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名为黑市的东西，辰辰嘟着嘴凝望了半天，终于在穹桑疑惑的目光下，发表了下自己的观点，“这里就是黑市，怎么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茶楼，没什么特色嘛！”话语中带着点点的失落，看得穹桑满头的黑线。
嘴角微微抽搐，看着辰辰脸上赤裸裸的失望神色，穹桑鄙夷道：“你不会以为人家是黑市，就要在大门上写上黑市两个字，顺便再来点人渲染下气氛吧？这可是地下黑市，属于见不到光的。”
“这也太见得光了吧，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是茶楼呢，”辰辰不知道的是，在平日里，这里就是普通的茶楼，只有一些人才知道这是黑市。
无奈地拉着辰辰走进了茶楼，小二立马就迎了上来，“二位客官，是要大厅还是雅间？我们这有最上等的茶水，也有最精致的点心。”
淡淡地看着小二，穹桑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子，因为辰辰太矮了，所以看不到到底是什么样的。只见小二看到那块牌子后，径直说道：“原来是贵客，里边请～”将牌子收回怀里，穹桑看着辰辰说道：“走吧！”
哦了一声，辰辰的视线留在穹桑的胸前位置，那块牌子就在那里。想着什么时候把那块牌子拿过来看看，也没有注意到穹桑的话。
见辰辰半天没有说话，穹桑的视线不由落到她的身上，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当下拍了拍她的脑袋瓜，“你怎么了？”
被穹桑的粗鲁动作惊醒，辰辰摸了摸脑袋，愤愤地看着穹桑，“走你的路，管我想什么干嘛！”哼声过后，追上前面的小二，现在两人正在一条小路间，应该就是通往黑市的过道。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感觉又碰了一鼻子灰，穹桑略微无奈地看着身前的辰辰，怎么自己碰上她，就这么倒霉呢？
终于到了尽头，随着小二在墙角下暗了下去，眼前的石门骤然开启，里面和外面简直天壤之别。人潮拥挤间，很多的人席地而坐，身前摆着许多的东西。也有些是身后简易地搭着一个小棚，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用黑布遮着。
转头一看，好吧，穹桑那人居然还在老远，“喂！你属乌龟的啊，怎么这么慢？”
默默加快了步伐走到辰辰身边，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顺便说道：“我倒希望是乌龟，至少还有一层壳保护着，你这家伙动我时你还会知道痛。”
听着穹桑恨恨的语气，辰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底的鄙夷清晰可见，“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男人，连一个小孩子都怕，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不会你也是女人吧？”
这么犀利的话从辰辰的口中说出，特别是这样一张绝对称得上可爱无比的小脸上，真的有点诡异的感觉。幸好穹桑知道她的内在并不是个三岁奶娃，否则～真是悲剧了。
“你又不是什么小孩子，再说了，会有小孩子说这种话吗？但是呢，你还别说，我真看不出你是个女孩子，从头到脚，不是都写了你是男孩子吗？真是奇怪的基因啊。”心情大好地走到一处摊位前，那上面摆着很多奇奇怪怪的草药还有瓶瓶罐罐，至少辰辰是不认识的。
咬着牙看着身前悠然自得的穹桑，辰辰的视线落在他前面的瓶瓶罐罐上，好奇地拿起其中一个瓶子，“这个是什么？”
看了眼辰辰手中的瓶子，摊位上的女子阴测测一笑，“化尸水！”
化～化尸水？辰辰没来由一惊，差点把那个小瓶子掉到地上，万一把她的小身板化了那就不好了。见穹桑没有注意到自己，辰辰看了眼他手中的一个纸包，奇怪地问道：“这个又是什么？不会是什么化尸粉吧？”
“小摊没有化尸粉！”那女子带着诡异的笑容，说着这么正经的话，但是听得辰辰却是再度一抖，没有就没有吧，但是～还是感觉这个女人好恐怖。
看了眼辰辰所指的纸包，穹桑边继续挑着剩下的东西，边说道：“这个是蝙蝠翅膀，配药用的，你刚刚是要买化尸水吗？”
她只是看一看，才不要呢，“我要它有什么用，我又不会谋财害命，然后毁尸灭迹。”给他们用还差不多，都不像什么好人的样子，这个女人是，这个穹桑也是。
将自己挑选的东西交给老板算钱，穹桑顺便将那瓶化尸水也加了上去，辰辰看到急忙拦住他，“你干嘛啊，化尸水又没有什么用！”
将那所谓的化尸水一面转向辰辰，上面赫然写着金疮药三个大字，微微抽搐地看着穹桑，辰辰哀怨的视线落到了那诡异的女人身上。
穹桑笑着将那金疮药放进小包袱里，这才说道：“她和你开玩笑的你还真信了，真是不知道该说你单纯呢，还是说你傻好。”凑近她的耳朵，穹桑小声补充道：“真不知道你这十几年都是在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真是单纯直白得很啊。”
