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宫妃怨邓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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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局中局内皆为假,痛晓一言毁血脉(1)

殿内寂静如野,静默不语的人群,郑众见刘肇隐忍怒气,不安之余就来回在殿内行走,悄悄给旁边的奴才眼神,那些奴才与宫婢便小心退下。

刘肇坐下后撇了一眼卫锋,又撇了一眼刘清,遂后神情已是深感耻辱,沉声唤道:“来人,将卫锋关进大牢。”

卫锋跪着忙上前解释:“陛下,臣冤枉,赵宫人与臣是清白的。”

刘肇此时哪里还听得进去,已是不耐还未说话,阴婧便已是立马呵道:“到这个时候还要狡辩,来人,还不快将此人抓出去。”

择时令命上前立即欲要将卫锋押住,卫锋并未进行反抗,只极度认真唤道:“陛下,请陛下一定要相信臣,小皇子是陛下亲骨肉。”

她瞅着一动不动,别说是刘肇了,现在就连她想骗自己,都已是无法骗过自己,任卫锋说再多,这些在刘肇看来何尝不是强辩呢?卫锋想要护着这个孩子的心她何尝不知道?

阴婧已是再度不悦,择时大了胆子将卫锋押了出去,任卫锋如何唤着冤枉,刘肇神情除了不耐还是不耐,刘肇撇了她一眼后,瞅向了躺着的刘清狠狠闭眼,起身甩了一句:“将这孽畜丢到湖里去,朕不想再看到他。”说罢身影已是消失在大殿内。

她惊慌之余急忙唤:“陛下。”可是刘肇充耳未闻她再次瘫软在地,冯婉婵赶紧扶住她,韩蔓儿示意旁边冬梅动手,她缓回神来赶在冬梅上前便将刘清抱住怀中,望着阴婧苦求唤,“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放过这个孩子,他才这么点大什么也不懂。”

阴婧侧过身来,明眸的双眸闪着残忍的光,微笑说:“本宫也想放过这孩子,可是刚才你也听到了,不留他是陛下的意思。”她心里乱了方向,知道再怎么求也是没有用,阴婧厉声呵道,“还不快动手。”

冬梅惶恐道:“诺。”

她将孩子抱在怀里,紧紧搂着不肯放手,瞪着前来的冬梅呵道:“你敢动手试试?”

冬梅头一回见她这般,一时竟不敢上前,冯婉婵忙将她护在身后,劝说:“皇后娘娘,陛下说不想再看到这个孩子,皇后娘娘何不大发慈悲放他一条生路。”

罗氏听后嫣然一笑,上前步至阴婧身侧提醒道:“刚才陛下还说了,要将这孽畜丢在湖里,要是皇后娘娘私放,那不就是违背圣意,到时皇后娘娘少不了要被责罚。”

阴婧瞅着冯婉婵皮下动动,语气极度无奈道:“冯贵人,你也听到了。”

殿里玉儿也不在,以她的体力想要护着刘清,她自己也知道没有把握,瞅着刘清那眉清目秀,且像极了婉清的神态,她一时急了眼泪涌出,她护不住婉清,难道连这个孩子也护不住吗?

韩蔓儿看大家磨叽已是看不下去,呵道:“都忤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冬梅领着四周的奴婢一同上前,这一回直接不顾她的拉扯,甚至有人还暗里狠掐了她一下,她又不敢与她们硬抢怕伤到怀中的孩子,最后孩子还是被她们抢走,而她也被人狠狠推倒在地。

冯婉婵围在身边的人过来将她扶起,韩蔓儿与阴婧领着人已是离去,她跌跌撞撞起身跟在众人身后,冬梅带着人将她的去路拦住,冯婉婵扬手几掌打到几人脸上,想来用的力道是使了全力,竟几巴掌就将几人打倒在地,几人也不敢再过嚣张围上来。

她随着冯婉婵跟上了阴婧时,阴婧等人已经到了湖边。阴婧瞅着奴婢怀中的孩子心有不忍,最后还是摆了摆手,身边的人就已将刘清丢进了湖里,她赶到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后跑到湖边干着急。

一想到婉清泉下有知,也定是会死不瞑目,她准备跳下去时冯婉婵抓住了她,沉声道:“绥儿别乱来。我会水性。”可下一秒韩蔓儿的一个眼神,四周的侍卫便已经围了上来,将冯婉婵与她死死堵住。

冯婉婵即便有些武功,可是宫里的侍卫都是精兵,任冯婉婵再如何斗都是不敌,看着冯婉婵那着急没了方向的双眸,她就知道完了。

随着刘清沉下去的影子彻底消失,她无力坐到了地上,一切或许都晚了,刘清这等身体情况,再经这一折腾,就算救起来只怕也是无药可医。

她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父亲离开时她无力相救,婉清离开时她同样如此,现下就连么个小小的生命,明明在她眼前她都救不了,痛哭低唤:“玉儿。”如果是玉儿在,玉儿一定会拼死护住,如果是玉儿在,玉儿一定能救下。

