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晴听着这话,吓得直接一推他,自己跳到了雨地里站着,死也不肯进他的伞下了。容若见着先是一愣,然后无奈的笑笑,伸手将着她拽进了伞底,“你这人怎么这般开不起玩笑,我只是说笑而已。”
木婉晴没有出声,只是瞪着他,一脸的警惕。
“我,”容若本来还是笑,但是看着木婉晴如临大敌的样子,只能收了笑容,叹了声气说道,“我是不可能的,你放心。”
木婉晴继续看着他,似乎在辨别他有没有说谎,容若无奈,只能伸出了他的左手,放到她眼前,“看到了吧?”
看什么?木婉晴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头吐槽者我又不是算命先生能从你的手看出什么,于是本能的缩着脖子瞪大眼睛。
“我的掌心,没有掌纹,”容若瞧着她的模样,苦笑着说道,收回了掌握成拳头,像是在辩解,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人的命运都写在掌上,没有掌纹,也就没有了所谓的命数。”
“那不是很好?”木婉晴终于出声,他不懂这命格之术,但是本能的觉得,不由着那所谓的命,岂不是很好,所以就直接问了,“这样不是就不用认命?”
“命运还在,只是谁也参不透它。”容若指了指天,然后又将她揽入了羽翼下,“没有命轮,就没有未来。所以我这命数就是所谓的,天煞孤星。”
“无亲无故,无朋无友,无妻无子,不会跟任何人扯上关系。”他揽着木婉晴的肩膀,在她的头上轻轻的笑道,“你很安全,放心吧。”
“对不起。”听着头顶上那带着笑意的声音,木婉晴有些内疚。
她没想到只是自己一退缩,竟然逼得他说了这些话。
他虽然带着笑,可是声音中却有些说不尽的悲凉。
虽然有个国师的名头,但是他却也只是普通的少年而已。
”我,”木婉晴张了张口,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但最后想到他听了或许会开心,便还是鼓起勇气说了,“你不会一个人的,我觉得,觉得你很像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说不出来的亲切。”
“真的?”他听起来有些期待的反问。
“嗯,”木婉晴确定点头,“虽然,虽然只是初见,但是却很熟悉。”
“既然这样,那你亲亲我好不好?”容若忽然问道。
“啊,”木婉晴被吓了一跳,正想要逃开,他却好像是先一步的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从后面一把扣住了她,逼的她动弹不得。
“要不然,我亲亲你好不好?”容若仍然是云淡风轻的笑着,目光中有着奇怪的光芒闪烁。
木婉晴僵硬的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快变成石头了,不明白这话题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
他的脸慢慢的靠近,就在木婉晴以为他快要吻上来的时候,忽然他扶着木婉晴的肩头大笑了起来,笑的弯了腰,“哈哈哈,傻丫头,我说什么你都信,真是好骗。”
“骗我的?”这变故太突然,木婉晴抬头看着他在宫灯映衬下晶莹的眼,一时忘了言语。
“你说呢?”容若含笑的反问,眼中光波流转,说不出的好看,似乎叫人生气也拿他没办法。
“你,”木婉晴瞪着他,气呼呼的鼓着腮,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她向来不擅长跟人吵架,对着容若这样,也只能恨恨的双手将他一推,自己转头跑了出去。
“好了,不逗你了,”容若脸皮厚,才不在乎她耍的这点小小的性子,箭步走了上去,将着伞随手丢在了一边,直接伸手拉住了她,“走吧,我是我的地方,我请你喝茶。”
被着容若那么一惊吓,木婉晴站在雨地里还是淋了些雨,所以进到大殿里,有些潮湿的衣服被烘热之后就开始往外冒白烟。容若看到这画面,不但没有半分内疚之情,反而还捂着肚子大笑她的狼狈,指着她戏谑的问道,“现在冒烟,几时点火啊,我可不可以在你头顶放一只烧鸡。”
“你,”木婉晴看着他笑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这几十年来的好脾气都被他折磨殆尽的,只想拔腿就走。
还好,容若算是有分寸,笑够了之后终于恢复了正常,拍手让人送来了茶具,然后期待的看着她,“你会煎茶吧?”
“不是你请我喝茶?”木婉晴看着他,真不敢相信他请人喝茶还要人自己煮茶。
结果谁知道容若理所当然的摇摇头,“可我不会煮茶啊。我这里煮茶的侍女休假了,我想你应该会煮茶吧。赶快动手吧,我要姜茶,不要放姜。”
“你,”木婉晴看着他懒洋洋躺在那里等人伺候的样子,犹豫了半天,差点想要抱起小银炉往他头上砸去,不过犹豫了半天,按着她的脾气,还是虽不情愿但仍默默的坐下开始煎茶。
什么叫要姜茶不要放姜,这种茶究竟怎么做的出来啊!
