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宫妃怨邓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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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此局实为连环局,好戏还在后头演(1)

冷血瞅着她神情凝重,虽不知她想了什么事,可是也知道事情很严重,坐在一侧也不多话,并示意自己的人将窦子杰松开。

那小宫婢让旁边的小太监为窦子杰松了绑,窦子杰倒在地上一直未起来,众人也片语不言,直到落日西下她等回了玉儿。

玉儿不安上前,在她耳侧小声道:“秦子英没事。”她微怔,疑惑望向玉儿,玉儿低声解释,“奴婢去的时候,陛下已经在奴婢之前赶到,陛下本是要杀秦子英,秦子英抱住陛下的腿求饶,陛下好像最后动了侧隐之心。”语气里有一些疑惑。

她听后更是意外,抬眸问:“秦子英对陛下说了什么,能让陛下动侧隐之心?”

玉儿动了动唇说:“秦子英求陛下留她一命,等她寻回记忆找到亲人,与亲人见上一面后再杀也不迟。”顿了顿又道,“还说愿意为陛下效全马之劳。”

她垂眸细想,仅仅因为秦子英是失忆之人,才让刘肇动了侧隐之心?转而问:“还有什么不对?”

玉儿微微皱眉,猜测再三后在她耳畔低声说:“奴婢觉得陛下好像认识秦子英,听闻秦子英失忆后神情有些不对,好像挺震惊的。”

她这才明白过来,就说不会如此简单,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失声一笑道:“这么说来这秦子英与陛下还是熟人了。”瞅向窦子杰笑问,“这秦子英到底是谁?你怎么找上她的?”

窦子杰也隐约听到了她们所讲,声音虽是极小可再小他也能听到,便直直瞅着她道:“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没失忆前还天真的说要找毁婚方问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心下沉,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显然窦子杰的话同样会让她动侧隐之心,下一秒凝眉,窦子杰的话怎么这般暧昧,找毁婚方问清楚?又在她知道秦子英与刘肇认识的情况下,窦子杰是故意说这样的话?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转而问:“这么说来,她失忆还是你造成的?”

窦子杰失声一笑,对此也并不否认,只淡淡道:“人这一生只有忘了该忘的,才能够重新开始。”她凝眉瞅着窦子杰,窦子杰闭眼不再言他。

冷血见两人僵持着,便出声提议道:“绥儿,不如就将此人交给陛下,其它的事就不要再管了。”

她沉声提醒:“将此人交给陛下,此人必死无疑。”

冷血有些不明白,出声道:“此前你明明说要砍了此人双手双脚,这会儿怎么又担心此人生死了?”窦子杰睁开眼瞅着她露出微微疑色,她沉默不语,冷血续道,“再说如果当真必死无疑,那这也是他自己找来的是他的命,刘清之事陛下自有定断的。”

她何尝不想为刘清报仇,她欠婉清的多得已经不能再多了,只是真将一个活生生的人送去死,再怎么心里还是有点余心不忍,缓下淡淡道:“在你死前就让你见一回茹璋吧。”茹璋敢冒风险背着阴婧放他走,可见此人在茹璋看来并不是一般的战友,指不定还有什么关系。

窦子杰听后垂眸微想,似乎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一笑问:“邓贵人是想为刘清报仇,借此将皇后从背后扯出来,让陛下为刘清做主吧?”

她失声一笑,直直瞅着窦子杰提醒:“你觉得这事即便是皇后在背后搞鬼,可是受人蒙蔽之下的搞鬼,陛下该如何处置皇后娘娘?”顿了顿提醒,“皇后娘娘还不是将所有的错全都推到茹璋身上?何况茹璋身份本就有异。”

窦子杰听后不言,才知自己想错了方向,她泛了泛眸不耐道:“知道你想护着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茹璋,这事即便扯出皇后娘娘,最后要的不过是茹璋的命,你我都清楚这点。”

窦子杰瞅着她沉声道:“可邓贵人想控制茹璋的心,这一点也是昭然若揭的。”

她抬眸含笑提醒:“你觉得茹璋听你被我交给陛下后,她是不是又会在皇后娘娘耳边说些不该说的?”顿了顿转而说,“你不想见她最后一面,我也没必要成全你们,反正她的把柄即便就是不说,照样也是存在的,我照样可以利用这点,让她在皇后娘娘面前无法再做人。”说罢便起身。

窦子杰见她动怒忙唤:“邓贵人等等。”她停下转身,见窦子杰瞅着她,面带乞求之色,只望着她求道,“求邓贵人成全。”