下一秒,远远就听到玉儿在唤:“小姐。”

她抬头,便见玉儿领着吕梦音赶来,玉儿打量她神情,望向那碧绿色的湖面,身子微微一怔,不信瞅向远处的阴婧与韩蔓儿,这时巢璃也跟着赶了过来。

吕梦音了然一切后狠狠闭眼,英珠立即吩咐:“还不快将小皇子捞起来。”

英珠身侧的人赶紧跳下去,将刘清的尸体捞了起来,玉儿步伐沉重走去,将刘清搂在怀里双目呆滞,冯婉婵也将她扶了起来。

她不敢再看刘清,吕梦音瞅着巢璃冷声问:“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巢璃本就气吕梦音,这时反倒是没了底气,不安退至一则也不与之较真,吕梦音瞅向阴婧笑问,“皇后娘娘,难道就不怕赵宫人夜里寻来,一讨自己的命,二讨孩儿的命?”

韩蔓儿上前呵道:“吕宫人,你好大的胆子,你敢直言诅咒皇后娘娘,你该当何罪?”

吕梦音逼向韩蔓儿,一字一句问:“诅咒?何来诅咒?请韩贵人明示。”

韩蔓儿见吕梦音如此,一时竟吓得没了胆气,一路节节往后退去,冯婉婵头一回见吕梦音这般,那模样确实有点吓人,上前赶紧将吕梦音拉住,吕梦音缓下心中的岔气,盯着远方只狠色道:“你们会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的。”

阴婧本就为刘清之死有些不忍,听了吕梦音的话不觉有些动气,呵道:“吕宫人,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教训本宫?”

吕梦音盯着阴婧微微一笑,反问:“皇后娘娘连皇嗣都敢杀,梦音可是低估了皇后娘娘的心狠。”

阴婧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韩蔓儿缓下神来,上前忙道:“这孩子是个孽种,皇后娘娘不过奉命行事。”

吕梦音听后微怔,喃喃念道:“奉命行事。”明白后一怔,不信瞅着她问,“陛下下的命?”她垂头点了点,眼泪随之而落。

吕梦音心寒刺骨,神情呆滞走到玉儿身侧,伸手就将刘清抱在了怀里,沉声道:“婉清,梦音来晚了,没能护住你的孩子,梦音对不起你。”玉儿一动也不动,仿佛还有些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吕梦音缓下沉痛,一个人独自往宣室殿走去,英珠赶紧跟上。阴婧见吕梦音神情冷淡,也不知吕梦音想做什么,韩蔓儿只觉有所不妥,随即两人领着巢璃也跟了过去。

玉儿缓下神来,赶紧来她身侧将她扶住,垂着头却突然幽幽问:“小姐为什么不阻止陛下?”

她听出玉儿语气有一丝责怪,动了动唇却无从解释,冯婉婵不安解释:“咱们拦不住。”

玉儿狠狠闭眼只道:“婉清死了小姐没为她报仇,可现在连她的孩子也保不住。”

她狠狠闭眼,思及卫锋曾经讲过的话,她的容忍是建立在伤害自己人的基础上,用代价换来的痛疼与内疚,牵连的却是无辜的小生命,什么才是对?如果不争不是对,不争在这宫里就只有被伤害,那么是否只有争才是对?可是争后的结果是什么?她从一开始似乎就知道争的结果,便是那玉石俱焚。

她睁开眼,瞅着玉儿定定道:“婉清的命我早晚会还。”玉儿心知自己说话过激,不安欲要解释却还是闭了嘴,她独身往宣室殿走去。

宣室殿外宫奴跪成一团,显然里面的情况已是很糟,她入了殿便发现阴婧与韩蔓儿跪在地上,吕梦音手中端着一个碗,看得出来是刚刚再度验血,而刘肇搂着刘清小小尸体神情呆滞,半晌突然不信说了一句:“朕亲手杀了自己的皇儿?”

她听后一怔,这孩子不是卫锋的?怎么会这样?

吕梦音将碗放至一旁,神情冷淡面无血色,坐下后幽幽说:“陛下心里应是对婉清没一丝怜爱,要不然也不会这般轻而易举的说杀便杀了,熟不知原来这孩子本就是自己的。”

冯婉婵跟在身后看到殿内情况,听及此话后如雷击中,在众人都觉得这孩子是卫锋之时,大家都没有听卫锋的话,这时郑众匆匆不安进来,跪下不安提醒:“陛下,此前那小太监已经自杀了,奴才查出此太监曾经受过赵宫人的责骂,怕是心存怨恨这才做了这样的事。”

冯婉婵急问:“怎么回事?”

郑众不安小声回:“此前验血有问题,想是那小太监做了手脚。”

冯婉婵不信惊问:“什么?”郑众不敢再言,冯婉婵不信瞅着她,她瞅着刘肇痛色搂着刘清,可想此刻最痛为他,可孩子就死在他的一个命令下,最后死了才发现原来这孩子是他的,世间嘲弄之事何其之多,奈是转逝过后会有此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