吐槽归吐槽,但木婉晴煮起茶时还是十分专注的,等着茶水开始变成蟹眼,她正准备扬汤时,忽然一只鸟扑啦啦扑啦啦的飞过来,直接就落在了她的头顶,吓得木婉晴手一松,却是将着瓢都掉在了茶汤中。
“它怎么飞来了,你快让它走啊。”那只鸟正是那天缠上木婉晴的那只,它今天好像转对她的发髻有了兴趣,笃笃的在那里叫个不停,趾高气昂的没半点走开的意思。
“青儿,过来,”容若撑着手躺在榻上,对着鸟儿勾了勾手指头,结果那鸟发出了咕咕咕的叫声,浑然不买这个主人的帐。
“你瞧,我叫了,它不过来。”容若懒洋洋的说道,十分享受眼前这一幕闹剧。
“你,”木婉晴连瞪都不方便直接瞪他,只好颤巍巍的保持着这个姿势,将着扬汤止沸,然后将着茶汤端了下来分碗。
“咕咕,咕咕咕,”看到分好的茶汤,那鸟非常感兴趣的扑闪扑闪翅膀,从着木婉晴头上飞下,直接落到了茶碗旁,然后竟然喝了起来。
“哎,那个可是,”木婉晴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伸出手去赶,那鸟儿也只左蹦右跳,等她收回手就又跑过来偷茶喝。
“那个可是给你的,”木婉晴见着容若懒洋洋的坐到了桌子前,有些郁闷的说道,“我挑了姜的。”
“没关系,我吃姜,”容若丝毫不以为杵,直接伸手拿走了她面前的那碗,“不加姜的茶汤,本来就是给它叫的。”
“那我呢?”木婉晴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忙活了大半天的成果,都被他们主仆俩给享用了,她真是连口白开水都没有。
“再煮一碗,如何?”容若挑着眉笑着反问道,如果没有他手里那碗汤,那真真是非常非常赏心悦目的景色了。
可是如今,木婉晴拿着夹木炭的小火钳,花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将烧红的木炭朝着他脸上扔去。
幸好,他是国师,要不然换了其它职业,依着这爱捉弄人的脾气,恐怕早就被人整死了。
既然那只鸟来了,喝茶的时候,不免就聊到它。木婉晴看了看那只硬是要蹭到自己怀中的胖鸟,有些好奇的问,“它是什么鸟?”
“青鸟。”容若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完全不将主人放在眼里的宠物,伸着手指从鸟嘴下偷茶点。
木婉晴以为自己眼睛花了,认真的看了一眼才说,“可它是白色的。”
“是啊,他是白色的,不过跟它是青鸟有问题吗?”容若摸了摸被鸟嘴啄痛的地方,仗着体型大敲了下鸟嘴,然后才反问道。
“所以,青鸟其实是品种?”木婉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耐着性子问道,“就像是有些鸟是鸬鹚啊,海东青啊之类的?”
“哈哈,真是傻,天底下哪有这种奇怪的种类,”容若跟着他的鸟一起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木婉晴,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都叹了声气。
这欠扁的主仆俩。木婉晴在心里头怒气冲冲的想到,“所以你给一只白鸟起名叫青鸟。”
“是啊。”容若点点头,托腮倚在案边的看着她,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啊!有毛病啊,哪里会给一只白鸟起名叫青鸟,普通人听到青鸟肯定不会想到它是白色的啊!”木婉晴暴躁的一把将着努力往自己怀里钻的青鸟拉了出来按在桌面上,“你起这个名字是为什么啊!”
“因为,”容若慢吞吞的说道,然后笑得一脸春暖花开,“好听啊。”
看着他这样子,木婉晴实在是想泼他满脸的茶汤。
“那些人告诉我这是只神鸟,通灵会懂人言什么的,也是假的吧假的吧!”木婉晴暴躁的问道,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面对容若,所有的常识都是不能用的,“它其实根本不是什么珍贵的品种是不是?”
“这个,”容若托着腮,一副思考的模样,显得很是郑重其事,“品种什么的,其实我也不太能确定啊。”
“什么?”木婉晴愣住,看看被自己提在手里正努力挣扎的肥鸟,莫非它除了名字奇怪点,其实还是传说中的神兽来着。
“原来还在山上住的时候,有一次看到门前有一窝鸟下了鸟蛋,白白的圆圆的,一副很好吃的样子,于是我就趁机掏了一个回去,本来打算煎了吃呢,可当时师傅找我练功,于是顺手塞在炕下就忘记了。这一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天睡觉忽然有个毛茸茸的家伙啄我的头发,于是才知道原来那颗鸟蛋被孵化了。”容若一脸无辜的看着木婉晴,伸手戳着青鸟的头,“我对吃鸟蛋在行,但对辨认鸟的种类不大在行,所以是鸽子野鸡还是山鸡什么的品种,真心不知道啊。”
“或许,或许是很珍贵的品种吧。”看着木婉晴变得越发难看的脸色,容若讨好的笑着说道,然后看着木婉晴愤怒的站起来把手上的肥鸟朝着他脸上扔去吧,“死去吧,你们两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