淡淡的热气喷洒到辰辰的耳朵上，听着穹桑话里的意思，辰辰恨不得打他一顿，可惜她现在的战力不足，但是没关系，她迟早有一天可以狠狠地制裁他的。
想到此，辰辰也不在意这一时的成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她是女子呢。当下霸气地一拍穹桑的大腿，咳咳，身高不足，此时的穹桑又是站着。
‘嘶’地抽气声响起，穹桑感觉到腿上一痛，低头便看到始作俑者这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他该说她是故意的吗？居然差点～差点打到了那里，“你这女～小屁孩是不是故意的，想我断子绝孙也不用这么狠吧，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
非常无辜地看着穹桑，辰辰微微耸肩略显无奈，“这不是见你站着太高，注意不到我们人小的说话嘛，当然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不然不是说了也白说，你说是吧？至于你说的嘛～确实有点不注意了，下回我会记得瞄准的，你放心吧。”
他可以说他是更不放心了吗？欲哭无泪地看着辰辰，他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对了～“你要跟我说什么呢？”
差点忘了正事了，“我们应该去找买人的地方了，虽然说不是很赶时间，但是浪费是可耻的。”特别是看他意犹未尽地看着那些小摊子，她就不知道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玩的了。虽然以前她也经常动那些奇怪的东西，但是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但是事实证明，尽管她动了那么多年，她还是解不了自己身上的蛊，这些年的结果也只是多背上了不下十条的人命。
为自己，她不曾后悔过，或许说，后悔早已经消失在了时光的洪流里。曾经的难过，曾经的不忍，曾经的心软，都在那些人的逼迫下消失无踪，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听到辰辰的话，穹桑才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似乎不是来买他研毒的材料的。随手指了一个黑色棚子，穹桑不在意地说道：“那里就是了，我们进去吧，这里像这样的地方很多的。”
看着穹桑所指的那个棚子，辰辰微微诧异，“你不会告诉我那里面的就是卖人的吧？像那些还有那些黑棚子也都是？”在穹桑点头承认下，辰辰继续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卖宠物的呢。”想不到是人啊。
“在这个世界，人也不是什么稀有的动物，被当成买卖的物品也是常事。”有些是因为被人贩子拐卖，有些是因为家族没落了，有些则是因为没钱被卖了。什么情况都有，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个世界其实是个疯狂的世界。
既然人可以买卖，自然他们的生命也可以买卖，生命也是廉价的存在呢。不想想太多，看着一旁静默不语的穹桑，辰辰拉住他的袖子径直往那间黑棚走去，“想那么多干嘛，反正我们今天也是要买条人命回去的，我们应该庆幸有人肯卖。”但是听着人命也可以贩卖，她还是觉得不舒服，这算是伪善吗？
视人命如草芥，从小师父就带着他到处奔走，他们研制的药物，剥夺了一个个的生命，又看过多少的世间悲剧。不只是他们不懂得生命的珍贵，有些至亲的骨肉都不曾怜惜过，又怎么能谈上他们呢？
还记得那是他十一岁的时候，跟着师父在一个村子落脚，夜晚他百感无趣，便去到村外的小溪边玩耍。因为那时的他也算是武有小成，倒也不怕那些宵小之辈，只是他依旧记得那时自己的惊慌。
亲眼看着一条小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那是一种多么令人感到恐惧的事情，那个婴儿最终紧皱的面容，还有痛苦的嘴脸一直在他的脑海里。
他的嘴不曾合上，从痛苦的呜鸣到了最后气息的诧然而止，他不曾放弃过他的哭诉。当年幼的穹桑赶到河边的乱石堆时，婴孩已经停止了呼吸，只有满身的血液提醒着他婴孩已经死亡并且仅是出生不久的事实。
那时候的他很愤怒，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中年妇女为什么要这样，这样残害一个年幼的孩子，有什么必要吗？他才刚出生，还不懂得这个世间的险恶，还不曾领略过这个世间的美好，早早地将其掐断在摇篮时期，难道不怕午夜梦回之时，婴孩去找她吗？
愤怒下，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小孩穿上，穹桑抱着已经死去的婴孩回去找了师父。当穹桑抱着婴孩找到师父时，他正跟着村长把酒言欢，徒然看到穹桑抱着血淋淋的婴孩进来，当即紧张道：“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他似乎以为这个婴孩的死和穹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