她微微一笑示意玉儿准备,玉儿了然离开后,月琴与月隐不安上前,她沉声吩咐:“月隐,你悄悄去请清河王,就说邓绥有事找他商议。”月琴与月隐虽不明,也知她这样有用意,月琴示意月隐小心前去,月隐了然后屈了一礼安静离去。

她扫了一眼四周,并未见到承制暗在打探,自从此前之事发生后,承制仿佛就有意躲着,或许本就心中对她有愧。月琴知道她在想什么,上前小声回:“贵人请放心,承制被玉儿呵斥过后,再也不敢在四周打探了,这会儿怕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勉强笑笑,承制对刘肇的心是显然,只是待她这里的心从最初起了隔阂后,就一直彼此没有再恢复过,注定与承制之间是没得信任了,她也不想再留承制在身边,只盼蔡伦赶紧的完成刘肇交待的事,好平平安安再回来她身边。

冷血起身瞅着她,不安问:“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冷血有意讨好是她始料不及的,可她似乎也明白冷血能这样的原因,刘肇自冷血出殿后,虽是吩咐人好好照顾冷血,可是平常基本不见冷血,刘肇如此只怕就是想让冷血自行离开,冷血的心思她看在眼里,曾经她认为冷血如此,多有一份想要折磨刘肇的意思,这回她却不再如此觉得了。

上前拉过冷血的手在怀,温声道:“感谢周贵人的礼物,周贵人请放心,周贵人待陛下之心,邓绥了然于心,定会为周贵人游说的。”

冷血微微一笑,只道:“谢谢。”顿了顿转而说,“那看来你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了,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我也一定会出手相助的。”她笑笑点头,冷血这便转身离去。

月琴望着冷血的背影,瞅着她出声道:“这冷——周贵人在殿里关了一年多,不想这性情变这般好了,不像以前动不动就横眉冷对,如今这样倒是温和不少。”

她笑笑,冷血的转变众人都看在眼里。这一年走走离离,谁人不有一翻自己的苦涩,或许许多事情就是这样,永远在始料不及之时,下一秒告诉着众人,缘份就是在时间的缝隙里,造出属于别人不曾有的色彩,来彼此铭记着曾经的过往。

扫了窦子杰一眼,示意月琴将窦子杰扶起来,她上前见窦子杰原来伤得不轻,沉声吩咐:“将他扶到屋里去。”

月琴了然将窦子杰送回屋内,这时茹璋也随着玉儿过来,上前给她屈了一礼:“参见邓贵人。”余眼却瞅着月琴扶着的人,眸子里有着猜测。

她瞅着茹璋提醒:“你没有看错,月琴扶的便是你放走的窦子杰。”

茹璋身子微微一怔,缓下后温温有礼回:“茹璋只是奉命办事,放他走不是茹璋的本意。”

她瞅了玉儿一眼,玉儿示意什么也没有提醒,她瞅着茹璋此番模样,一时来了兴趣,轻:“哦?”了一声,转而淡淡道,“那就将他交给皇后吧,算是邓绥送给皇后的礼物,皇后要灭口此人的心,邓绥可是看在眼里的。”

茹璋垂着头,皮下动动,转而说:“邓贵人是仁善之人,断然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将人送去死这样的做法不——。”

她听茹璋如此一说,反倒心里觉得反感起来,如果一个人的不计较是被人用来利用的,这样的计较太过廉价也太过可悲,冷声提醒:“茹璋,今日叫你来你该心知肚明,不要与邓绥玩这些小花样,否则只不过是自讨霉趣。”

茹璋见她动怒,立即惶恐跪下,不安道:“邓贵人息怒,茹璋再也不敢了。”

她缓下神色,转身往前度去,幽幽道:“去看看窦子杰吧,让你们见上最后一面,是不希望你记恨邓绥,但是他定是要交给陛下的,是你们害死了婉清的孩子,我只让他一人来抵命。”

茹璋微怔,不信瞅着她,见她身影越来越远,已知一切瞒不住了,也知说再多都无用,便叩首道:“谢邓贵人。”起身便往窦子杰刚才的方向跑去,她侧过身来瞅了玉儿一眼,玉儿心下了然,遂后悄悄跟上。

瞅着天迹的霞光,微风袭来凉意刺骨,十月未下寒风似雪,眼看又快到父亲的忌日,日复一年,年复一日,这个日子总在提醒她,仇恨换来的结果定是悲剧,可是即便不彼此仇恨,难道结果就一定是善终吗?

从婉清死后开始她就一直在想,如果与人为善最终换来亲痛悲离,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或许早早就提醒着人们,当一个好人永远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当一个好人太过软弱永远会遇恶欺身,现下连婉清的孩子也死了,这个世界能在这宫里存活下来的人,要不就是有好人相助,要不就是有老天垂怜。