘,是不是很热?”总裁夫人好心地问。

“吖?喔,是,有点热。”刘倚月扯动唇角配上干笑,抬手抹去额前的冷汗,“不是热,而是冷。”刘倚月腹诽,“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心中不断地嘀咕。

“林先生,你的秘书很漂亮。”康硕总裁端着酒杯和林西赓寒喧。林西赓瞥了刘倚月一眼,抿嘴哂笑。她是全队唯一的女性,在身材高大,皮肤毛孔粗大的欧洲女人面前,刘倚月无疑是吸人眼球的。特别是今晚,她带着懒洋洋的,有些拘谨的笑容,让在座的男人充满了保护欲望。

刘倚月勉强就着冰水吃了几口芋头面包,胃部的不适终于有了稍稍的缓解。对面的康硕总裁冲着举起了酒杯,刘倚月无法拒绝的端起面前的白葡萄酒,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好在欧洲人没有劝酒的习惯。

冷餐会持续了二个小时,到了互道晚安的时候,刘倚月在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可以回去躺进看似松软无比的床铺里了。

下车的时候,刘倚月脚步趔趄了一下,先于她下车的林西赓连忙抓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是冰凉的。“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他狐疑地问道。刘倚月裹紧披肩,“我不太舒服。”

脸颊的腮红遮掩了她的面色,林西赓看向她的眼睛,怪不得感觉整晚她都无精打采的。眼睛不会作假,她的双眼无神,透露了藏不住的疲惫不堪。

“不好意思,说实话我第一次坐飞机,没想到还是十几小时的长途飞行,上去我才知道自己晕机。”刘倚月看见林西赓皱着眉头,表情肃穆,连忙解释自己今晚的失职。

“你不是外语学院的吗?以前没出过远门?”林西赓不可置信。

“林总,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出国的。”刘倚月对他的口气颇为不满,也许在他的印象中,所有的人都应该和他一样,飞机当成公共汽车。她的语气不免带着冷讽。

林西赓保持沉默,方才的话只是随心而说,没想到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恼了,但自己不会道歉。

到了刘倚月的房门口,林西赓说话了,“好好休息,明天有得忙了。”

“谢谢林总关心,我想明天就能恢复正常,不会耽误工作,晚安。”头疼欲裂的刘倚月巴不得甩开所有的一切,现在她只想睡觉,说完话她闪身进入房间关上门。林西赓摸摸鼻子,她的语气很冲,关心全被错当成担心她的不能胜任。

刘倚月泡了个热水澡,吃了胃药和止痛药,掀开被褥把自己裹住。闭上眼睛,想到方才自己的态度,身体的不适让她想发脾气,好在他貌似没放在心上。也罢,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了,好好睡觉,明天起足够自己忙的。刘倚月抛开所有的思绪沉入睡梦中。

林西赓点燃一根烟,望着窗外伦敦的夜色。这里是伦敦的老城区,没有多少现代化的建筑,仍旧保持了固有的英伦气息。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忙忙碌碌,每天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对不同的事下判断。忙到晚上头碰到枕头的下一秒就睡着,忙到把人生中繁复私情统统忘却。自己都找不到原本的林西赓。原来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林西赓自问,那已是很久之前的过去了,努力回想,自己好像也有快乐无忧的童年,意气风发的少年。

又想到刚才,换做是吴茵琪绝不会对自己摆出那种态度,一定是唯唯诺诺挤出笑脸,林西赓有些许的心烦。将来,他的家定会是夫妻举案齐眉,父慈子孝的场面。但是,掩藏在平静背后的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