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宫妃怨邓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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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帝居巧来大火焚,生死徘徊晓君意(2)

婉清查觉失言,灿灿一笑,不再言他。不一会儿,大哥与二哥几人同时出来,最后跑出来的便是三哥。

大哥背着已经晕倒受伤的刘灵,在二哥等人的掺扶下将刘灵放下,众人匆匆迎上前去,便瞅见刘灵背后已是烧成重伤,触目惊心的血迹从额间流出,已及那背后焦烂的皮肉,已是层层外翻,让人瞅着不由得心惊肉跳。

巢璃作呕侧过头去,她与婉清等人捂住了嘴,阴婧缓下心惊之色,转而问:“陛下呢?”

大哥模样狼狈,才进火场这等片刻,锦衣已是烧掉一大块片,脸上乌黑炭火之痕如墨上眉,缓下神来恭敬回:“回皇后娘娘话——。”

大哥话还未说完,背后刘肇声音已是响起:“赍牛,给朕滚过来。”众人顺着望去,就见刘肇毫发无损,只与郑众带着几人,押着一个小太监,正站在另一条玉石道上。

那个被唤赍牛的太监,忙不安上前,跪下应声回:“陛下。”

刘肇瞅着眼前此景,皱眉不喜呵道:“朕怎么吩咐你的?”

赍牛不安回:“奴才将那些东西都扫了,可是奴才不知道殿顶还有,那火是从殿顶烧起,一时——。”

郑众上前就是一脚,骂道:“让你处理这点小事都给办砸了。”赍牛跪作一团,众人来不及反映,刘肇完好无损站在众人面前,彷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令众人提心吊胆的恶梦。

阴婧缓下神情,已是面满欢喜迎了上去,欣慰笑说:“陛下,您好在没事,吓死大伙了。”

刘肇笑笑,瞅了她一眼。她远远瞅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又瞅见郑众手下抓的人,那太监年龄并不大,嘴里塞了一张缣帛,郑众瞅见她疑惑寻问的目光,低声问刘肇:“陛下,此人如何处理?”

刘肇松开阴婧的手,神色如灰拉下,简直就是奇臭无比,沉声道:“拉出去砍了。”

郑众回:“诺。”

郑众拉那人下去时,那太监欲要大骂,可是那人嘴中塞着缣帛,想叫出声亦是不可能,她更是云里雾里,玉儿瞅着她更是疑惑不安,刘肇迎面而来,停到她身前,望着她疑惑问:“你怎么这样瞅朕?”

冯婉婵见她不动,忙解释:“陛下,绥儿怕是吓到了,刚听到陛下在火里时差点冲进去,这会儿陛下突然完好出现,绥儿可能以为自己看错了。”

刘肇微怔,意外瞅着她,突然欣喜一笑,伸手拉过她的手,让她摸着他脸,含笑提醒:“朕没事,是活的,你看还有温度。”

郑众上前,低声提醒:“陛下,那太后——。”刘肇伸手阻止,郑众闭语不话。她想着郑众刚才讲的,突然明白过来,这场火是太后弄的,刚才那人是太后的人,这火不是刘肇试她故意而为,刘肇是这次当真是有危险,只不过是被发现躲过了一劫而已。

她反映过来,猛然将手抽了回去,众人不安望来,刘肇微怔不明。她松了口气,眼泪不由得落下,侧过去擦掉,心下嘲弄一笑,明明他做那么可恨的事,可当真他一出事她却又担心,好在虚惊一场,弄到最后是自己吓自己,转而唤:“太医呢!”

刘肇疑惑上前,这才发现众人身后躺下的刘灵,初微怔,瞅向阴婧。阴婧忙上前解释:“邓贵人是欲要冲进去没进去,可刘宫人是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臣妾让人将刘宫人给救出来,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刘肇打量大哥几人狼狈之色,凝眉瞅向阴婧,阴婧将头垂下,几个太医匆匆过来,大哥忙道:“臣等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郭碧纯瞅了一眼皇后脸色,冷笑说:“是,当真是救驾来迟,明明浮香殿离宣室殿如此之近,这火起了浮香殿的人竟然没有发现,我看是一家人乐呵乐呵,就把陛下的安危给忘记了,这等宿卫也能在——。”

刘肇凝眉,神情已是不喜,沉声唤:“郑众,除夕未过完之前,朕都不想见到郭美人,以后她再不安份守已,你就直接将她贬去做粗活。”

郑众瞅了一眼阴婧,不安回:“诺。”阴婧脸色已是奇差,郭碧纯更是敢怒不敢言,巢璃脸色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瞪着她时已有几分怨恨之色。

刘肇瞅着大哥不语,遂而轻撇了她一眼,轻叹道:“你们辛苦了,待会让太医也好好瞅瞅,别是哪里伤着了不自知。”

大哥几人惶恐,忙叩谢道:“谢陛下厚恩。”

刘肇拉过她手,轻声劝说:“好了,没事了,你几个哥哥不是好好的吗?”她瞅着他,不知该哭还是哭笑?难道他以为她这般,只是因为担心家兄的安全,而非是担心他不成?轻轻将手抽了回来,刘肇凝视她半晌,突然欣然一笑,搂过她肩说,“没事了,朕也没事,朕也是好好的。”

她将头侧过去,不由得一酸,都已是不知该恨他,还是该气他,还是该怨他,知道她想逃出宫去未挑明,还变着方式的把母亲也给送来了,暗里这样暖她的心,可是有时却又狠心得可以,说不要她的孩子就不要,要不是她发现此前他的用意,这个孩子早就是不知不觉的没了,哪里还会折腾一翻后留了下来。

玉儿低声不安劝:“小姐,您别这样,大家都瞅着呢。”

她擦掉眼泪,巢璃不温不火出声,含笑提醒说:“这邓贵人的眼泪,可与那戚夫人有得比了,戚夫人不是最擅长的就是哭吗?”

她缓回神来,见刘肇脸色不好,淡淡笑回:“戚夫人最擅长的是翘袖折腰舞,可是邓绥不会舞,邓绥也不敢与戚夫人比,因为邓绥知道皇后不是吕太后。”巢璃微怔,不安瞅了阴婧一眼,阴婧横了巢璃一眼,她淡淡续说,“何况邓绥也不会像戚夫人那样,戚夫人是不敬吕太后才会落得那般下场,可在邓绥心里皇后就是皇后,皇后的孩子本该就是太子。”

阴婧微怔,大家为此震惊,刘肇了然一笑,顺着她意淡淡道:“邓贵人这话在理,朕的皇后德才兼备,为朕管理这后宫大小事,朕看得出花了不少心思,有时虽然勉强出一些意外,可是在朕心里还是有数,许多事情怪不了皇后,怪就怪这宫里某些人太喜欢背后道是非了。”

郭碧纯与巢璃将头垂下,阴婧上前屈礼回:“臣妾谢陛下赞赏。”不安瞅着太医问,“刘宫人如何了?”

她瞅着陈太医,陈太医对她摇了摇头。牟太医不安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惶恐回:“回陛下,皇后娘娘、邓贵人,几位美人宫人,刘宫人的——刘宫人这伤势严重,只怕不是这背后的伤,主要的伤还是伤在脑部,现下——现下是一息尚存。”

阴婧了然,露出几分松神之色,笑说:“有一息尚存就好办,此前邓贵人同样是一息尚存,最后在郭太医的医治下得以好转,刘宫人自然会没事的。”转而问,“郭太医呢?”

陈太医犹豫再三,不安提醒:“皇后娘娘,刘宫人与邓贵人的情况不一样,还有,今日郭太医并不在宫里。”

巢璃听后脸色一白,上前呵道:“我看是这刘宫人不够邓贵人受宠,你们这群太医就不想救刘宫人吧!”

几人惶恐跪下:“臣等不敢。”

郭碧纯冷笑一声,出声提醒:“皇后娘娘,除了郭太医那程高的医术似乎也不错,想来郭太医能办到的事,这程高也是能办到。”

陈太医忙回:“程高被韩贵人的宫婢唤去了。”

冯婉婵听后低声嘀了一句:“难怪这么久也没见韩贵人前来,原来是生病了。”

她瞅着刘灵,顿时如语在喉,那背后的伤是触目惊心,再这样下去定是会出事,不安提醒:“陛下,现下得赶紧救灵儿才是。”

刘肇厉目瞅向几位太医,几个太医不安垂下头,陈太医不安回:“邓贵人,臣不会是能救而不救的,刘宫人的情况确实与邓贵人不一样,医者言神着脑也,刘宫人这回伤的是脑部,再者言脉络气者也,刘宫人这还是伤了脑部的脉门,就算是神仙下——。”

她不想会有这等严重,不安追问:“当真一点救也没有了吗?”

陈太医不安解释:“人体的七经八脉本是脉脉相连,此前有一个柔弱纤纤的女子,一拳打中健壮男子左臂脉门,结果就让那男一子拳毙命,刘宫人的情况比那健壮男子严重万分,想来就算是郭太医也是没有用的。”

刘肇细下思量,沉声问:“皇后说的话在理,此前绥儿那般都能救下,刘灵怎么会救不了?”

陈太医不安解释:“此前贵人一息尚存,是因为臣极时封住了贵人命门,再加上贵人那药里的毒并不深,郭太医才有法子救下贵人。胎儿能保也是因那毒药与堕胎药的药性有所抵触,让那堕胎药并未被胎儿吸收,救得极时这才能险中脱险,非是臣等不愿救刘宫人,还望陛下与贵人明鉴。”

刘肇脸然暗沉,瞅着刘灵半晌,众人听着陈太医的解释,终是只剩一个想法,刘灵这回是真没救了。阴婧见情势不对,上前冷静吩咐:“来人,先将刘宫人移回迎春殿,速速将程高叫去迎春殿。”

茹璋不安回:“诺。”

刘肇瞅着四周人,拉过她手不放心道:“绥儿你就不用去了,难得你母亲入一次宫,你还是去陪你母亲吧!”她含笑点头。

冯婉婵上前屈礼:“婉婵与梦音等人也就不去了。”刘肇点头,择时让人将刘灵架在凤架上,一行人渐行渐远,直到刘肇、阴婧等人彻底消失于眼前,她瞅了一眼宣室殿依旧熊熊燃烧的大火,再次想起此前的梦,不想竟有这般嘲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